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将小楠抱上马背,随后和牛蛋两人骑着马返回了柳庄,他因为心里装着事,所以回来之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之中,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牛蛋哥,大哥怎么了?”虎子对牛蛋询问道。
“我们打的那泼皮周三,他大哥是天镇县衙的捕快。”牛蛋说了一句,随后拴好自己的战马,闷头练起功来,他倒是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其实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而是因为他知道秦岭肯定会想出对策,而他只需去做就可以了,无需费神。
“捕快的弟弟?捕快的弟弟也不能欺负小楠妹妹。”十二岁的虎子更不清楚捕快有多大的权力,一撇嘴说了一句,随后去帮小楠做鱼去了,也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房间里的秦岭眉头紧锁,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所以他要把这件事情的几种结果都思考清楚,并且想到应对之策。他那一棍子直接给周三开了瓢,不在家里躺个十天半个月别想起床,周三的大哥岂会善罢甘休?
“在这明末北疆地区,当捕快的又岂能是善类?”秦岭心中暗道:“他肯定会让周三去县衙告状,说我在集市恣意行凶,将其打伤,典史看到自己手下的弟弟被打伤,一定会派那姓周的捕快来拿我和牛蛋两人,即使最终怎么判是县太爷的事情,但是只要我和牛蛋两人被抓进牢房,那姓周的捕快就能把我们摆成十八般模样。”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把我们抓进去,但是也不能拒捕,这可怎么办。”秦岭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秦岭猜测的没错,周三被打伤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周大的耳朵里,周大那张马脸立刻阴沉了下来,双眼一瞪前来报信的那个泼皮,说:“是谁打伤了我三弟?”
“是柳庄姓秦的一个小子。”
“柳庄姓秦?难道是秦义仁家的人?”秦义仁是柳庄的村正,倒是跟周大见过几面。
“小的不清楚。”
“滚!”
来报信的泼皮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周哥,谁敢打伤咱弟弟,只需去报告典史一声,我们就去拿人好了。”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走到周大旁边,坐了下来,开口对其说道。他叫林寿,在衙门里跟周大关系最好。
“秦义仁这王八蛋好像跟县太爷很熟,万一是他家的子嗣打了三儿,这事还不能办孟浪了。”周大能当上捕快,当然不是那种没脑子的人。
“那怎么办?”林寿问道。
“这样,你先随我去柳庄秦义仁家里走一趟。”周大拿起腰刀,站了起来。
“好!”
随后周大和林寿两人骑马朝着柳庄而去,只是他们两人骑的马,是那种暮气沉沉的土马,跟神骏的战马搭不上边。十五里地,骑着马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两人就来到了柳庄,径直走进了秦义仁家的大宅。
秦义仁听说县衙的周捕快和林捕快来到了家里,并且正在前厅喝茶,他表情一愣,心中暗道:“这是怎么会事?他们两人来我家做什么?”
随后秦义仁急忙来到了前厅。
“两位捕快光临寒舍,不知找秦某所谓何事?”秦义仁是乡绅,他们平时有自己的圈子,跟县太爷吃过几次酒,也送过银子,关系还算不错,再加上他是村正,所以只要不是什么人命案子,根本不会有捕快找上他的家门。
“秦老爷,想跟你打听一个人。”周大抱拳说道。
“周捕快请讲,只要是柳庄的人,我都十分熟悉。”秦义仁坐了下来。
“秦岭。”
“秦岭?”秦义仁一愣,最近秦岭骑马习武,顿顿吃肉的事情他也听说了,并且还暗中骂秦岭是一个败家子,早晚把银子给败光了。
“嗯!”周大点了点头。
“不知周捕快,你找秦岭何事?”秦义仁询问道。
“他上午的时候,在集市上行凶,打伤了数人。”周大并没有直接说秦岭打伤了自己的弟弟。
“原来是这样,这孩子最近习武,可能脾气暴躁了一点。”秦义仁没有搞清楚情况,所以并没有多说什么,像他这种老狐狸,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猫腻,整个天镇县,打架的事情,一天没有十起,也有五起,如果真得都要管,衙门里就那么几个捕快,能管得过来吗?再说打个架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不出人命,平时根本没人管。
“我们想了解一下秦岭的情况。”周大继续问道。
“秦岭啊!他爹娘都被鞑子杀了,现在是一个人过,说起来还挺可怜的,我……”秦义仁看到跟自己没多大关系,于是就把秦岭的情况介绍了一遍。
半柱香的功夫,周大和林寿两人离开了秦义仁的家。
“周哥,看来秦义仁跟秦岭没有一点关系,虽然都是姓秦,但是两家早已经出了五服,并且这秦岭现在是孤身一人,又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无亲无故,无依无靠,没有任何根基,我们现在就去拿了他,回衙门后再跟典史禀告,只要到了县衙的牢房,嘿嘿……还不是想怎么给三儿出气就怎么出气。”林寿嘿嘿一笑,对周大说道。
“走!”周大哗啦一声,从马背上拿下铁链,跟林寿两人朝着秦岭家走去,准备直接锁人。
秦岭、牛蛋、虎子和小楠四人正在吃着鱼肉、喝着鱼汤,突然院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边一脚给踢开了,接着两名凶神恶煞的捕快拿着铁链闯了进来。
“谁是秦岭?”林寿爆喝一声。
秦岭没想到周三的大哥这么快就来了,他站起身,说:“我就是秦岭,你们是何人?为什么私闯民宅?”
