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枯瘦的手死死的抓住轮椅的扶手,一双眼,焦距越来越涣散。
若不是强势倔强的性子支撑着,怕是早就垮了下来。
可一想到还有两个儿子在英国深陷囹圄等着自己的救援,她就不能让自己倒下。
“霍亿霖!你忘了你当初的誓言了是不是?所以,你根本就不在乎你会不得好死是不是?”
誓言?这两个字听在霍亿霖的耳朵里,只觉得太过有趣。
“没听过好人不偿命,坏人遗千年这句话么?你跟我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人。你做的那些肮脏龌龊的事比我少?而且,真的是没有想到你竟然这么天真啊,我随口一句说的话,你也当真话来听。
承诺对我来说是什么?比空气都不如。现在英国那边应该已经开始正式起诉贩毒罪名了吧。你放心,不是死刑,他们只是在监狱里好好躲过一段日子而已。有吃有喝,不是挺好的么?”
那种疏离的语气,狠的让人心都在颤抖。
虽然能够理解他,可麦芽还是想象不到手足相残到如此境地该多么人性沦丧。
难道真的像那些人说的那样,豪门之中什么的都是假的,只有钱,权才是真的么?
下意识的靠在祁牧野身上,想要寻求一点温暖。
霍家太可怕了……
这种可怕从毛孔里渗透进去,简直让人无法祛除。
“你这个恶魔,你不是人!霍亿霖你别以为这样的就能打到我,我会将你和那个男人的龌龊事,全部捅出去,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一个该死的同性恋,我——”
“随便你,你以为现在的人还像过去一样愚昧么?况且,你以为你有机会将这样的消息散出去?本来我没想到你们会受到这样的风声,不过……多亏了你的蠢女儿。
现在我已经下了封杀令,谁敢报道你给的消息,就要承受永远消失在新闻界的可能。”
霍亿霖轻飘飘的说着,却已经让李燕完全撑不住脆弱的神经。
“你不要用这些话来吓唬我,我告诉你,召开股东大会,今天下午的会议,我绝对会让你下台,董事们已经答应了会站在我这边。你等着下台吧,霍亿霖,我会重新接手霍家,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一双眼瞪的老大,那眦目欲裂的样子,果然是怒极攻心。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不会让这个小杂种得逞的,她要想尽办法让他滚出去,滚出霍家。
明明一切都安排了,明明一切都安排好的啊!董事们只要将票投给自己,就可以了,对,只要这样的就可以了!
“霍夫人还是别痴人说梦了。你的那些所谓的董事,都是墙头草而已,谁能给集团带来真正的效益谁才是真正的领袖。况且,你手里的那些股份什么都左右不了。”
祁牧野这盆冷水真是泼的恰到好处。
李燕傻愣的坐在那里,半响都回不过神儿来。
一双枯瘦的手死死攥着把手,恨不能将手背上的青筋爆裂出来。
这些人……这些人是故意在自己面前说这些的,他们是故意的!
“滚出去,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听到你们说的话,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滚出去啊!”
嘶哑的声音却起不了任何作用,佣人们只是站在那儿谁也不敢动。
诚如霍亿霖说的那样,她身边已经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以前跟过来的陪嫁丫头也都已经去世。年过八旬,眼看着要九十岁,这样的高龄,一路上已经失去很多陪伴的人。
现在的李燕就像是大海中孤寂无助的小舟。
没有人能够帮助她,也没有人能够让她觉得有所依靠。
所以任何一句话都能够刺激的她暴躁起来。
欣赏着此时的她,霍亿霖脸上渐渐露出微笑。
可是麦芽,确实从头至尾都是担心着。
她不是想要做圣母,只是觉得这样的冤冤相报,何时才能是个头呢?
人生这么短暂跟自己重要的人好好的在一起珍惜时光,不好么?
她真的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让李燕这样恨霍亿霖。
就因为他是的母亲是姨太太?
“为什么非要抓住过去的仇恨不放开呢?有些事就算在恨,可是人都不在了,您是何苦——”
“你懂什么?你怎么会懂我的心情?我还需要你这个小丫头来说教么?我才是霍英礼的妻子,可是他的母亲,是抢走我丈夫的狐狸精,是第三者。
第三者都该死,她们都该死!明知道别人有老婆还要勾引别人。明知道对方有家室还要不要脸的倒贴!小三的儿子也该死,统统该死。”
李燕的话让麦芽不再说话。
看她那么激动的样子,显然是不可能接受霍亿霖的存在的。
只是她不明白,霍英礼还有好几个其他的女人,也有其他的孩子,也没见她这么歇斯底里。
“俞惠淑这个贱人,我是怎么对她的?她竟然连我的老公都下了心思。亏我那么对她!霍亿霖,你母亲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婊-子!”
俞惠淑去世多年,在霍亿霖心中,他最最重要的人就是母亲。
如今听到李燕这样污蔑自己的母亲,甚至顾不得身上的伤还没好就要从轮椅上站起来。
幸好老管家手疾眼快,不然的话,霍亿霖一定会跌坐在地上。
可是扶着的瞬间,霍亿霖碰到了老关键先前被烟灰缸砸到的肩膀,那种刺骨的疼让他忍不住额际渗出细密的汗珠。
“你才是蛇蝎心肠,不要以为我母亲去世多年就能造谣生事。我告诉你,你胆敢再说我母亲一句不好,我就让你的两个儿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应该知道我有这种能力。”
木撒这次跟来的人偷偷的偷渡去英国,和那边的黑手党会和,设计好一系列的连环计让霍振兴和霍振国掉入陷阱,异国他乡,想要脱身根本不容易。况且还是在这么周密的安排之下。
现在两个人的生死大权都掌握在霍亿霖的手里,只要他开口一句话,简直就是地狱和天堂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