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目紧闭,呼吸微弱。
小白鹿一看,几乎当场就要哭了出来。
他扑到床边,“为什么啊?为什么主人会这样?”
火绯掉下了眼泪。
“呜呜,主人其实也很爱美的,她醒来了知道自己这么丑会不会很难过啊?”
“你别担心。”
火绯看不得小白鹿难过,连忙安慰他:“我知道女娲天池上的水可以洗颜的,只要坚持个三年三月三夜,便能洗掉一切伤痕,到时候用天池水洗一洗就好了。”
“女娲的天池水是不能随便用的。”
小白鹿眼睫挂泪,扁嘴看着他:“我可是老神仙,这些我知道的可比你多多了。”
“而且,虽然女娲的天池水可以洗颜,但是整个过程非常痛苦,跟直接割肉没区别,让主人如此痛苦地被折磨三年多,你这是要心疼死谁呀?”
火绯哑了声。
他没想到自己唬不住小白鹿。
确实,论出生小白鹿更早一些。
“我们日后再谈这个好么?”火绯只得转移话题,问蓝澄澈:“姐姐为何会这样,天山寒冰入骨,又为何要将姐姐置于寒冰床上?”
“因为她爆发力量被反噬了。”
“她爆发的火烧到了自己身上。”
“她内伤后,体内全是火。”
火必须要冰镇,不然会连内脏甚至整个人都会由内而外被烧毁!
也就是说,天山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可怕的,但是对端木雅望来说,却是一个疗养圣地!
火绯忧心忡忡:“也就是说,姐姐之前情况更严重?”
“是。”
蓝澄澈也不多说,只道:“她刚来一天,我们山洞的这个山头,连带着旁边的几个山头的雪都瞬息间融掉了。”
端木雅望区区一人便能做到火浇雪融,足见体内之火有多旺盛。
火绯恍然大悟:“莫怪我们方才来,就觉得这几座山头的雪很浅薄。”
蓝澄澈淡淡道:“之前融掉了,她将养了些时日,体内火气减弱后,旁边一些山头的雪才得以堆积。”
“姐姐那段时间一定很痛苦吧?”
火绯看着蓝澄澈,又加了一句:“蓝大哥是不是更痛苦?”
蓝澄澈看了他一眼,进来后,他便脱了外面的兽皮,“非也,相比起他们,我是最好受的。”
火绯很敏锐,“他们?”
小白鹿没这种敏锐,他正在心疼地看着端木雅望,悄咪咪又脏兮兮地吐口水敷在端木雅望的灼伤的皮肉上。
他希望自己的口水能治疗端木雅望的伤。
“嗯。”
蓝澄澈深深地睇了一眼火绯,指了一下端木雅望的头部,“你进去看看便知了。”
不知为何,一听蓝澄澈这么说,火绯一颗心便噗通噗通地加快了跳动。
连小白鹿都反应过来了。
他猛然抬头:“医疗系统有人?是殷叔叔么?”
小白鹿也很关心殷徽音,他原本以为跟在端木雅望身边一直保护端木雅望的会是殷徽音,万万没想到看到的会是蓝澄澈。
他有些欢喜,立刻跑进了医疗系统。
蓝澄澈这才来得及开口:“……非也,殷先生已经陨落了。”
小白鹿小身板猛地僵住。
顿时哭喊出声:“为何?”
蓝澄澈眸子低垂,嗓音歉意又低柔:“为了救小妹。”
小白鹿一怔,近乎呢喃开口:“是殷叔叔会做的事情,我对不起他对不起主人……”
但这本该是他的职责,他没有做到保护作用。
火绯也难过殷徽音没了,小白鹿的话太小声,加之他心中另有牵挂一直往里走,所以没听清小白鹿的话。
“没什么。”
小白鹿擦干了眼睛,在无人留意之时,眼神已经有了改变。
“哥哥!”
里面传来了火绯欣喜若狂的声音,“涟荻?”
他们都在?
小白鹿听见火绯的声音顿时狂喜不已,连忙往里跑。
往里跑才看到灵湖之源里躺了两个人,一个是公玉澜止,一个是涟荻。
两个人并非是完好无缺的。
涟荻不知为何,瘦成了皮包骨不说,整个人还像被抽干了血液似的,苍白得可怕。
而公玉澜止则大片胸膛像是被剥了皮似的,呈现了可怕的血红色,胸腔两侧有很明显的缝合痕迹。
两人气息羸弱,他们都以为两人是沉睡不醒的。
然而,他们似乎只是睡着了而已。
听到吵闹声,他们睁开了眼。
“哥哥!”
“涟荻!”
两人看到睁开眼睛的两人,简直欣喜得呼吸都快要忘记呼吸了!
公玉澜止眼睛看着火绯,声音很轻问:“可还好?”
“嗯!”
火绯重重点头。
公玉澜止又转眸朝小白鹿看过来,眸光定在了他身上。
小白鹿顿时受宠若惊,整个人都呆住了。
本来哇啦啦哭的,现在眼泪都顿住了。
涟荻见啧了一声,“你眼泪现在有用,还是多哭一点吧。”
公玉澜止收回了视线。
小白鹿觉得涟荻言之有理,赶紧跑去找试管接眼泪,呜呜咽咽地看看公玉澜止又看看涟荻,“你们这是怎么了?”
火绯小小声道:“哥哥这是神血纪的后遗症。”
说完,又看向涟荻,“是你救了哥哥么?”
“嗯哼。”
涟荻很羸弱,鼻孔轻哼了两个气音,变闭上双眼没有力气说话了。
小白鹿看着两人,忽然对火绯道:‘绯绯,我想喝热水了,你去外面找纯净的寒冰煮水给我喝好不?”
火绯从来不会拒绝小白鹿的要求,下意识要答应。
但他又很久没见公玉澜止了,心中疑惑甚多,想多问一些。
不过见公玉澜止也很疲惫的模样,他便放弃了,对公玉澜止道:“哥哥,你先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说完,拽着小白鹿要走。
小白鹿不肯,噘嘴道:“外面冷,你自己去,我在这里呆着。”
“……好。”火绯再次退让了,温声嘱咐:“但是不能吵着哥哥他们知道么?”
“知道啦!”
小白鹿挥挥手,哼哼道:“这两人我都怕,我跟他们本来就无话可说,我吵他们作甚?”
“好啦。”火绯觉得确实如此,便揉揉他脑袋,放心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