“私闯民宅,我呸,小小年纪倒是牙尖嘴利,我们是县衙的捕快,上午的时候,你是不是在集市当众行凶?”林寿对秦岭质问道。
“没有!”秦岭矢口否认。
“没有?”林寿一愣,而此时周大在旁边说道:“别跟他废话,锁回去再说。”
哗啦!
林寿拿着锁链就准备来锁秦岭,不过随之二道人影挡在了他的面前。牛蛋两眼圆瞪,双手紧握两条黑铁棍,散发出一股凶气;十二岁的虎子,竟然端着自己的长矛,紧抿着嘴,露出一副与他年纪不相符的狰狞,看样子,只要林寿敢锁秦岭,他就敢拿长矛往林寿身上捅。
呛铛!呛铛!
两记拔刀的声音随之响了起来,周大和林寿两人拔出了腰刀,面露凶色:“你们敢拒捕?想要造反吗?”
秦岭眉头紧锁,这两名捕快一看就不是善类,并且代表着官府,现在打起来,自己这边的胜算不大,并且只要一动手,以后的日子,就只能落草为寇了。
思来想去,秦岭叹息了一声,走上前去,说:“我跟你们走一趟。”
“秦岭!”
“大哥!”
“哥!”
牛蛋、虎子和小楠三人叫了起来。
“去找我师傅!”秦岭对牛蛋说道。
哗啦!
林寿拿铁链直接套在秦岭的头上,勒着他的脖子,用力的把他往外拽。秦岭感觉到了一种侮辱,但是现在发作不得,于是只好咬着牙跟着他们往外走。
周大和林寿两人骑着马,将铁链锁在马鞍上,慢悠悠的拖着秦岭朝着天镇县衙走去。
驾!
哒哒哒……
牛蛋骑着马,朝着边境疾驰而去,他要去找杨啸林,将秦岭被捕快抓走的消息告诉他,让他赶快想办法救人。
秦岭被一路拖着来到了天镇县衙,他的膝盖已经擦破了皮,衣服也被摔破了,灰头土脸、狼狈不堪,随后直接被投入到了大牢之中。
“哟!来新人了。”一个脸上长满络腮胡子的大汉,上前盯着秦岭,上下打量了起来:“还是个雏,最多不超过十五岁。”这汉子的眼睛很尖,竟然一下子猜对了秦岭的年纪。
秦岭先活动了一下自己酸痛的脖子,然后朝着牢房四周看去,这个牢房里一共关着五个人,除了眼前这名络腮胡子大汉之外,还有一名老者,一名妖里妖气的青年,一名身穿儒袍的读书人,还有一名独眼的中年汉子。
老者、读书人和独眼汉子仅仅只是看了秦岭一眼,随后继续闭目养神,而那名妖里妖气的青年却跑了过来,谄媚的对络腮汉子说:“黄哥,你用完了,也让我尝尝鲜呗。”
“嘿嘿……看你表现了。”络腮汉子嘴里发出一阵淫笑。
“姓黄的,不要在老子面前做那种肮脏事,污了老子的眼睛。”独眼龙怒骂一句。
“不想看,就闭上眼睛,你还不够格管老子的闲事。”络腮胡子毫不畏惧的瞪着独眼龙。
“哼!”独眼龙看似要发作,但是最终仅仅冷哼了一声,随后再次闭上了眼睛。
“唉!”老者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对秦岭露出可怜的目光,至于那名书生打扮的读书人,眼睛里则有幸灾乐祸的表情:“终于不是我一个人有这样的待遇了。”
秦岭就是再麻木,也知道接下来这名络腮汉子要对自己做什么,想到这里,他的身休不由自主的一阵哆嗦,转身朝着牢房外边喊道:“我擦!老子要换牢房,老子要换牢房。”
“闭嘴,再吵吵,先打你一百杀威棒。”狱卒怒喝了一声,根本不理会秦岭的喊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