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自首
“我来自首，李婷婷是我强奸的，你们抓我吧。”
派出所里，徐露正在忙着下一个案子，焦头烂额，本来没注意我，以为我有东西忘了没拿才回来的。
但我一屁股坐下来，便对徐露扔下了这么一句话，她傻眼了。
“刘小军，你是不是吃错药了？”徐露问我。
我心里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今天别无他法了，如果我不回来，陈冰就会有危险。
我让徐露别问了，人就是我强奸的，把我抓了去结案吧，别查了。
徐露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对另一个警察说先看着我，接着她从刚刚封案的档案袋里抽出我的那一卷，径直走出办公室。
我不知道她干嘛去了，坐在那里等她，头疼的不行。
看着我的那个警察叫孙正义，长得不高，有点儿黑，问我又回来干嘛？
“是不是觉得我们徐露警花漂亮，不舍得走啊？”孙正义给我到了一杯水，让我坐下等等。
孙正义还不知道我是回来自首的，对我态度挺好的，他给我带了水之后，还和我聊起天来。
他说他早就觉得不能听李婷婷的一面之词，怎么可以因为一个精神病人的口供，就怀疑我是强奸犯呢？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就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呀，恐怕是得罪人了，原来李婷婷已经指认犯人了，可忽然有一天，李婷婷和犯人都翻口供，说你才是犯人。我们没有任何证据，只有这两个人的口供，赵丽来说是不可以贸然抓你的，但副局长说什么都要让人把你带回来审审再说，哎，这些事我告诉你了，你可别说出去。”
果然是这样，真的和那副局长有关系。
孙正义问我：“对了，你到底回来干嘛？有什么东西忘了拿么？”
我摇了摇头说：“不是，我是回来自首的，李婷婷是我强奸的。”
孙正义像被闪电劈中了一样，愣了大概三四秒的功夫，他结结巴巴地问我说什么呢？
“李婷婷是我强奸的，我回来自首。”我又重复了一遍。
“刘小军，你跟我过来。”这时徐露请示完上级回来了，站在门口对我说道。
我自己把双手拷在一起，对孙正义说拷我吧，孙正义很尴尬，拷也不是不拷也不是，我猜这是他职业生涯最尴尬的一次了。
“不用了，刘小军你直接跟我来。”徐露叹了口气说道。
孙正义也点了点头，既然他们不拷我，我也就不强求他们了，我跟在徐露后面，徐露打开了审讯室的门，我还坐在刚落的老位置上，这回我们都显得有点儿尴尬。
徐露让孙正义先出去，接着和我对视了很久，我猜她一定以为我在玩她，或者是故意给她找麻烦的。
“说说为什么？”徐露开口问道。
我耸了耸肩膀道：“我良心发现了，就回来自首了咯。”
“不可能，我们审了你两天两夜你都不开口，一出门就想通了？”
“外面空气好。”
“刘小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强奸是要坐牢的，别以为你未成年，法律就拿你没办法了！”
我说：“我知道我在说什么，快点把我抓起来吧。”
徐露差点儿被我气炸了，站起来把卷宗一扔，没好气地告诉我，一会儿会有人来给我做笔录。
我很担心陈冰的安全，万一刘新贵说话不算数，张秘书骗了我可就不好了，但事到如今，我只能博一把。
到了晚上，韩雪又要见我，她告诉我陈冰没事儿了，已经回来了，同时她觉得很奇怪，我已经被关了48个小时了，怎么还不放我出来。
听说陈冰出来了，我松了口气，便告诉韩雪不要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
与此同时，我也知道了刘新贵是要等我录完了口供，才把陈冰放出来。
我的口供肯定很让他满意，为了防止我翻供，警察们让我提供了可以证明自己有罪的证据，我想来想去想不出什么证据，只能说可能李婷婷身上沾有我的毛发，警察们记录了下来，去搜集证据了。
就这样，我又把自己送回了派出所，而且因为刘新贵下达了指令，对我的案子要从严从快处理，没几天，公诉就已经提交上去了。
这几天三姑爷和郑叔叔都急坏了，想不通我为什么忽然要承认罪名。
看着他们为我着急奔走的样子，我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我让他们失望了。
