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以后你就从商吧,你会成为一个很成功的商人的。”
南昌汽车站的一个角落处,张纬提着大包小包,对着面前的王胖子道,不远处,穿着便装,盘着发的小芳正等着,而今,她已然为人妻,自然是盘着发。
野百合也有天。
半个月前,教堂里的那场抢婚成就了小芳和王胖子,人,惟有面对失去的时候才会迫不及待,就在几天前,她和王胖子便匆匆的完成了婚礼,做了他们两个一生中都最想要做的事。
最令张纬感到意外的是,吴大成竟然还要先王胖子一步结了婚,听说和他结婚的乃是一个卖豆腐花的豆腐嫂。
这人生之际遇真的是神秘莫测,就在王胖子结婚当天,吴大成来了,还带来了他刚结婚的妻子,一看之下,连张纬都不得不震惊了,吴大成那妻子年轻时乃克夫之相,可这到了中年却是旺夫益子之,这两人,一人好象只是在找她,一人好象只是在等他,实在是不可思议。
“那些钱可全部都是你找来的,你不拿走一些?”
王胖子看着张纬道,眼里有很多疑问,就在几天前,他们都双双辞了职,按理说张纬该多要一些钱才对,可他却只拿了自己原来的那五万块的本钱,另外那两百多万,他却分文不取。这些天来,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自己的这位好兄弟好朋友了,他的所做所为,总是会出乎他的意料。
“呵呵,钱你就拿着吧,你要是做什么生意就当是我所投的一份股吧。”拍了拍王胖子的肩膀,张纬的笑很洒脱,离别之际,他不想说那些无关紧要的话,于是转而道:“好好的对待人家,至于伯母,该强势的时候就强势点,别依着她。”
“恩,我会的,你多保重,过完年后我就来看望你和伯母。”
王胖子自然知道张纬说的是什么,但毕竟小芳的母亲,自己的丈母娘,所以他并没有在这方面多说。
“好!过完年我在家里等着你们来。”在最后的离别声中,向着王胖子和小芳挥挥手,张纬走进了侯车室。
车声嗡嗡,坐在车上,张纬思绪颇多,一想到就要到家,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静,父亲早亡,他从小就跟着母亲长大,从小到大,他的世界里都只有一个母亲,所以对于母亲,他是非常尊重的,母亲在他心里是神圣的。
张纬不拿钱,不代表他不喜欢钱,相反的,在这个物yu横流到处都讲钱的社会里,他是非常在乎钱的,之所以不拿,那是因为他想最后帮王胖子一把罢了。
王胖子额宽头圆,天生的一幅生财相,这种人做生意最是合适了,将这一笔钱全部留给他,张纬也是希望他能发挥所长,做一成功的商人。
“胖子,记得将来做大老板了可得对你的员工好点哦!”拿起一瓶矿泉水灌了一口,想起临进站时自己对王胖子说的这句话,张纬笑笑。他怎么也想不到,他这句看似开玩笑的话在不久的将来竟真的成了真,南昌城里也出了一位对员工极好的胖大老板。
张纬的家住在宜一个偏远的小山村,车开到宜市区他不得不下车,在市区里又买了一些东西后,提着那大包小包,他租了一辆三轮车,走到那并不宽敞的沙石路上,一路往那个小山村而去。
只有二十几天就过年了,山村里的很多人都会去城里办年货,半路上,张纬就碰到了好几个村里的人,跟着这些打着招呼,他很高兴,好象又回到了还没毕业在家时的情景。
哐啷!
当张纬回到家门口的时候,他看到的是这样一幅画面,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手中的铁水盆唰的一声掉落在地上而不知,眼睛只直直的望着前面。
这个妇女正是张纬的母亲,这个画面让张纬心酸,他好象看到了一个思子母亲天天在自家的门口看着,期望着自己的孩子突然有一天归来。
“妈!”
提着大包小包的张纬迫不及待的冲上去,捡起了铁水盆,接着任由母亲打量着,他双眼朦胧,以前不知什么是游子的心,而今深深体会。
“你小子,总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都快把家里的鸡吃光了,到时候你吃都没得吃的了。”母亲永远是那么了解儿子的心,感受到了张纬的意她非常的满足,轻飘飘的一句带过了所有,让这场面只剩下温馨。
“吃得光你就吃吧,我又不会在意。”张纬反嘴,心中却一阵感动,他知道他母亲只是说说罢了,自己没回来,家里所养的鸡她哪舍得一个人自己吃。
“你小子,出去没多久就学会顶嘴了啊,来!让妈看看,我说你怎么还是那么傻啊,一个人还带那么多东西,你不累啊。”强势的接过张纬身上所有的大包小包,母亲一边唠叨,一边把他拉进了屋里。
进了屋的母亲把张纬买回来的东西扔到一个角落里,然后赶着他到自己的房间叫自己好好睡上一会,而她自己则马上就开始做起了饭。
“妈,我去帮您生火。”张纬想帮忙,却被母亲呵斥,只好乖乖的躺在床上,静等着饭菜的到来。
房间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干净,比张纬走的时候甚至都要干净得多,这显然是母亲常常收拾的结果,躺在这熟悉的床上,张纬一下子就睡了去,直到一只手捏住了他的鼻子,他才醒了过来。
“累了吧,先喝一点鸡汤醒醒神再吃饭。”被叫醒的张纬和母亲一起带父亲的牌位前上了一柱香,而后便一起回到了饭厅前吃饭。
饭做得不软不硬刚刚好,菜都是张纬平时最爱吃的,这一切显然都是母亲细心准备的结果,大口的吃着,张纬似一个乞儿,早已没有了往ri的雅相。
“你看你,慢着点吃,饭菜都多的是呢。”母亲在一边看着他,看到他唇边粘了一粒饭忍不住帮他扒了下来放到自己的嘴里。
“恩。”放下了吃饭的速度,注视着母亲,张纬一阵哑然,忍不住鼻子一酸。
母亲本该是个大富大贵之人,而今却流落到一个偏远的穷山村,这到底是为什么?
如今张纬并非蒙蒙无知的少年,他相术有成,阅人自有一套,一看之下,母亲的面貌让他震惊,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多想,一群人喊着他的名字涌进了家门。
这些都是邻里的人,知道张纬回来,特意来看张纬了。
来的有大人有小孩,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张纬忍不住一阵温暖,拿出了所买的一些糖果发给大家,并邀请着他们一起吃饭,但他们都不肯吃。
最后,收拾了碗筷后,张纬被这一大帮人围住,开始叨家常一样的和他们聊着,叨着外面的世界,叨着这一年怎么样,这一叨就直到深夜十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