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我一睁眼就看见司辰坐在床边,手里拿着的,是我昨天才和唱片公司签好的合同。
翻页时手腕转动露出另一边的刺青,是CX两个字母,我名字的缩写。
别以为刺青示爱什么的都是非主流小孩儿做的事儿,真有一个人愿意把另一个人的名字一辈子刻在身上,至少他那一刻的用情至深我已经感受到了。
我从司辰身后抱着他的腰,讨好的去解释签约的事情。
他不高兴也没办法,就算撕了这几章东西我身上的合约也不是说解除就能解除呢,这也是我趁着冷战的时候瞒着司辰去签约的原因。
两个人承诺在一起,就没有什么事是一个人的事了,这次我做错了,但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这么做。
为了弥补我对司辰加倍体贴,早早和他商量好过年回s市的事,还提前租了房子,方便司辰接他妈出来过年。
在疗养院又见到江瞳了,她和司辰妈妈相处的很好。这不奇怪,在她明知道那个人和司辰的关系之后,很难不去加倍的尽心。我能理解但心里不舒服,加上上次我留给司辰妈妈的印象也不是太好,新年第一天我妈就带着飞去三亚度假了。
这样也好,省得我面对司辰的妈妈整天尴尬,也方便他们母子相处。
可是我回去那天看到司辰的妈妈在看照片,照片上是她和司辰还有江瞳三个人。还有几张,直接就是司辰和江瞳单独的合照,看得出来这两个人很拘束,站的姿势和小学生的班级照一样,中间还隔着两个拳头的距离。
我还是不爽。
司辰说江瞳过年这几天留下值班,所以才没和江皓回北京过年。
“那每次过年过节都是她留下值班吗?”
“她是新人又没结婚,所有地方都是这样安排的。”
“反正我不高兴。”
这个醋我吃的很彻底,对司辰发脾气的时候被他妈从外面听见了,一直拉着我要解释,还说让我明天过来吃饭。
我随口答应了,第二天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接到唱片公司的电话让我马上回公司,是之前谈的那个电影主题曲的事。
作曲的日本大师专程到中国来,希望和这次可能演唱主题曲的几个歌手见面。
突发事件谁也没有准备,接到司辰电话的时候,我人已经到机场了。
司辰问我:“我过去接你吗?”
“啊?”
“不是说过来吃饭么。”
完蛋,我彻底把司辰他妈让我今天去吃饭这事儿给忘了,现在去还来得及,但是来得及吃饭就赶不上飞机。
我跟司辰解释:“我今天可能去不了了,有点儿事儿。”
司辰可能察觉到不对了,他接着问:“你在机场?”
“你怎么知道?”
“我去接你。”
“可是,司辰,我真的……”
“我妈知道你是谁了。”
“……”
“我去接你,我们当面说。”
可是我真的不能回去啊,这个电话之后我就联系不上司辰了,估计他正在路上。果然不到一小时他就赶来了。
司辰来的时候我已经换好了登机牌,就等着进去安检了,他把我从队伍里拉出来。
“跟我回去吃饭。”
“我不能去,来不及了。”我甩开司辰的手,“最快明天我就能回来了,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见你妈,我们一起跟她解释行不行。”
我也知道这是个大事情,但既然已经被知道了,早一天晚一天我觉得没什么区别。
司辰说:“我妈亲自做了一桌子的菜,她没有怪你的意思,就是想和我们谈谈。”
“既然这样明天也可以啊,公司让我回去谈主题曲的事,是那个作曲的日本大事来了。”
“我知道。”
“你知道就让我走啊。”我掰开司辰的手指,“我不能错过这次机会,明天我肯定回来。”
他皱眉,“要是明天再来一个美国大师印度大师呢?”
“……”
虽然是他胡说的,但我没信心告诉他我会拒绝。
司辰说:“如果今天我们不回去,万一我妈不答应我们在一起呢?”
