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穿了一身粗布短衫,宽腿长裤,都已经洗的发白了,头上挽了一个发髻,用布带扎着,肩膀上斜背着一个蓝布包裹,俏丽的脸蛋上抹了一些锅底灰,除了大大的眼睛还是那么漂亮有神之外,其他的,都变成了一个布衣小百姓了。
叶知秋嘿嘿笑了道:“你怎么这身打扮?”
范妙菡吃吃笑道:“这是我跟驿站伙计买的,刚洗过,干净的。咱们这样打扮才不惹眼,你这一走,只怕王爷王妃会很着急,派人找你,找到了就不好玩了。这样打扮,他们才找不到。诺,我给你也找了一套衣服,赶紧换上吧!”
说罢,将手弯上搭拉着的一套蓝布衣服递给他。又笑嘻嘻道:“我当大户人家的小姐当腻味了,这次,咱们当一会平头百姓玩!”
叶知秋穿越之前,就是一个平头百姓,他不觉得当平头百姓有什么好玩的。没有范妙菡那种兴奋。不过,这次跟她两人去大理,还真有点探险的意思,装扮成满大街都是的平头百姓,倒是比装成富家公子的样子更方便也更安全。
当下,叶知秋那过衣服,匆忙换上。然后,和范妙菡两人蹑手蹑脚出了驿站。
因为有早起的客人要走,所以驿站五更天就已经开门了。他们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堂而皇之地出了驿站的大门。
这么早,天还没有亮,街上还没有什么行人,自然也就没有出租马车,两人至好步行出城,好在驿站距离城门没有多远。
两人来到城门口,正好开城门了,跟着等着出城的百姓一起出了城。
到了城外,两人望着已经渐渐开始发白的天边,突然想起,如果这样靠两只脚。不知道要走到猴年马月才能到大理了。必须搭车才行。
他们看见有些人在城门这里拦车搭车,便也跟着问。南去的车不多,大都只是去附近的。问了好半天,才遇到一辆南去的运货的马车,到前面八十里外的一个集镇。
两人眼看着天越来越亮了。生怕范纯佑他们发现两人走了追来,确定先离开徐州再说。于是说好了每人二十文钱,搭车去那个集镇。
两人商量了,等到了那个集镇,就买两匹马,或者买一辆马车,坐着舒舒服服前往大理。
这辆马车是运羊肉的,那膻味还是有点大,加上这马车是货车。比他们家里的舒适豪华的马车那自然不能相提并论,颠簸得五脏六腑都离位了。叶知秋倒也无妨,范妙菡可有些受不了,不停反胃,忍了半天,到底还是吐了。
到了中午时分,他们的车在一个小镇上停了,车主人要吃饭。范妙菡一点胃口都没有。叶知秋见她不想吃,自己也不吃,反正车主人说了,在有不到三十里路,就到了。再忍忍,等到了前面集镇住下(书书屋最快更新)了再吃。
所以两人便下来,在路边草地上坐着休息。
这时,远远的奔驰来了两匹骏马,马上是两个差役。来到小镇的路口,便开始高声叫喊道:“国舅爷!范姑娘!范大老爷说了,同意你们去大理,让小的跟随你们去,你们在哪里啊?”
叶知秋一喜,便要张口答应,范妙菡眼疾手快,抬手堵住了他的嘴,低声道:“爷爷这是骗咱们出去,为了找到咱们。假意答应,等咱们出去了,就会苦口婆心劝咱们先回京城,禀报官家再说了,那有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出发了。”
叶知秋点点头:“这倒是。”
范妙菡慢慢放开他的嘴,嫣然一笑道:“咱们又不是小孩子,干嘛要他们跟着?自己走多惬意的。”
叶知秋心想,咱们两现在都才十五六岁,可不是还是半大的孩子吗,也难怪人家范老爷担心。不过,自己穿越过来之前,已经二十多岁了,却也不是孩子了,完全可以自由行走江湖了。
那两个人喊了一通之后,见没有人答理,便策马又往前奔驰而去。
马车主吃完饭,又赶着马车带着叶知秋他们继续前进。
范妙菡已经把东西都吐光了,没有东西可吐了,躺在叶知秋的怀里,柔若无骨一般。叶知秋心疼地搂着她,低声道:“等到了前面集镇,无论如何,咱们也要买两匹马,骑着去,要不然,你这样子,可是不能再做这种马车了。”
范妙菡笑了笑,点点头,挪了挪身子,在他怀里躺得更舒坦一点。
傍晚时分,他们终于来到了目的地这个集镇。
车把式说道:“到了,一共四十文,给钱吧!”
