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母亲,你放心,日后有我在,一切都将变得不同了。”
花解语眼底深沉无比,令月氏微微愣住。
还不等她多问,花解语担心自己身上的湿气传染给月氏,连忙起身。
“母亲,我先换一件衣裳,去去就来。”
依照曾经的记忆,花解语很快来到自己的闺房。
房间简陋无比,唯一能入目的,大概就是桌上笔墨纸砚。
花解语手指缓缓抚摸过老旧的木桌,垂眸眼底一片幽深。
还不等她多忆什么,外面便传来一阵紧急的叩门声。
与其说是叩门,到不如说是踹门。
“解语公主,您在么?太后有请。”
花解语微愕。
太后,真正的后宫之主,自己自出生以来,不过见她两次。
还都是在年末庆典上,因为身份卑微,远远只能看上一眼。
雍容华贵无比,此生难忘。
太后位高权重,一般不会轻易召见自己,今天大概是自己犯了事,招惹长公主,皇后身为长公主母亲不好徇私直接捉拿自己,才将太后搬了出来。
花解语唇角挂着一丝冷笑,暗讽这皇后心思缜密。
但今日,自己早已不是那任人欺凌的丫头,她依仗着后位,也未必能绊倒自己。
反而要好生感谢皇后,给了自己一个翻身的机会。
花解语手指缓缓抚摸过滴水的发丝,唇角挑笑。
“叫莺儿进来为我梳妆。”
莺儿是自己打小的贴身婢女,从前也算忠心耿耿,后来却被花拢蕊收买了去,反咬自己一口,迫使让出了夫人之位。
既然注定早晚要背叛自己,还是早些铲除的好。
但不可否认的是,莺儿梳妆手巧,绝对无人能出其左右。
在她离开之前,花解语决定物尽其用。
太后所剧乃是凤巢宫,花解语生平还是第一次来这。
她虽身为公主,但因身份低贱,故而长公主一干人,无聊时才会肆无忌惮找她麻烦。
今日首次来朝凤宫,花解语的确内那恢弘的气势惊艳到。
心中虽然赞叹,然而眼底却了无波澜。
大殿内早已等了一干人等,太后一身紫金华服于正位,旁边则是皇后,再往下花解语没有细看,而是先注意到了大殿内一池荷花。
不得不承认的,这一代的皇帝是难得孝子,太后年轻时喜荷,皇上便将花池都修建在了殿内。
规模虽然不大,但却惹得满殿清香四溢。
花解语眼神一带而过,来到殿中,中规中矩下跪朝太后施大礼。
原本近亲的是不用行跪拜礼的,但花解语知道,自己现在乃是代罪之身。
皇后假装一副温婉的样子,但因为花解语打了花拢蕊一巴掌,眼睛恨不得在她身上剜出洞来。
半晌,大殿寂静非常,太后好像忘记了花解语一般。
直到一男声,稍作提示。
花解语这才注意到,原来殿内还有其他人。
太子和三皇子,还有太子身边的太傅,傅颜。
前两人她都认得,不过这傅颜,却是个传奇人物,从未见过。
傅颜今日一身白衣,正坐在太子稍后的位置,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风华。
这个男人,不出三年,便会成为权倾朝野的右相,莫说太子,连皇帝都对他言听计从。
但坊间传言,他却是个十足十的佞臣。
花解语稍稍收回视线时,后者似乎察觉到花解语的注视,眼波慢然扫来,平静无波,但暗藏旁人看不懂的意味深长。
“皇祖母,解语身子单薄,您看……”
太子向来怜香惜玉,声音未落,太后悠悠扫视花解语一眼,手中捧着上等嫩叶龙井,啜饮一口后,方才扔出一句平身。
花解语起来时,只觉双腿膝盖已经麻木。
她这是在给自己下马威,为长公主出气。
“你就是花解语?那个被国师断言命里不祥的公主?”
花解语自动忽略后面一句,颔首:“回皇奶奶的话,正是。”
一句清脆干净的“皇奶奶”令太后稍稍扬起眉梢。
因为身份尊贵,一般皇家子女畏惧,都只尊称她一声“太后”。
鲜少有这么大胆子的。
太后将茶杯放到一边,不由重新审视一眼花解语。
“抬起头来,给哀家瞧瞧。”
花解语等的就是这一刻。
出门之前,她特意让莺儿把自己眼前凌乱的发丝挽起,露出饱满额头,并在上面别出心裁缀上一枚小巧玉坠。
花纹稍稍镂空,配上精心挑选的碧色衣裳,宛若冬日翠莲。
太后见了,缓缓颔首。
“原是个可人。”
旁边长公主闻言,顿时急了,要上前辩解,却被皇后一把按住。
“母后!”长公主沉声:“我看这花解语今个儿是疯了,要不然就说鬼魅入体!”
“暂且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