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御的猜测是,程农一旦拿到中岛重建项目的标段,云中道人便会通过各种方法去控制他,让他按照自己的规划去搞建设。
韩御便是要通过程农,去了解云中道人到底想要干些什么。如果能顺便活捉一两个云中道人手下的厉鬼,或者让程农在云中道人的计划中添点乱子,那就更好了。
谈完事情,程农亲自把韩御送出别墅门口。
这个时候,那只野鬼早就溜了,韩御也没顾得上他。
保卫大哥一脸懵逼的坐在原地,然后看到了韩御从里面出来,鄂然问道:“你……你是怎么进去的?程老板,我罪过,我……我真不知道这货是从哪里翻进去的。”
程农蛋痛的盯着保安,沉默半晌:“你,被开除了!”
“老板……三思啊!肯定是您的别墅哪里出现了缺口,我这就跟您检测去。”
“听不懂人话是不是?你被开除了,收拾东西滚蛋!”
保卫愤怒的指着韩御:“你这个骗子,我跟你没完!”
程农连忙跟韩御道歉:“韩道长见谅,这家伙脑子不太好使,我保证您下次来了不会受到这样的待遇。”
韩御点了点头,也没打算替那保卫说几句公道话——谁让他刚才狗眼看人低,连通传一下都不肯呢?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韩御不断接到程农的电话:
“韩道长,我家有蹊跷,竟然跑出老鼠来了……”
“韩道长,昨天打雷的时候吧,我总觉得那道闪电是朝着我这方向劈的……”
“韩道长,昨夜起风,吹断了我家门前枣树的树枝,是不是预兆着阵前折帅啊……对呀,我家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还是枣树……”
总之,受到韩御警告的程农,看什么事都不正常了。
为什么街上的骗子容易得手?
他只要给你画个笼统的圈圈,你自己就主动的往里面钻了。
韩御也是很烦他了,便告诉程农道:“我说了是福兮祸所伏,现在好事还没落实,哪来的坏事?也就是说,在你正式拿到中岛重建项目的标段之前,不必太过纠结。一旦拿到之后,就要注意了。Understand?”
程农这才放下了心来。
……
韩御老家。
乔希搬了张太师椅坐在院子里,成天盯着陈二妞家正在建设的新房。
“二妞,开始涂外墙了啊?用的什么牌子的涂料啊?够不够环保啊?”
“关你屁事!”
“我跟你说,我比较喜欢淡雅一点的色调,你千万别涂得俗里俗气的。”
“你家房子还是我家房子?你管我用什么色调呢?”
“哼!”乔希冷笑一声,把旁边的黄毛鬼招了过来:“你现在什么道行了呀?能不能鬼上身了呀?这房子再这么被她搞下去,送我住我也不想住了。”
“咳,”黄毛鬼慎而重之的问道:“你确定这房子是给你住的吗?”
乔希想了想:对哦,好像不是给我住的,我只是在帮韩御那个死变态办事,我管她怎么搞呢?
“二妞,你说得对啊,这房子也不是我住,你随便整,整得越难看越好!”
陈二妞莫名其妙,心说韩家不是招了个傻媳妇上门吧?
一个建筑工人提了一桶涂料过来,乔希远远的瞄了一眼涂料的牌子:“D-u-l-u-x,得乌-杜,杜雷斯?”
黄毛鬼仰天长啸:“小姐,那是多乐士!”
“是吗?”乔希奇怪的盯着黄毛鬼:“你什么时候学会认英文的?”
黄毛鬼指着涂料桶道:“你什么时候瞎的?下面有中文啊。”
正在一旁忙活的韩爸韩妈有些过意不去了,他们发现乔希没事就喜欢盯着陈二妞盖房,有时候还自言自语的说些什么,会不会是嫌弃自己家里的房子太破了啊?
“老韩,像二妞那样,在咱自己的宅基地上修栋房子得花多少钱啊?”韩妈问。
“三五十万,百八十万,看你怎么修了,总之比城里买房便宜多了。”韩爸道。
“那要不,咱们找亲戚凑点钱,也修一栋吧?你看希希成天盯着陈二妞的房子……”韩妈道。
韩爸白了韩妈一眼:“你家亲戚傻还是我家亲戚傻呀?人家要有几十万,不给自己挣套房子,借给你?我看啊,还是得叫那兔崽子把瓶子交出来。”
说到瓶子,韩御现在已经积了481点气运值了。
根据往常的案例,足以进行一场小规模的战斗了。
现在等的就是云中道人出手,他要不动,韩御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下手——毕竟每一个人获得这份鬼差的工作都不容易,他要对跟着自己干事业的这帮兄弟负责。
云中道人不比别的对手,他弄死一个人之后,可能还会弄散他的魂魄,让对方永世不得超生。
所以,哪怕是一向不对路的李康,韩御也不想因为自己策划不周而闹出人命。
哎!他觉得巴黎圣母院要是缺个敲钟的,那就是自己了。
是夜,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韩御接到了来自第38号鬼差孙桐的系统信息:“蛇,出洞了!”
从龙潭巷那间老屋里走出来的,除了云中道人,还有钟志诚和旗袍女鬼。
“风,好像静了。”云中道人望着夜空道。
“呯!”一块青瓦被风吹落,砸到了钟志诚的头上。
瓦片碎了一地,在风中凌乱的钟志诚非常无辜的看了一眼云中道人。
当晚,程农接到了韩御的电话:
“贫道夜观天象,发现你房顶上的那团煞气有活动的迹象。想必变故就在今晚,你一定要慎而重之。”
程农听了慌得一匹:“怎么个慎而重之啊?”
韩御道:“首先,不管见到什么人,发生什么事,一定要淡定,要自然。象征性的反抗一下,但不要太顽固,我会尽快赶到你家里来的。”
程农听说韩御会亲自过来,稍稍放了个心。
他让佣人给自己泡了一杯热茶,企图能让自己淡定下来,可是心里老像揣了个大魔王,惶恐的情绪一直占领着高地,握茶杯的手几乎是在颤抖。
生活就像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得到的,
是屎味的巧克力,
还是巧克力味的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