叶知秋急忙伸手去摸钱袋,却摸了一个空,有些奇怪,低头一瞧,不禁苦笑道:“哎呀!我的钱袋在我那件衣袍上,早上你让我换这身衣服,却忘了把钱袋取下来了!”
范妙菡是闺女,那个时代没有出门的大家闺秀,平素都很难出一趟门,便是出门都是做轿子,有丫鬟仆从跟着,要买什么都有人付钱,从来不用自己掏腰包的,所以,也就没有身上带钱的习惯。当下便吃吃笑了,道:“哎呀,那可怎么办?我也没有带钱啊!”
叶知秋忙道:“那你有没有带金银首饰?不行可以当啊!”
“没有!”范妙菡苦着脸小道。
昨天晚上准备行囊的时候,她只准备了两身换洗衣服,而且还都是跟驿站伙计要的。因为想着这一路都是男装,不需要换女装,索性连女装都没有带。自然也就不用带首饰了。
两人都没有出过远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出了徐州七十里了,才发现连钱都没有带。
车把式冷冷道:“怎么?没有钱?还是不想给啊?”
“谁说不想给钱了?”叶知秋红着脸道。
“那就是没有钱了?你头上发髻上的簪子看样子还不错,就用它抵了,也行!”
一句话提醒了叶知秋,他换了衣服,但是头上的簪子却没有换,当下拔下来,是一根玉簪子。这是王府的东西,自然都是好的。道:“这根簪子至少值五十两银子呢!你送我们去一家当铺,当了银子,就有给你的车钱了。”
那车把式抽了一眼叶知秋手里的簪子,见是玉的,知道他说的不错,道:“那好,前面就有一家当铺,我带你们去。”
车把式赶着车,带着他们来到这当铺。
叶知秋拿玉簪子当了,但凡当铺里当东西,好东西都成了破烂货,所以这枚价值五十两银子的玉簪子,好说歹说,也只当了二十两。
叶知秋让给了一些铜钱,付了车钱,打发车把式走了。问了集镇上的客栈,来到门口,便看见几个衙役正在客栈里找人,还大声喊着路上他们听到那两个骑马衙役喊的话。两人忙退了出来。
看来客栈是不能住的了,那不住客栈,又住哪里呢之?
看来只能借宿了。两人找了一家集镇边上的人家,给了五十文钱,这家人留他们住下了。因此范妙菡装扮是的男人,所以人家只给他们两一间屋子,只能睡在一起。又额外给了五十文的饭钱,主人家还杀了一只老母鸡给他们炒了两个小菜。
吃完天也黑了,两人在屋里睡下,关上门,当然好生一番亲热。这得关上门,要不然,给人看见了,不光是走光的问题。还会让人瞠目结舌,因为范妙菡是男人打扮。
当然,两人也只限于亲热,仅此而已。
晚上,两人倒也相敬如宾,除了亲嘴,便搂着和衣而眠,毕竟,范妙菡是大家闺秀,没有过门之前,是绝对不会做那种事情的。
第二天一早,两人起床,在街上看了看,没有看见昨日找他们的那些衙役,估计已经赶到前面去了。
叶知秋和范妙菡问了主人得知这集镇有个骡马市场,两人去看了,发现他们的钱,连一匹马都买不了,只能买两头小毛驴。而且这样用了,身上也就只剩下不到五两银子了。
这一去大理,数千里路,五两银子,那是远远不够的。怎么办?回去吗?
范妙菡虽然是个女娃儿,但是却又着冒险精神,就要这么去大理,让叶知秋想办法。现往前走,实在不行了,再找当地官府亮明身份,寻找帮助。
既然一个女娃娃都有这份胆量,叶知秋当然不能示弱,想了想,道:“要不,咱们一路行医,到大理去?”
范妙菡喜道:“这是个好主意!”
当下,两人买了一幅白布,准备写铃医的招牌。可是关于写什么,两人却争执不下。按照范妙菡的想法,要写“专治疑难杂症”几个字,因为叶知秋的强项就是这个。但是叶知秋微笑摇头,说但凡疑难杂症,都是比较棘手的,一来这些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不会轻易把病给他一个半大的孩子医治,二来,要治好这些病,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别指望能治好的。他们没有这么多时间耽误。所以,最好是能当即见效的。病好收钱走人,双方都干脆。
范妙菡听了,也觉得叶知秋说得有理,便按照他的意思,在白布上写了一些具体的病名,写的是:“专治牙痛、头痛、各种疮痈肿痛。咳嗽。”
叶知秋笑道:“疼痛和咳嗽,见效快,只要这几种病治好了,咱们的盘缠,怎么都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