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回了两个字:“有事?”
短信刚刚发出去,电话又拨了进来,丁晨夕四下看看,确定没人才接听:“干什么?”
“怎么一直不接电话?”孟祁岳焦急的声音可以听出他有多担心,怕她出意外,差点儿去派出所报案。
“没听到手机响。”与孟祁岳的焦急截然不同,丁晨夕表现得异常平淡。
孟祁岳放下身段,用很低的姿态,小心翼翼的提要求:“以后不管在干什么,都不要不接我的电话,如果实在不方便接听,就发条短信,哪怕一个字,知道你平安无事我也没那么着急。”
被人关心是件很不错的事,虽然丁晨夕觉得孟祁岳的关心有些过了头,不过她并不反感,唇角上扬:“知道了。”
“你现在在哪里?”
丁晨夕不想说,冷声道:“没事我就挂了。”
“挂吧!”
“嗯。”丁晨夕挂断电话,将无尽的惆怅留给孟祁岳。
有爸妈,有孩子,丁晨夕度过了愉快的周末,却不知孟祁岳的周末无比的煎熬,他陪孩子去游乐场也显得心不在焉。
豆豆虽然才三岁,但已经挨边儿一米二了,是他们班个子最高的孩子。
老两口时常念叨,豆豆像他爸爸,个子高,模样好,脾气像丁晨夕,乖巧的时候是小猫,脾气上来是犟牛。
这些话丁庆国和杜淑琴只能背着丁晨夕说,不敢在她面前提豆豆的爸爸,怕她伤心。
“妈妈,你给我生个妹妹吧,我想妹妹陪我玩儿。”
一个孩子终归寂寞,看到别的小朋友有弟弟妹妹丁豆豆就特别羡慕,见到丁晨夕就缠着她,一心想缠出个妹妹来。
丁晨夕把儿子抱上膝头,亲了亲他的脸:“傻孩子,妈妈不能再给你生妹妹了。”
“为什么不能生妹妹?”毕竟只有三岁的孩子,很多事似懂非懂,想了想说:“我们去超市买一个妹妹吧,外婆说我是妈妈在超市买的,可我去超市一直没看到哪里可以买小娃娃,妈妈,我到底是你生的还是在超市买的?”
“豆豆,这个问题等你长大以后就知道了……”
“我知道,老师说爸爸的种子给妈妈,妈妈把爸爸的种子放进肚子里,然后小娃娃就在妈妈的肚子里慢慢的长大,等到十个月就从妈妈的肚子里出来了。”豆豆睁大眼睛专注的看着丁晨夕:“妈妈,老师说的对不对?”
“老师说得对。”话一出口,丁晨夕立刻后悔了。
“妈妈,我爸爸在哪里?”果然,豆豆的注意力集中到了他的爸爸上面:“我要爸爸,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丁晨夕暗自叫苦,赶紧转移话题:“豆豆乖,妈妈和你捉迷藏,你快去藏起来。”
“好嘞,妈妈不许看,把眼睛捂起来,数到二十来找我。”
平时丁晨夕不能陪豆豆玩儿,能陪他玩儿的时候他就特别高兴,一高兴就把正事给忘了,欢天喜地的跑进丁晨夕的卧室,找地方藏起来。
数完二十,丁晨夕大声的问:“宝贝儿,你藏好了吗?”
豆豆在房子里答应:“藏好了,快来找我。”
听声辩位,丁晨夕已经猜到豆豆藏的大概位置,故意在其他地方找找,然后才往他真正藏身的地方去。
一边走一边喊:“豆豆,你在哪里啊,妈妈找不到你了,你在哪里啊?”
豆豆高兴的偷笑,欢快的笑声让丁晨夕莞尔,小孩子就是这样天真,无忧无虑,长大之后顾虑多了,快乐少了。
丁晨夕和豆豆玩了一会儿便进厨房去帮杜淑琴做饭,豆豆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
小家伙闲得无聊翻出丁晨夕的手机,乱按一阵没找到游戏,又把手机塞回了提包。
孟祁岳突然接到丁晨夕的电话欣喜若狂,可没人说话,只有动画片的声音,他等了良久,才恋恋不舍的按了挂断键。。
见不到丁晨夕,孟祁岳的生活了无生趣,思念在心头流窜,他只能靠回忆来问你你自己冰冷的四肢。
他也曾拥有过她,虽然只是身体。
夜渐深,孟祁岳将儿子哄睡之后躺在床上了无睡意。
小家伙贪恋父亲的温暖,抱着他的一条手臂,身子紧紧的贴着他。
“妈妈……咯咯……”小家伙似乎做了美梦,脸上的笑那么幸福,喊出的那声“妈妈”既欢喜又甜蜜。
这一夜,孟祁岳想了很多,愕然发现,丁晨夕早已在他的脑海中扎了根,不能拔除。
一夜无眠,孟祁岳天蒙蒙亮就起了床,驱车赶往心飞去的方向,却扑了个空。
没想到,连看一眼也是奢望。
他看看时间,才六点过半,丁晨夕不可能这么早出门,唯一的可能便是昨晚没有回家,她去了哪里?
