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叶锦夕,我的爸爸叫叶非情,我的妈妈叫傅瑶,我的弟弟叫叶南笙,因为妈妈生他的时候难生,所以取名南笙。
我出生在七月初七情人节那天,所以小名叫七七。
我今年二十三岁,而今天,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至少我现在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我的爸爸妈妈却很不开心,即便他们现在笑着,可是我还是从他们的笑容里看见了轻愁和担忧。
我知道,对于我和傅九的婚礼,爸爸妈妈是不赞同的,但是碍于我的坚持,他们终究还是勉强的答应了我嫁给傅九。
妈妈曾语重心长的告诉我,“七七,嫁给他你不会幸福,他不会对你好。”
我不会说话,但是我很坚定的对她比划:不会的,傅九会对我好。
我深信傅九会对我好,因为他对我真的很好。
认识傅九是在小学,后来我们又一起升初中,高中,大学。
而我们真正的接触却是从高中开始的,这期间,他一直都对我很好,很温柔绅士,所以当妈妈告诉我,他不会对我好的时候我自然是不信的。
耳边传来别人的议论:“据说傅九的新娘是个哑巴哎,据说在学校的时候还是朵校花。”
“你那不是废话嘛,如果不漂亮,傅九能娶一个哑巴?”
我一顿,没有走过去。
我不会说话,出生就不会,这是我一直都感到受伤的事情,但是我并不抱怨,因为我很满足。
“可是我听说傅九爱极了新娘,你们看见了吗,婚礼上那些品种罕见的百合花?我听说啊,都是傅九为了讨新娘欢心特意从国外空运回来的,为的就是想给新娘一个终身难忘的婚礼。”
听到这里,我浅浅的微笑起来,心里甜甜的,很舒心。
因为他说的一点都没错,那些百合花的确是空运回来的,傅九也对我说过,要给我一个终生难忘的婚礼。
我一袭洁白的婚纱,脸上带着幸福甜蜜的微笑缓缓从他们身边走过,走向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新郎。
他今天穿着一袭白色的西装,非常帅气英俊。
我快乐的想,我终于要嫁给他了,成为他的妻子。
我要用自己的幸福告诉我的爸爸妈妈,我们是真的相爱,傅九也是真心爱我,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他接近我是有目的的。
我带着艳丽脱俗的笑缓缓提起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心,从这一刻起,我的未来将与他紧紧相连,密不可分。
婚礼主持人问:“傅九先生,你愿意娶叶锦夕小姐为妻,无论生死,患难与共,不离不弃吗?”
我灌了蜜一般的眸光与他浅笑温柔的深邃眉眼对上,充满了期待,感到这一刻的自己真的无比幸福。
我的期待甜蜜迎来的却是对他弯起浅薄的唇线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薄凉的声线淡淡溢出三个字:“不愿意!”
我一愣,脸上的笑瞬间僵硬下去,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全场的哗然却在提醒我,我没有听错,也没有出现幻听。
为什么?
我困惑不解的看着浅笑绅士的傅九,真的很想明白这是为什么。
可是他却不曾看我一眼,谦逊绅士的微笑,一如既往的温柔:“游戏结束了。”
我脸色苍白,心乱成麻,惊慌的让我差点失去站立的力气,即便如此,我还是提着勇气不明白的问他:什么游戏?
他讥讽一笑,薄唇微扬,眉峰冷诮;“一切不过是游戏而已……”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狠狠的揍了一拳。
我的爸爸,在第一时间冲了上来。
傅九这才看我,满不在乎的抹掉唇角的血迹,淡雅清贵,依旧那么温柔。
泪水湿润了我的眼睫,我摇着头,不相信这是真的,不相信他会这样对我。
我妈妈也走了上来,她没有发脾气,只是扶着我颤抖的身体心疼又难过的叹息:“我早就告诉过你,他根本不喜欢你,你就是不听,非要嫁给他,甚至不惜与我们怄气,现在……”
妈妈没有责备我,只是心疼的对我说:“现在你死心了?”
我摇了摇头,说不出话。
我的爸爸一拳一拳,还在为我撒气,他没有反抗,挨了好几拳。
我的弟弟拉住我另一只手,狠狠的瞪了傅九一眼,对我说:“姐姐,我们回家。”
我是怎么被带走的我不知道,最后我是怎么回到家的我也不知道,我就像是一个木偶一样任他们牵走。
回去后我生了一场病,病好,一切如同重生。
五年后————
“好久不见。”
站在窗边吹着风,玩着手机的我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一下子就愣住了。
即便已经时隔多年,可是这个频率的声线依旧让我熟悉,终其一生,难以忘却。
曾经那么深爱,怎么可能忘记?
