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舍布恩淡然问:“你知道我被抓起来的原因是什么吗?”
“你严重的生活作风问题还用我们再说吗?”旁边牧师审讯者这话让金女牧师都觉得肤浅至极,因此将其打断后,转而听舍布恩的回答:“最近王家庄园改制的事儿,你们也听说过不少吧。”
女牧师的回答很稳妥:“庄园改制是陛下制定的重大改革措施。砍掉那些管理不善、效率低下的庄园。你也知道,我们国家庄园众多,有的庄园横跨数郡但产出效率低下,尤其是大锅饭、拖后腿、人浮于事、技术水平低又学习意愿差,远远比不上国外同行。而国外都是私有化的,所以只用私有化的方式提升效率。”
但舍布恩就不以为然了:“我听说北边寒冷之地的人,能够以狗拉雪橇的方式在深厚的雪地上滑行,能rì行数百哩。而这些北方之人,皆是红皮肤、高个子、大鼻梁。看来如果我们想要rì行数百哩,也要变成红皮肤、高个子、大鼻梁才行。”
金女牧师皱眉道:“什么意思?红皮肤、高个子、大鼻梁?这只是个人种问题,他们只是在那里生活时间比较长,跟rì行数百哩有什么关系?应该是狗和雪橇的事儿。”就见栅栏内的舍布恩说道:“私有化只是个历史问题,只是因为他们最开始就是私人富绅yīn谋造反,拼凑起来的国家,跟效率高低有什么关系?应该是庄园管理的事儿!!那些大的私人庄园不也是横跨数郡吗?庄园的条件跟我们的庄园不也差不多吗?那些私人大富绅难道就有三头六臂?就比王家庄园的督管们多长了几个脑袋??差别在哪里?不就是内部管理和外部商务运作管理的事儿吗?”
“既然问题出在管理上,为何不从管理改进入手?为何不改进绩效管理方式?为何不改进内部督查机制?为何不改进人员选拔管理?为何不动脑子改进技术创新管理办法?为何一上来就要搞成政治问题政治解决?明明是血脉不畅、内脏功能不调导致手脚疾病。却硬要说:砍胳臂断腿才能治好病。这样的大夫,真是抬着棺材都难找!”
金女牧师还是见多识广。没这么容易忽悠:“你这办法远水解不了近渴。你也知道,我们国家存在严重的产能过剩问题,而且产物与市场严重不匹配。市场上短缺的,我们没有;我们产出的都是市场上不需要的。比如我们今年就只有高粱、剁椒等东西能出口。而这些东西在国际市场上却很便宜。国际市场上需求量大、能卖高价的剑麻、油棕、大豆等却很少。如果有的话,军费的问题也能解决不少。这些结构xìng矛盾,正是王家庄园的僵化体制所造成。而且现在叛军rì益众多,经常进攻这些庄园,我们还要派出军队来保护并驱逐叛军。算上这些军费。我们的庄园都是亏的!越办越亏。所以我们必须要种植能卖钱、能换回魔法军备的经济作物。王家庄园的僵化体制无法适应快变化的国际市场,唯有将其私有化,才能实现快转型、快赚钱。所以只能甩掉包袱、轻装上阵。”
“甩掉包袱、轻装上阵??”舍布恩甚至冷笑起来:“有些包袱确实可以不要,但现在的政策,是恨不得把所有的王家产业都甩掉。现在还出来个理论——国王只要控制税收就好了,其他的都不要搞,因为一搞就是低效率的、缺利润的。这不叫“轻装上阵”。这叫‘拱手让人’!!就算效率提高了,可国家直接掌控的‘产业体系’却垮了。这个体系里包括了:可调动资源的能力、重要人员、各产业间相互协作能力、国家紧急应变能力等。一旦把这些东西都丢了,国家政权就与国家的人员、各种产业、各地的资源等隔绝起来了!国家无法直接调动人员、调整产业产出、处理惊急事物。只能依靠税收弄上来的钱,然后给那些豪绅,请他们代为办事。“
“可收税时各个豪绅层层隐瞒,钱时那些豪绅层层欺诈。最后能做事的钱又有几何?上次坎瑞迈阿生经济危机,那些金融大豪绅们一边利用国家的钱补贴自己,一边还要国家与他们签订协议,保证国家不插手他们的‘公司经济活动’。还美其名曰:这是确保私企的**xìng。呸!!你要**,就别拿国家的补贴嘛。拿了人家补贴。还要不准人家插手、不准人家监管。换了是你,你会同意吗?私企的良心真是‘大大的好’!!指望他们能忠心于陛下?忠心于国家??”