难道去约会了?
心脏扑腾扑腾乱跳,孟祁岳胡思乱想的时候大脑一团乱,只能用一通电话把在通信公司任高层的朋友吵醒。
半个小时之后丁晨夕的确切地址发到了孟祁岳的手机上。
看着地址孟祁岳终于眉开眼笑,原来是回家了,害他心烦一场。
现在驱车前往白河县午餐时分能够到达,丁晨夕就等着大吃一惊吧!
孟祁岳的脑海中浮现出丁晨夕吃惊的表情,定是小嘴微张,杏眼膛圆,白皙的脸蛋泛着绯红。
思及此,驾车的孟祁岳忍不住抿嘴轻笑。
丁晨夕是傻丫头,但他比她更傻。
悸动的心思,堪比初尝爱恋的毛头小伙子。
彼端,丁晨夕并不知孟祁岳的决定,一大早带豆豆去公园玩儿,丁庆国守店,杜淑琴在家做饭,各忙各的,互不干涉。
女儿难得回家,杜淑琴去菜市场买了只老母鸡,加入当归沙参小火慢炖给日渐消瘦的丁晨夕补身体。
想到女儿苍白消瘦的脸,杜淑琴心疼极了,也不知她在外打拼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照顾自己,只怕一心忙工作,忽略了自个的身体。
唉,身边没个人照顾,当妈的始终放心不下,可劝了多少次,依然不管用。
老母鸡炖出的香味弥漫开来,就连远道而来的孟祁岳也闻到了。
他连早饭也没顾得上吃,此时肚子饿得咕咕叫。
孟祁岳在门外细心整理了仪表才敲门:“咚咚咚……咚咚咚……”
“回来得刚好,正准备打电话了……”
杜淑琴以为敲门的是丁晨夕和丁豆豆,说话的功夫打开了门,看到孟祁岳,惊讶得张大了嘴:“你是……孟先生……”
“伯母,你好,好久不见。”孟祁岳斯文有礼,还带了一大堆礼品。
杜淑琴的心思在经历了千回百转之后恢复了平静,连忙退到一边:“快进来坐,进来坐。”
“晨夕不在家吗?”孟祁岳朝屋里望了一眼,没看到丁晨夕,把礼品放茶几上,坐下慢慢等。
“她带……”杜淑琴惊觉自己险些说漏嘴,立刻改口:“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我给她打电话。”
“伯母,请你不要告诉晨夕我来了。”孟祁岳笑容满面,诚恳的看着杜淑琴,直到她呐呐的点头才轻声说:“谢谢。”
“别客气,中午留下来吃饭。”
孟祁岳欣然应允:“好,伯母炖的鸡汤好香,我已经垂涎三尺了。”
“过奖了,家常菜,别嫌弃才好。”
杜淑琴走进厨房才摸出手机,连忙给丁晨夕打电话,将孟祁岳到访的消息透露过去。
挂电话前再三叮嘱,孟祁岳不让她说,一定要假装不知道。
已经走到街口的丁晨夕惊慌失措,连忙把豆豆送去丁庆国那里,然后急急忙忙回家摸清楚情况。
“你来干什么?”进门看到孟祁岳,丁晨夕的眉紧蹙成麻花:“我家不欢迎,请你马上离开。”
“晨夕,来者是客,你不能这样任性。”
杜淑琴板着脸训斥了丁晨夕之后转头笑着对孟祁岳说:“我去给晨夕的爸爸送饭,孟先生留下来多坐一会儿,我先走了。”
“伯母再见,慢走。”
“进去吧!”
孟祁岳起身将杜淑琴送到门口,看着她的身影在楼梯转弯处消失。
回过头,与丁晨夕的怒目相对。
她的杏眼圆圆的,亮亮的,像最饱满的桂圆核,水灵灵刚刚出壳。
“看够了就吃饭,快饿死了。”
丁晨夕站着不动,孟祁岳反客为主,把饭菜摆上桌,招呼丁晨夕过去吃。
孟祁岳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泡椒鳝段放嘴里,麻辣鲜香嫩的口感让他赞不绝口:“伯母的手艺堪比酒店大厨。”
“吃什么吃,把话说清楚,你来干什么?”
丁晨夕三步并两步冲上去,夺过孟祁岳手中的筷子拍在桌上,“啪”的一声,犹似惊堂木。
孟祁岳抬眼,无辜的眸子闪闪烁烁,像被错怪的小孩:“想你了。”
轻飘飘的三个字堵得丁晨夕没了语言,杏眸中的怒火有减弱的趋向。
“快坐下吃饭。”孟祁岳趁势抓着丁晨夕的手臂,拉她坐下。
“放手,我自己知道吃。”
丁晨夕甩开孟祁岳的手,愤愤然落座,她可以无视孟祁岳的思念,却不能辜负了母亲的一份心意。
两人对坐吃饭,难得的温馨画面,孟祁岳笑眯了眼。
桌上全是丁晨夕爱吃的菜,尝了几口胃口大开,欢快的吃了起来,不再挤兑孟祁岳,任由他的眼睛在自己脸上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