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郑宏达,毛可喜让船队就那么一字排开,隔绝在武装商船和日本舰队中间,进行惨烈的炮战,为武装团队的撤离争取时间。
郑宏达带着武装船队消失在了海平面下,毛可喜才松了一口气,简单的扫视了一下自己的舰队。就在这短短的阻击时间,自己就有三艘战舰沉没,十几艘战舰重伤,轻伤者也不知道有多少。不管怎么说,敌人那12磅重的大炮弹,砸下来,那就是一场灾难。
现在好了,负担没了,自己可以轻装上阵了。
毛可喜挺起胸膛,大声的下令:“全军脱离敌人舰队,向敌人舰队的本队发起进攻。”
是的,是进攻。
敌人的整个舰队,前面是300条战舰引领,后面是300条战舰断后,而中间只有100条战舰护卫,双方开战的时候,敌人组织了300条战舰,阻挡毛可喜的战舰对本舰队的攻击。
300对一百七,本来这样的安排,绝对能将毛可喜的舰队隔绝在本队之外。
但是刚刚战况发生了变化,木正一男为了能在这一场海战中,彻底的消灭明军的武装商船队,也是为了发挥自己炮舰最大的火力优势,发动了主动进攻。结果就在这一追一逃之间,让日本的300艘战舰脱离了本队,离本队越来越远,这样就给毛可喜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接到统帅的命令,旗语轮番转换,风帆鼓起,双桨荡开,整个战舰如一条巨龙,画出一条长长的水线,首先向南飞速而去,脱离了敌人的炮火。
看到敌人逃跑,木正一男认为敌人逃跑了,这个判断原则上是正确的,70艘慢腾腾的武装商船已经逃离了战场,剩下的战舰更加势单力薄,近距离焦灼,双方炮火数目相当,但是敌人的大炮分列在船舷两面,相对于自己一方面可以自由调度,集中火炮打击一面的优势,劣势顿时显现。如果对方不撤退,那只能说明一件事,对方的舰队,所有的将士,也被自己这高贵的武士道精神所洗脑了。
但是敌人撤退了,怎么能让他们就如此的轻松撤离?对方舰队虽然被打击,但并没有被重创,如果在这一片海峡之上,留下这一股势力存在,未来势必会对从日本补给朝鲜战场的物资通道,留下巨大的隐患,担当责任,这也是武士道的精髓之一。
毛可喜没了累赘,开始自由发挥他的指挥思想,虽然没有真正指挥过这样规模的海战,但并不影响他带着一群热血将士为国慷慨赴义的豪气。
风帆满帆,底层水手挥汗如雨的奋力划桨,相对日本战舰灵巧的多的战舰慢慢加速,最后如海豚跳跃在了海面。双方你追我赶,毛可喜还是凭借着轻便灵巧的战船速度,拉开了和敌人的距离,遥望原先惨烈的战场,自己几艘不能动弹的战舰,在那片惨烈的战场上随波逐流,几艘沉没战舰的区域,还有许多兄弟抱着木板载沉载浮。
“希望他们能得到敌人的善待。”这是毛可喜的想法。
在海战中,双方总会有水手落水,所以大家也就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不管谁取得了胜利,最终都要打捞不管是自己还是敌人落水者。打捞起来之后,是作为俘虏交换,还是作为奴隶,那就是是属于双方建立的意愿了。但是大多时候,还是等待战后双方交换俘虏,因为毕竟敢于在海上作战的,都是勇士,勇士是尊重勇士的。
结果就在毛可喜这样想的时候,一幕场景让毛和喜瞠目欲裂。
敌人的战舰大队依旧在追击,但是站在上面的敌人铁炮手和弓箭手,在通过那片战场的时候,他们并没有按照规矩放下小船儿,打捞那些落水者,而是纷纷站在船边,有秩序的向落水者开枪射击,一阵阵枪响,一批批羽箭飞出,海面立刻被鲜血染红。
“混蛋,疯狗,王八蛋,你们怎么能这样不讲规矩。”
毛可喜战舰上的将士们冲着敌人跳脚大骂,但是得到的,只是随着海风传过来敌人的欢呼。铁炮(火枪)声音更加绵密,羽箭更加稠密,即便复辽军将士如何谩骂诅咒,日本人却依旧没有停手。
一艘艘如山的战舰,碾压过在海面上正在挣扎待救的双方将士或者是他们的尸体,继续向自己这面追来。复辽军将士们情同手足,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兄弟被敌人如此屠杀,各战舰上的将士们纷纷打出旗语,向毛可喜请求翻身战斗。
毛可喜也暴跳如雷,也义愤填膺,但他知道,自己是这一支舰队的主帅,现在是顺风逃跑,如果停船反身死战,顶风行船,自己就落到了绝对的劣势,理智让他冷静下来,但心中的怒火仇恨却如烈火熊熊燃烧。
身边的将士哭喊着请求:“将军,我们和他们拼了,为我们的兄弟报仇。”
然而毛可喜却坚决的摇头,否定的所有将士们的请求。
身边的一个把总双眼流泪,冲着毛和喜怒吼:“你不是复辽军的老人,就不懂我们兄弟的感情,你不配做这支舰队的主帅。”
毛可喜猛的扭头,双眼圆睁早已经是血红,他对着这个把总,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虽然刚刚加入复辽军,但我父亲,我的干爷爷,我的那些伯父兄弟都是复辽军的老人。在我踏上东江镇的那一刻起,我就将自己融入到了这个伟大的队伍里,我视自己为这支队伍的一员。我也更将这支队伍的每一个人当做叔伯兄弟,看着那些落水的兄弟惨死,我也想豁出去报仇。但是你看看这样的天气风向水情,我真的这么做了,就是将你们白白的送死,将东江镇的这一股实力平白的消耗,这样的事情,我坚决不做。”
这时候老诚持重的参将上前劝解:“毛将军说的对,这时候我们和敌人战斗,就是对整个舰队的不负责任,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日后的对阵还长着呢。”
结果毛可喜血红着眼睛,脸上露出了一股比豺狼还阴狠的狞笑:“君子报仇10年不晚,那是那些懦夫为他们报不了仇找的借口,我这个人奉行的是,大丈夫报仇只争早晚;我也不做君子,他做了初一,休怪我做了十五。”
于是就在参将的错愕里,毛可喜果断的命令,“全军舰队听令——”
大明都督p
p大明都督59980dexhtl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