“对不起郑叔叔，是我不对，我强奸了李婷婷。”即使在他们的面前，我也不敢把实话说出来，就怕会因此害了陈冰。
郑叔叔说：“小军，我和你三姑爷都很了解你的为人，你肯定不会做这种事的，到底是什么原因，你和我们说实话。”
我真没想到，到了这一步，他还是如此相信我，当时我心里一酸，眼泪差点儿掉下来。
我摇了摇头：“我让你们失望了。”
三姑爷说：“小军，你不说我们帮不了你，难道你要像你爸那样，当一个强奸犯么！”
我的心里一颤，脑子里一片空白。
从小到大我最恶心的就是强奸犯，如果我爸不是强奸犯，从小到大我就不会受这么多委屈。
真没想到，现在我自己也要变成一个强奸犯了，以后谁都会看不起我。
我怕自己会改变主意，刷地站了起来，愤怒地说：“你们两别劝我了，我不会改口的，就是我强奸了李婷婷！”
因为我的情绪太激动，警察把我暂时带了回去，现在我已经不是暂时扣留了，而是最重要的嫌疑犯，被和一帮小偷关在一起。
可能是刘新贵授意，和我关在一起的小偷对我很不友好，徐露对此也没办法，她说本来我应该和未成年人关在一起的。
被带回拘留所之后，铁门在我面前关上，看着一点点的消失的天空，我心里五味杂陈，难道我要在这里度过自己的一生了么。
和我关在一起的有六个人，两个是小偷，还有三个吸毒的，剩下的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听说是一个贪污公款的。
吸毒的和那个贪污公款的不爱惹事，两个小偷却是牢里的常客。
“今天爷这腰真他妈的疼，那边的小子，过来帮爷锤锤腰。”我还没坐下，一个脸上有块疤的小偷说道。
他自称叫耗爷，一直想欺负我，三天两头找我的麻烦。
我不想惹事，就乖乖地走过去给他锤腰。
三姑爷和郑叔叔说过，我是未成年人，按照正常的程序来办的话，不会让我坐牢的，所以我这几天也不想找麻烦。
耗爷浑身上下长了一种很恶心的东西，用力一碰还会流出脓来，他趴着，让我替他锤腰，说真的我心里很抵触，但这事儿没办法。
我锤了一会儿，忽然有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而且我闻到一股很恶心得味道，一回头，另一个小偷，叫兵哥的不知为什么搭着我。
我心里很恶心他，因为他搭的这个姿势很微妙，不是兄弟之间那种搭着，还有点儿搂着我，说真的，男人之间搂这么紧太恶心了。
我不敢得罪他，就让了一下，结果这家伙竟然又贴上来了，这回我觉得不对劲了，我操，这家伙竟然摸老子屁股。
“操你妈，你干什么？”我不是没脾气的，当时就推开他，大声骂道。
这家伙不会是个基佬吧，真他妈的恶心，我浑身一阵恶寒，打了个机灵，心想他要是基佬，今天拼了命也得揍他一顿。
“耗爷，这家伙是个死基佬，你不能坐视不管吧，和这种人关在一起你不觉得恶心么？”
我想了想，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揍他一顿太难了，不如挑拨一下耗哥。
但我说完之后，发现他们的眼神都不对劲，那三个吸毒得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缩在一边，贪污公款的那个想帮我说句话，可被耗哥瞪了一眼，不敢说话了。
耗哥坐起来，老鼠一样的脸上挂着一丝值得玩味的笑容，我心里咯噔一跳，这两人不会是一伙儿的吧。
耗哥说：“小子你别怕，我这兄弟是太长时间没见女人了，你细皮嫩肉的，让他摸摸又不会掉块肉。”
我差点儿被把隔夜饭吐出来，直接回敬道：“你他妈的怎么不让他摸。”
耗哥说：“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强奸的进了号子里都得被哥们儿们玩玩，这他妈的是号子里的规矩。”
我一愣，这是哪门子规矩？
这时那吸毒的说：“耗哥，这小子年纪还小，我看你放过他吧。”
“呵呵，强奸犯最他妈的不是东西，老子这是替天行道。”耗哥站起来，一边解裤腰带一边说。
我傻眼儿了，号子里还有这种事？
兵哥狞笑着接近我说：“你反抗有用么？好好让老子爽爽吧。”
我抡起身边的饭盆儿，直接往他的脸上摔了过去，兵哥让我砸了个正着，剩饭剩菜全都泼在他的脸上了。
“爽你麻痹爽，你敢过来老子弄死你。”我说道。
兵哥从地上爬起来，脸上都是剩饭剩菜，他抹了把脸，露出两只鲜红的眼睛：“你他妈的是在找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