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艾娜娜打扮得光鲜亮丽,化着精致的妆容站在门口,手提大牌包包,笑容嫣然却又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秦小姐,听说,你最近病了?”她字正腔圆的话语听进我的耳朵里像定时炸弹。
我呆愣几秒,讷讷反应过来,说:“没,没什么,只是,艾小姐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她呵呵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纸条:“既然咱们是有业务联系的,当然是要调查清楚了。没想到,秦小姐还不错啊,能一个人买下还算宽敞的房子。”
我不知道这句话是褒是贬,总之我看到她,心里就不舒服。我凉凉说了句:“这是我父母买的。”
她闪亮的眼睨了我几秒,哈哈笑了几声:“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最爱的果然还是自己的孩子。怎么,秦小姐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
我本想拒绝,不为别的,只因她是顾余风的未婚妻了。可老话总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我们公司和她还有业务往来,我估摸着她找过来应该是谈合作的事情。
于是我泛泛说了句抱歉,就请她进屋了。
艾娜娜优雅的脱下自己的高跟鞋,却没有换上我的脱下,她赤脚走了几步,打量起我这空荡荡的房子来。
我轻轻关上门,身体也没什么力气,好几天也没怎么吃东西了,整个人都衰弱得很。
我轻轻叫住她:“艾小姐,地板凉,你穿双鞋吧。”
她却头也不回的说:“哦不用,我不习惯穿别人的鞋子。”
我正欲拿鞋递给她的姿势僵在原地。还没等我开口,她就扭头冲我说:“你要不说这是你父母买的房子,我都还以为是余风给你买的呢。毕竟以你家的条件,似乎也很难供得起这么一套房。”
这回,我算是琢磨出些她来找我的原因了。估计没什么好事。
我再心里劝着自己,不要跟这种人多费口舌,有事就说重点,别的话题少扯。于是我吸了口气,没把她刚才那句放在心上。
“艾小姐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艾娜娜没有立马回答,而是慢慢的,径自走到客厅的沙发坐下,举止十分优雅,却让我看出了些不怀好意。
她这才抬头看我,嘴角依旧是那抹别有深意的笑:“我听说,秦小姐身子不大爽,就来看看,刚才在门口不是说了么。现在看来,你确实不大好呀。”
我轻轻抿了抿嘴角,站在茶几边,眼神有些躲闪,因为不想告诉她我怀孕的事,于是只好说:“可能是季节更换,没注意吧。一点头风而已,也不怎么严重。多谢艾小姐心意了。”
艾娜娜轻笑一声,有些嘲讽的意思在里头,“你说的没错,季节更换,总容易惹上点麻烦,就像这人啊,太贪心,也容易惹麻烦。”
我脖子一梗,听出她含沙射影的口气来,眉头微微拧了拧:“艾小姐,你这话什么意思。”
她也并不打算跟我拐弯抹角,而是依旧保持得体的笑,从包里缓缓掏出一本支票簿,又掏出一支金色镶钻的钢笔,咻咻两下在上面写了些什么。
我越瞧越不对劲。
果然,她撕下面上那张,在茶几上往我的方向一堆,说:“这笔钱,够你下半辈子白吃白喝的了。我本来还打算再给你翻个两倍,但是你都有自己的房子了,那么看来住的问题已经解决,我们商人呢,就是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我的客气也全被她的这番侮辱击退,我站着不动,冷冷的看着她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挑了挑眉,“意思么,已经很明显了,像秦小姐这么精明的人,自然不用我多说什么。至于你的‘病’,这些钱也足够了,你是根治也好,是继续养着也罢。我只是在为你铺一条适合你的路,别人的路,最好别觊觎。”
我想,她大概是听说了什么,不然怎么会上赶着来找我又是含沙射影,又是指桑骂槐的。
我冷笑,“看来你是知道了。那么,我也告诉你,我就算病入膏肓,也不稀罕你的几个钱,麻烦你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开我的地方。”
看来艾娜娜是打算来找我摊牌的,我真觉得好笑,这种给钱劝离开的戏码不都是偶像剧里才有的,怎么全都在我身上应验了。
以前还总觉得那些女人就该拿着钱离开那个负心男人,可真正到了我身上,却只想永远离开,有关他的一切,都不想带走。
艾娜娜终于收起了脸上的伪善,面容也变得冷漠起来,她冷笑一声站起身,“秦雨宣,我之所以还对你那么客气,完全是看在莫总的面子上,你真以为你是哪根葱?还值得我跑一趟?实话告诉你吧,你肚子里的那个东西,我已经知道了,是谁的种,我也一清二楚。麻烦你,做人要有自知之明,自己什么处境,难道你不知道么?”
我亦没有畏缩,更不会妥协,我冷哼一声,斜了桌上的支票一眼,说:“在你的世界,或许钱能摆平一切,但你别忘了,我和你,是不同世界的人,你的观念在我这里是行不通的。孩子是我一个人的,我自己负责,也从没觊觎过什么。在我报警之前,也麻烦,赶紧离开我的视线。”
艾娜娜的脸瞬间化为阴冷,她慢慢踱向我,一副要活吃了我的样子,“所以说啊,那你为什么还要死死纠缠着余风不放?!想用孩子威胁他?绑住他?呵,你别做梦了,我们已经订婚了。在全城上流富人的见证下,他承诺会娶我,还为我戴上了他特意飞到发过订做的戒指,你还敢奢望什么?醒醒吧你!”
说着,她十分骄傲的扬起了左手中指那颗硕大的钻戒。是爱心的形状,收工和雕刻也十分的精致。
我虽然面上不屑,心里却还是抽痛着。
用情越深,伤得就越透彻。
我强撑起毫不在意的冷笑,心里却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