“七七?”以为我没有听见,傅九又叫了一次。
我不知道,在发生那样的事情后,在他那样对我后,他还有什么立场什么脸面在见到我的时候与我这么平静的打招呼,而现在,他确实是这样做了。
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反而还那么自然。
我平静的抬起头,就看见傅九仪表堂堂,英俊潇洒的站在我面前,比起五年前,他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岁月也不曾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他西装革领,名牌加身,金玉其外,像一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优雅且高贵,我讥诮的想,这个人,温柔是他的假象,他其实是败絮其中的。
虽说没什么变化,但是我知道他变了,真的不一样了,他身上的气息更加咄咄逼人,像是隐藏在黑暗里的刀,夜色掩盖了他原本的锋芒,内敛且危险。
扭头就走似乎太没有礼貌,而且也很掉价,会显得我好像还在对那件事耿耿于怀,对他也无法忘记一样,于是我扬起一抹淡然的微笑,也对他打起了招呼:好久不见。
“怎么一个人?他呢?”他问。
我知道他应该是看见了我和沈裕一起,沈裕是沈城池叔叔的儿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
那件事后我就离开了家,因为觉得无颜见自己的父母,因此这么多年,我从未回去过。
我让他们丢了面子,让叶家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因此我愧对他们。
是我太自信,没有听信他们的忠言逆耳才会犯下那样的错误,他们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可我心里却是自责的。
我让他们丢人了。
我透过玻璃窗扫了眼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繁花似锦的宴会中那个同样金玉其外,此时正被一群成功人士围着,言笑艳艳,一表人才的沈裕,露出一抹笑:他在忙。
“许久不见,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彼此尴尬地站着,沉默了一会儿,傅九这才问。
聊聊?他这是准备向我炫耀他成功的戏耍了我吗?告诉我,在那场感情中,他从来都没有付出过,所以才会这么潇洒转身,现在才会这么坦坦荡荡,潇洒随意的面对我。
明明就已经笑不出来,但我还是笑的得体优雅: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
我提起裙子快速走向洗手间的方向,离开了这个让我觉得窒息的地方,以及人。
我看见玻璃上映着他的模样,唇角含着恰到好处的笑意,看着我仓皇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我觉得他是在讥诮,顿时感到一股冷气从我的脚底窜进,我冷冷的打了个冷颤,迅速闪身进了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见他不在我就逃了,甚至都来不及与沈裕说一声。
看见如今的傅九,我的心狠狠的被揪疼了,不甘又恨着。
想到当时我心里的慌乱,以及那乱了节奏的心跳,我就觉得自己很没用,很丢脸。
明明都已经不在乎了不是吗?可是心为什么会‘砰砰’乱跳呢?
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他此生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此生都不要再见到他。
汽车喇叭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转身,耀眼的灯光刺得我睁不开眼。
我还没反应过来,傅九的声音传了来:“我送你。”
我一愣,比起刚才初见时的慌乱,此时我要镇定很多。
我摇了摇头,作势拿出手机给沈裕打去电话。
我想催催他,想让他快点出现在我面前,帮我解眼前这燃眉之急。
电话刚接通,我什么都来不及说,手中的手机就被人给夺走,然后挂掉。
我瞪着眼睛,有些愤怒的看着他。
我很想骂人,但是我不会说话,因此我也懒得浪费力气骂人,只是生气的拿眼横他。
他温和客气的说:“我送你。”
可是他的行为动作,以及眉眼神态都并不温和客气,甚至可以说强势。
他打开车门,紧迫的看着我,那意思不言而喻。
好像只要我不顺从,他就立刻行动,用他的办法让我坐上他的车。
我气的浑身颤抖,不明白这个人是吃错了什么药,这么多年都不曾在我的世界里出现过,如今忽然出现,却这般强势的非要挤进我的生活。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举起手比划:就算见面,做陌生人不好吗?
他像是瞧不懂我的手语,只是优雅的问我:“你是自己上去还是我请你上去?”
话音落下,他等了我三秒左右,而后直接将我塞了进去。
我也没挣扎,因为我知道挣扎无用,因此我格外平静。
他忽然凑近我,原本还算平静的我吓了一跳,往一旁避了避,我甚至做好了扇他耳光的准备,却听见他说:“安全带系上。”
我一愣,这才明白我这是会错了意,以为他要……
像是看穿我的想法,他温雅的微笑:“你该不会是以为我要吻你吧?”
我别开眼,心里有些窘迫,面上依旧安静。
他凑近我,“如果你期待的话,我不介意吻你。”
我扭头像是小兽一般瞪着他,眼里的厌恶那么明显,即便光线淡泊,他不会看不见。
与我对视了一眼,他就安静地坐了回去,启动车子往前走,之后也没说话。
我脖子僵硬的直视着前方,选择性的忽视掉身旁这个人,当他是空气。
最后我实在不得不搭理他了,我这才拿出手机在手机上打下一句话:把我放在南王路口就好。
他看都没看一眼,温而淡的对我说:“我在开车,没时间看,我要对你的生命负责。”
我一愣,气的更加说不出话了。
他简直就是成心的!
他明知道我不会说话,根本就不能将上面的文字念出来!
气了几秒,我很快想起一件事来,我的手机上有一个语音软件,我很少出门,因此也很少用,有时候甚至会忘记它的存在,但是现在我却机智的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