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支持喔!卢景程相貌得好,神情温和,态度又非常谦逊,行事端的是一派君子之风。
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到了贺家,卢景程被贺老爷叫去前厅谈话,贺云珍的大哥作陪。
贺云珍就去了女眷的内宅,她娘拉着她说话。
女儿出嫁就是别人家的人,回娘家一趟不容易,当娘的总有操不完的心,事事都要关心。
“珍儿女婿回来几日了?他待你如何?”
这是重中之重,刘夫人是过来人,知道一个女人在夫家立起来,第一自己要硬气,二一个是要得到丈夫的喜欢。
当然最后还是要生儿子,说穿了,这些就是女人立足的根本。
刘夫人有时候略为欣慰,她女儿命好,嫁去夫家没几日就有了身子,可见是个有福气的。
唯一有一点不好就是女婿如今在外面上学,留女儿一人在家,多少不利于培养夫妻间的感情。
姜彤不觉得对方啰嗦,回答:“还挺好的。”
也没别的可说了,卢景程几个月才回家一次,而她更是第一次见,给不出什么长篇大论的评价。
只就这次回来的表现来看,的确还算挺好。
态度好,温文有礼,会给妻子买东西。
不管他是不是有别的心思,但表面上是挑不出不好的地方。
刘夫人放心了些,头拉着女儿的手,跟她说些经验话:“娘知道女婿现在在外读书,你们相处的时间不很多,但你听娘的,男人都是要哄要奉承的,你热络些,对着他软些,叫他别忘了你,定要有几分心在你身上。
还有你在家别想太多,头一件紧要的事是养好胎儿,你需得知道,男人就算在外头有了些别的小心思,但只要你生了儿子就谁都越不过你去。”
贺南眼睛惊讶,看了刘夫人一眼。
刘夫人当然不希望卢景程在外面养小或者有别的相好。但想了许久,觉得有些话她还是要提前跟女儿说下才好。
以免到时真的有了点什么事,伤心吃亏的还是她女儿。
刘夫人觉得没有猫儿是不偷腥的,没有男人不不喜女色的。
卢景程虽现下看着是个好的,但他也是个男人,再外求学,离家远,难保不会受到点什么诱惑。
刘夫人担心女儿。
她生的女儿自己知道,养的娇气,自来有些小性,又天真。
当初相看卢景程的时候,女儿躲在大屏风后头偷懒,等人走后,刘夫人问她的看法。
还没说话,只看女儿一脸羞怯脸蛋通红的样子,就知道这是看上了卢景程了。原本刘夫人还有些犹豫,毕竟卢家的家境确实不好,家里还有个寡母,她担心女儿会受苦。
但最后拗不过闺女自己心动了。
姜彤没想到刘夫人会说这些。
这意思太明显,叫她专心养孩子,再笼络着些卢景程,只别钻了牛角尖要强吃醋。
姜彤心里叹气。
可能对这个时代来说,这种做法最能保护自己,抓住自己能抓住的东西,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时候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就是突然有些心疼这些姑娘了。
刘夫人是一片慈母心了,如果真的贺云珍还活着,姜彤不知道对方会怎么做
但姜彤自己呢,她可以接受这个身体,接受这个丈夫,这都没关系。
但若卢景程真做些踩了她底线的事,譬如说纳个小妾,在外养个女人,之类种种。
如此的话,她就没必要,也没义务再给卢景程当老婆了。
倒是无关情情爱爱,姜彤能跟人和和平平,认真一起生活,两个人,这是平等的。若你非要打破这种平衡,她也不是非要留下来。
即使没有爱情,但有要求。
姜彤一向对生活环境有些讲求,那应该是舒适的享受的,是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
所以在卢家,一些事她都没有跟陈桂香计较。
但,原则上的问题,不能退让。
所以,姜彤才回说,有些事她其实把主动权放在卢景程手里的,做出选择的是她。
刘夫人的话她理解,真的理解。
也许有些人会觉得,不爱这个男人,就当做搭伙过日子,他玩他的,你守住自己东西,快活过日子就成。
但依姜彤的性格,她做不了这事。她不认为长期生活在一种令自己不舒服的环境会是个好选择。
这对人的心态是一种折磨。
别到最后真成了一个,因为一点小事就会斤斤计较的狭隘小人。
但是刘夫人的话倒是提醒了姜彤一件事。
她和卢景程现在两厢无事还好,但到底还是要给自己留一条宽敞的退路的。
而独立的女性不管在什么时候,首先一条就是要经济独立。
这点毋庸置疑。
姜彤其实是占了贺云珍一个大便宜,她有贺云珍的一大笔嫁妆,她之后肯定会想一个营生的行当,毕竟再多的钱也会坐吃山空啊,所以这些嫁妆钱财就能充当她的启动资金,省了很多麻烦。
贺家人都很好,对贺云珍没话说。现在承受这些好的人是姜彤。
她受之有愧,接承了贺云珍的一切,她理所应当把贺家人视做亲人,该有的责任得承担。
就算以后有什么打算,至少得是自己有充足准备之前,最好不让贺家人受到什么牵连,能让他们放心,如此,才可以放开手脚。
“娘说的话你听见没?别给我犯倔,自己聪明着点,在家别给你婆婆闹得不好看,她一个人养大女婿不容易。”刘夫人抓着点时间谆谆教导女儿。
“知道的,我心里有数,娘别担心。”姜彤乖乖道。
说完了卢景程,刘夫人又关心起女儿的肚子来。
“我总担心你没营养,卢家条件不好,也没补品给你进补。刚好前些时候,我们家得了阿胶燕窝,待会儿装些你带回去。”
姜彤莞尔,“不用了吧。”她这孩子现在是个无解的难题,哪有心思补他。
“别不当回事,身体没养好,以后生孩子苦的是自己!”
