“你怎么这么傻?”
杨思铭将纸巾递给她,笑得淡然:“爱着爱着就傻了,我们都是爱情的傻子。”
正在参加慈善晚宴的任昱接到了娱乐周刊赵总的电话,他寒着脸听完了赵总的电话。
微信上,赵总传了几张照片给他,有清晰的有模糊的,却是张张都能看得出来照片里的人是杨思铭和顾南山。
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望着舞台上来往如小丑一般的角色,他愈发觉得烦闷,萧未然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小心翼翼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他再也无法忍下去,胸中的怒火越烧越旺,他分不清是被戴了绿帽子的冲动还是别的什么,只觉得难以忍受。
他知道杨思铭家的地址,没再考虑他这时候离开萧未然会怎样,他现在只想看到顾南山。
而在杨思铭家里,两个人说过什么爱情的傻子的理论之后,状态反倒轻松了几分,大约是知道不管说什么她不会轻易放弃,他也不会轻易放弃,然既如此,大家都顺其自然罢了。
杨思铭重新打开灯,问顾南山:“要不要吃点东西。”
哭了一场肚子里确实饿了,顾南山点点头,问:“你家有什么吃的?”
杨思铭打开冰箱翻找了一番后,无奈地说:“只有西红柿鸡蛋,下个条面可以吗?”
顾南山点点头。
面条还未出锅,门外突然传来大力的拍门声,顾南山吓了一跳,下意识问杨思铭:“你得罪了黑道组织吗?”
杨思铭却差不多猜到了来人是谁,在围裙上擦擦手,过去开门。
顾南山担心:“谁啊,这架势倒真像是个跟你有仇的……”
等杨思铭把门打开后,顾南山已然消音。
门外是怒气冲冲的任昱。
他推开门边身穿围裙的杨思铭,冲上前来拉住顾南山的手:“跟我回家!”
顾南山被他拉了个趔趄,却冷静下来,她用力甩开任昱的手,对杨思铭说再见:“下次有机会再吃你做的面条。”
杨思铭笑笑:“好。”
站在一边的任昱觉得自己像个棒打鸳鸯的恶人,等两个人终于含情脉脉,至少在任昱看来是这样的,道完别之后,他气哼哼地拉着顾南山离开了杨思铭的家。
顾南山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致,对身边的任昱的怒火视而不见。
回到家,顾南山下车一句话没说就回了房,任昱心头火越烧越旺,追着她上了楼。
在卧室里一把拉住她:“顾南山,你什么意思?给我戴了绿子帽还要给我甩脸色是吗?!”
顾南山平静地看了他一眼。
就是这一眼,淡淡的不带一点情绪的,将他所有的火气全部浇灭。顾南山说:“大昱,你们的孩子为什么叫白果?”
任昱惊讶:“你怎么知道?”
转念一想便知道是萧未然的杰作,强做冷静地说道:“这个与你无关。”
顾南山忍不住冷笑:“任昱,你和别的女人的孩子自然与我无关,可是白果是我的孩子的名字!”
“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任昱沉默。
他的沉默即给了她希望,却又叫她绝望,她没日没夜夹缠在这两种情绪,她感觉自己快要被撕扯成两半了。
他们吵架的声音引来了李妈。
“先生,你们怎么了?家里还有个老人,吵架也要注意点。”
任昱知道母亲被吵醒,跟着李妈过去了母亲房里。
冯岩倚着靠枕靠在床头上,满头银发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她看着任昱,无机质的声音里听不出多少感情:“怎么回事?”
任昱回道:“只是一些小事。”
冯岩瞥了他一眼:“这些天,我听说你和一个叫萧未然的女孩子走得挺近?”
任昱看了一眼李妈:“是谁在您耳边嚼舌根?”
冯岩便说:“你别吓唬李妈,我身边就这么个人,你给我瞪跑了,你来照顾我吗?”
任昱说:“照顾母亲,是儿子应该做的。”
冯岩哼了一声,没说什么,只是说:“你妈我不是老古董,虽然我瞧不上现在的小明星,怎么说也有了你的孩子,好歹带回来叫我看看。”
任昱听她要见萧未然,便说:“您别听外面的人嚼舌头,我和萧未然不是您想的那种关系。”
冯岩把眼一瞪:“是不是的,你总要找个人过日子,南山集团的事情你也别拖了。”
冯岩脾气上来的时候,任昱只能顺着她应是,教训完儿子,李妈服侍她躺下,跟着任昱走出来。
任昱看着她:“李妈,照顾好我母亲,该有的少不了你的,如果叫我知道你敢动别的什么小心思,我不会放过你!”