我被司辰说的心里很乱,主要是他妈答不答应同不同意我真的不在乎,只是夹在中间的司辰会为难。一次不见面就翻脸放在平常人不可能,但说司辰的妈妈会这样,我信。
也许明天我就算回去她也会闹得天翻地覆,我信。
将来我和司辰在一起会多许多阻碍,我信。
可我再信,在机场广播提醒登机的时候我还是甩开了司辰的手跑回了安检的队伍里,还和人换到了最前面。
司辰在外面进不来,我过了安检后回头看见他攥着手指站在原地。
对不起……
回北京,到了公司安排的饭局我才知道司辰为什么知道我在机场,因为我的竞争对手之一就是slam,陈识黑着一张脸坐在我对面的位置,明显为了司辰放他鸽子不爽,看到我后,他更不爽了,以至于饭局结束后陈识拿着手机跟司辰吵架,许尼亚在中间办和事佬,笑嘻嘻的问我:“该不会是你们家司辰为了给你除掉一个最强的竞争对手故意没来吧。”
我笑笑,没说过。
陈识挂断电话,不冷不热的对我说了句恭喜。
没了slam这个强敌,我确实轻松的在几个候选人里脱颖而出,当然公司也做了一些工作,我不止刚进公司就有最好的资源,连在饭局上陪酒那种事都有人代劳。
另一个新人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着我,被陈识几句话呛了回去。
陈识拉着我往外走,“司辰说家里有事,你怎么还回来?”
我很心虚,我说:“这件事也很重要啊。”
“算你厉害。”陈识轻轻吐了一口气一个人走在前面,走了几步他回头看我:“我听司辰那边的动静,他好像在警局。”
事情真的麻烦了,司辰在电话里还和我说没事,他也恭喜我拿到这首歌,听得出来是真心的。但我确实没心情去庆祝了,直觉告诉我司辰出事了。
我连夜赶回去,见到了司辰,我妈也在。
她看我一眼:“怎么不和我商量一下。”
“我以为不是什么大事。”
是啊,这事儿换谁也想不到会这么麻烦。事情的经过我妈也是通过邻居知道的,大概就是司辰的妈妈知道我竟然不给她面子回去吃饭之后就火了,掀了桌子,然后开始哭。她哭的那么大声邻居都以为是司辰这个当儿子在虐待他妈,后来邻居找房东,门开了,就看到司辰的妈妈毫发无损的举着把刀说她不活了不活了。
至于司辰,受了点儿轻伤,为了守着他妈连医院都没去。
房子是我妈帮我们联系租的,出了事房东就找我妈,最后我妈出面把事情压下来。意思是司辰的妈妈这回是真疯假疯我们都不清楚,但看她那样子,八成是故意的。
一旦房东报警司辰的妈妈就会被送到精神病院,再回去人只会更疯,正常人关进去都会疯。司辰他妈哭着求他不想回去,司辰能有什么办法,转过头来求我妈。
我妈转过头来问我,我摇摇头。
司辰已经把他妈送回疗养院了,我回来这一趟其实北京那边的事还不算完,跟他匆匆见了一面之后我又赶了回去,总之这几天我没去疗养院。等那个日本大师回国后,我才能回s市,但司辰他妈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让我别缠着他儿子。
她很清醒,横看竖看都不像是一个发疯的人。
我耐下心来想慢慢让她接受我,尽心尽力去做没件事,骗过她的事我也道歉了,我几乎求她答应我和司辰在一起,可是她一转眼就会把开水倒在床单上,然后按铃叫护士来说我虐待她。
好在护士不信,司辰也不信。
这样的事多了之后疗养院的护士就开始动摇了,然后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上了娱乐新闻,虽然不是什么头条,只是一个角落的位置,但是疗养院里的护士平时喜欢在一起聊八卦,看了那个新闻之后就问我是不是陈湘,是不是唱歌的,能不能帮她们要签名。
司辰的妈妈听到后就去找他们要报纸,找到了我有我名字和照片的那个新闻。
照片有我参加公司安排饭局的,还有被陈识拉着胳膊的,内容则是暗示我和陈识的关系,再有就是:潜//规//则。
司辰他妈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而司辰是站在我这边的,他解释说陈识是他的朋友,我去北京的事他也知道。
但是司辰的妈妈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姿态,司辰让我先出去,我在门口也听见他妈大声的盘点我的罪名,说我高中时就不三不四勾搭他儿子离家出走,说我和很多人关系都不一般。
司辰冲着她大吼一句:“妈你再这样我以后也不会再管你了!”
然后她就哭了,一边哭一边喊:“小瞳呢,小瞳呢。帮我叫你们江医生来。”
我躲在门外,捂着嘴,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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