“王家庄园的问题。我知道的不比你少。有些庄园确实应该处理掉。但还有至少四成是可以保留并改造的,国王必须保证有可以直接调动的人员、产业、资源,保持最基本的紧急应变能力。像今天这么大规模的改革庄园,甚至要把庄园都卖掉,在表面上、数字上是减赤了,可国家政权也和社会经济隔绝了!这些经济领域就会私人豪绅所逐渐垄断,到时候这些领域里又充满了‘贵族’!而原本,并不需要让给他们,进行深度的管理变革才是更好的选择。”
金女牧师思前想后,终于想到一句反驳的话:“你想得美!根本管理不好——王家庄园的人缺乏远见,那些官吏也没有进取心。不求无功、但求无过的思想普遍存在。不愿意得罪人的事儿笔笔皆是。要靠这些人进行改革、完善管理,这是痴人说梦!只有那些私企领袖们有这个魄力和进取心。你别说这些无光紧要的事了。还是谈谈你的罪行吧。”
但舍布恩却问了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的官员没有私企领袖那样的魄力和进取心?难道人家真的比这些当官的多了几个心脏?”本来这句话是不用回答的,但金女牧师还是不由自主的认真搜索了一下脑袋,抽出几个典型例子中得出一些结论:“我们这些官吏,都是有任期的,生生降降的都很难说。大部分管理一旦退位就和普通人差不多。若是在任期内把事情做绝了,把其他官吏都得罪了,那么退位之后难免受报复和为难。所以大部分官吏都不愿太得罪其他官吏。对很多事情睁一只眼儿闭一只眼儿。要严惩的不严惩,要开除的不开除,以至于积弊rì深。最后官官相护成了板结的肿块。”
栅栏内的舍布恩点头:“因为是组织集体管理,谁都不是永恒的权力所有者!所以上了位也不远得罪人。所以说,这些官吏实际权力是不如那些私人豪绅的,因为私人富绅是永恒的权力所有者,所以敢得罪人!他们可以想让谁上就让谁上,想整掉谁就能整掉谁,比官吏们干同样的事儿要容易许多。但其实即便官吏可以严惩人、开除人,也只能止损,并不能让官吏们有进取心。你可知为何?”
金女牧师想了一圈儿也没想明白,最后还是舍布恩提示了:“就算干出了成绩,把庄园效益搞好了,他也不能多拿,至少原则上不能吞掉多少。要是被其他人眼馋了,转眼把他一上调,让他去上级做个虚职的官儿,反而落得什么都没有。出力多而所得少,何苦来哉呢?相比私人豪绅,一旦拥有就永远拥有。所以在同等条件下,其实私人富绅的权力其实是大于这些官吏的!”
“放屁!!”旁边的年轻陪罗牧师听不下去了:“现在都是富豪巴结当官的,权力都是当官的大。你这样颠倒是非,是想把我们当猴耍吗?”就在金女牧师也狐疑起来的时候,监牢内的舍布恩却摇头了:“那是因为我们国家,现在是政权大于财权。切去看看那些财权大于政权的国家,什么宾律斐、杜申国的,哪个官吏敢动富绅??富绅权力之大,出手之狠,杀检察官、杀采访员、挑动各地人内斗、暗杀反对派、收买各类官员、支持邪教愚弄群众,哪个不在我国之上?”
旁边年轻的陪罗牧师又忍不住了:“强词夺理!官员们贪腐之深远富人,那些富人是自己打拼出来的,不敢乱消费。而那些官吏们滥用职权、公款消费,光是一盘叨鱼就花十几金币,而且是官场上大范围消费。这样的现象屡禁不止,你还为这些蛀虫说好话??这些蛀虫实际滥用的权力、造成的损失比富绅们大十倍、百倍!你居然还狡辩说:官吏权力不够大。荒谬!”却见牢笼中的舍布恩淡然答道:“官员就是因为权力不够大、不够长远,更难以改变整个结构,就转而出卖权力搞自己的小利益。不光是我国政治是这样,在很多大商行中也有这种现象。这是个共同的管理难题,但别人创造出更好的管理办法遏制了这种势头,我国却缺乏这样的管理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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