姜彤还能说什么。
“你现在有了身子,以后月份大身子重,我怕喜儿一个伺候不周到,要娘说是准备给你买两个丫鬟调.教起来,到时候送过去伺候你才好。怕只怕你婆婆会有意见。”
也是这个原因,贺云珍当时出嫁就带了喜儿一个丫头。
刘太太这一提,姜彤想到今天早上的事。
陈桂香那样骂人,当时她是真的生了气,所以才会毫不客气顶撞回去。
姜彤不说没影的话,说买丫鬟那就要买。
正好借此机会也把自己的态度表明,也省的以后天天闹。
她姜彤不想做的事,还没人能逼得了。
于是便道:“行,那娘有空把我物色两个勤快的人,等相公走了我再来领回去,也别让我婆婆觉得是娘的主意,就说是我自己买的。”
其实姜彤心里隐约不自觉考虑了另一件事,她如果真的生了孩子,肯定是要请人帮忙带的,毕竟,姜彤是一点经验都没,还有点惧怕小婴儿的吵闹。
所以迟疑犹豫了半天,姜彤还是说了出来:“娘,找些年纪大的人吧,有养孩子经验的。”
她认为自己只是把什么可能都考虑到了,不管最后做什么选择都不会慌手慌脚。
她却不知道,一旦你在认真为某件事考虑或做打算的时候,心中的天平可能已经倾斜了。
刘夫人自然满口应下来,这事容易得很。
卢景程和姜彤在贺家吃了午饭,一直逮到未时才离开。
刘夫人果真大大小小的回礼装了一大推,让他们带回去。
她一边仔细观察卢景程的反应,见他脸上并没有觉得自卑羞愧或被侮辱的神色,才放下心。
随后一脸笑容对卢景程说:“珍儿不懂事,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女婿还要多多体谅宽松才是。”
“哪里的话,珍儿很好,反是我目下不能陪在她身边,羞愧难当。”
卢景程这话说得刘夫人满意,对卢景程越发和善。
送着他们上马车。
贺云珍道:“娘,那我就先走了。”
卢景程也道别后,马车才缓缓走动。
“我说是谁呢。”陈桂香一边应着,边把人拉进来,然后又拴好门。
从里屋搬出两个小凳子,两人坐在门廊下说话。
陈桂香看了眼漏壶,未时不到。
便道:“还早着,你也不急着做饭,猪头肉有呢,今日没出摊,待会儿我直接割一点你拿回去。”
刘太太扭了扭胯,坐好了,眼睛往卢家四处瞄了瞄,眯着一双浑浊的眼睛,低声问:“你家那个官小姐儿呢,怎地不见人?”
陈桂香正因为这事生了一肚子气呢。
这话可不正好给了她一个发泄口,瞬间里提高了音量,扯着嗓子,讥讽道:“她那般高贵的人,我小门小户的哪能留得住,可是说回娘家就回娘家的,想骂谁就那谁的,咱们升斗小民惹不起!”
这话诛心得很。
刘婶目光闪了闪,连忙问:“怎么了这事,好大的火气,你家那丫头闹什么事了?”
“呸!她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敢在老娘头上撒泼,我看她能硬气到什么时候!不敬婆母,我这里也容不下她!”
在刘太太面前陈桂香是万万不敢说这个话的,现下在个不相干的外人面前她倒是敢呈几分口舌之快。
刘婶却听了几句,就大概明白了原委。
恐是卢家那个官家媳妇跟陈桂香闹将了起来。
贺家来人把女儿接了回去,陈桂香没讨着好。
“他娘家还真来人了?就这么把人带走?”刘婶心里啧啧,嘴上却拱着火,“叫我看你这亲家也忒的目中无人,竟是没把你看在眼里,她那女儿一早嫁到你家,就是你家人了,他们做什么插手。”
陈贵香终于听到句让自己满意舒心的话了。
瞬间接话道:“可不是!一家人眼睛都在头顶上呢!”还翻着白眼。
刘婶其实心里不屑,想着你要不是有个出息的儿子,人家官家还能凭什么自降身份跟你家结亲?
“我就说啊,跟这个大家官宦人家结亲也不是什么好事,处处被他们压上一头,你想,那丫头在你面前都这么横,不听话,咱们秀才公脾气好,性子斯文有礼,想着贺家丫头的家世,对她礼让几分,那对方还不得蹬鼻子上脸骑在景程脖子上去?”
刘婶这一句句挑拨离间的话,却让陈桂香听进了心里,渐渐对贺家以及贺云珍更加不满。
“依我看倒还不如娶个普通人家的丫头妙,起码对你是孝孝顺顺恭恭敬敬的,哪里敢顶嘴,秀才公那样好的人,碰上个恶女真真委屈了他。”
“我苦命的儿啊,是我的错,原先就不该同意这门婚事!”陈桂香捶地嚷嚷,好不愤恨的模样。
刘婶眼珠子转了转,又道:“那丫头不是叫她娘家人接回去了吗,他们既然这么硬气,你之后干脆别去接,看贺家能硬气到什么时候,她家难道真能不怕女儿被休弃回家?我看只要你自己站得住,该着急的应该是贺家才对!你巴巴急个什么劲儿,且等着她们自动送人回来,到时候还不适应由得你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