李妈唯唯诺诺道不敢。
他回到卧室,顾南山在阳台的藤椅里坐着,任昱发现她近来愈发喜欢蜷着,无论是躺着还是坐着,她蜷在那里,像个无助的小孩子。
他拉开阳台的门,闷热的空气拂过他的脸,偶尔的微风将闷热吹散开几分,风停之后,那闷热便又不依不饶地缠将上来。
任昱问:“为什么要去杨思铭家?你明知他是明星,身边处处是**,还要跟他回家,你说不是故意的我都不信。”
顾南山低着头,微微一笑:“是不是很可笑。”
她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承认了,任昱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说:“以后离杨思铭远一点。”
顾南山眼睛望着不远处沉默的树林,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任昱也不知道,他不喜欢她和他走太近。
顾南山没有继续追问,她转而问他:“大昱,今天我遇见了萧未然,我好像觉得自己知道你想要什么了。”她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他,笑一笑,那么漂亮的笑,连唇边的梨涡都多了几分风情,“你想要南山集团对不对?”
任昱沉默。
她眼睛澄明,仿佛能看透他的心,他匆匆别开眼去,说:“那又怎么样?”
任昱听到她轻轻吁了口气,说:“大昱,你从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她低下头轻轻揉着自己的掌心:“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当时任昱不理解她是什么意思,三天后,当刘皓轩将那份股权转让书递给他的时候,他才知道顾南山是什么意思。
他看着放在办公桌上的那张无辜的股权转让书,心脏却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她给的太轻易了,他想。
太轻易了。
他一把将那份转让书扔到了下面的抽屉里,他连问都失却了问的资格。
签了股权转让书,等来的并不是任昱的回心转意,而是毛翎骂她的电话。
“你这丫头,叫任昱灌了什么**汤!你疯了吗,百分之十的股权,你知道那是多少钱吗?你说签就签给他,你爸爸知道了要被你气死!”
“妈,”顾南山笑着说,“对不起。”
毛翎叫她快把心脏病气出来:“果真是疯了!你跟我商量一下也好,怎么这么莽撞!赖生的股权怎么可以随便给别人!”
毛翎真是让她气到了。
顾南山却只是笑,她只是想知道,他要的,她都给他,他最终又会怎样。
只是明知前方是深渊,她已是义无反顾。
慈善晚宴那天晚上任昱离开之后,萧未然亦匆匆离开,只是在离开前被一个女人泼了一身的香槟。
而那个女人据说最近刚爬上了那位大佬的床,她白着脸受了,面上的笑却甜美:“我不会放过你的。”
心里却将这笔账记在了把任昱叫走的顾南山头上。
任昱说叫她搬走,是没有含糊的,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过去白果那边帮她搬家,她安安静静搬了。
然后将顾南山和杨思铭在摄影棚“搂搂抱抱”的照片发给了任昱。
任昱给她打电话,她得意地接了:“喂,昱哥。”
任昱冷静地问:“你想做什么?”
萧未然笑得甜,声音乖巧:“昱哥,您让我搬家,我搬了,我都听您的,只是以前我带着白果,您护着我,我感恩,所以才肯替顾小姐遮掩,只是既然我都搬出来了,这照片我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我也要吃饭嘛您说呢昱哥?”
她是条吐着蛇信子的毒蛇,准确无误地咬住了他的软肋。
任昱声音冰冷:“你不要想搬回去。”
他以前轻瞧了她,才会让白果和这样一个女人住在一起,但以后他不会再让她接触白果。
萧未然甜甜地说:“母子二人分居也不是不能解释,只是昱哥,您觉得老太太会接受您的解释吗?”
要说白果的存在他最不想谁知道,一是顾南山,第二个人便是冯岩。
“你敢!”
任昱心里怒气勃发。
他虽然年幼丧父,却因顾威的收养兼自己能力突出,已有些年没受过这种威胁,那一刻,他杀了萧未然的心都有了。
可是第二天他就在自己家里看到了萧未然。
见到他回来,萧未然笑得标准的八颗牙齿,甜得发腻:“昱哥,您回来了。”
他面色森寒,望着她:“你胆子大了!”
冯岩却替她说话:“我看是你胆子大了,这是你对自己孩子母亲的态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