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玉不由惊讶道:“大哥,你也去?”
徐子墨点点头,说道:“我在家里闷了好些日子了,正好陪着妹妹们一起出去散心。听说,今儿有不少青年才俊过来吟诗作赋,也好结交一下。”
其实,他的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原本这种人多热闹的场合,并不太适合他去的。可是父亲突然告诉他,今儿过去让他相看叶家的二小姐,叶芳菲。还说明了,准备让他娶了叶芳菲,说是让徐家和叶家联姻。
事情突然,徐子墨心下不由有些打鼓。
他的身子不太好,万一叶家的二小姐看不上他可怎么办?再说了,听说燕王妃的脾气很不好。那叶家二小姐是燕王妃的妹妹,脾气想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他可不想娶一个泼妇似的媳妇儿,天天放在家里闹得家宅不宁。
可是,这件事情是父亲刚才突然告诉他,并且直接让他出门。母亲和妹妹都还不知道,而现在时间紧促,他也来不及再去找冯氏,又不能违抗父亲的意思,只能先过来跟着去燕王府了。
好在他是男子,去见一见叶家二小姐也吃不了亏。
一行人出了门,珺玉忍不住故意慢了一步,私下跟徐子墨说道:“”大哥,怎么你今儿突然想着去逛逛了?之前也没听你说起啊。
周围有人,徐子墨不好说父亲突然让他去的,更不能说他是准备去娶叶家二姑娘的。毕竟妹妹还没出嫁,和他说这个不合适,又不是母亲,因而只是敷衍道:“”嗯,反正在家闲着也没什么事,闷得慌,顺道出去看看。
珺玉见他一派云淡风轻,也就没有多想。
毕竟去燕王府有好多权贵的人家,就像大哥说的那样,不仅有各家的小姐,还有各家的公子,到时候大家一起散散心,也算是合情合理。
珺玉现在的心思都在昭华那边。
她知道母亲的安排,打算半路让二妹妹的马车坏掉。这样二妹妹今天就去不成了。到时候,她再挑唆芳玉和参与去竞争一下。不管是谁做了燕王侧妃,后面都跟二妹妹清玉没关系了。
不过,事情的变化始料未及。
到了大门口,徐母先上了马车,她自然是第一辆。然后珺玉是第二辆,昭华第三辆,芳玉第四、婵玉第五,这是大户人家的长幼尊卑规矩,一目了然。
至于徐子墨,虽然他是长兄,但是因为他是男的,所以这种出门的场合,都是押尾护着女眷们的。很快,大家都上了马车,一路前行准备赶到燕王府。今儿是给燕王妃拜寿,马车都挺快的,宁可早到不能迟到。
哪知道,走着走着,昭华的马车就悄悄地停在了旁边。
徐子墨走在马车队伍最后面,瞧着其他马车都过去了,而二妹妹的马车单独停在旁边,不由下车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停下来了?”
赶车的马夫为难道:“大少爷,二小姐的车好像坏了,这轱辘有些问题啊。要是继续赶路的话,恐怕会摔了二小姐,得回去修修才行。再不然,回去再换一辆新的马车。”
昭华坐在马车里,听了这话,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
这么巧?大家的马上都不坏,偏偏她的马车坏了,莫非是冯氏的主意?故意弄坏她的马车,不想让她去燕王府?想到这里,心不由沉下来了。
虽然她对做燕王侧妃有抵触,可是她心里很清楚,必须按照徐母和徐将军的意思往前走,必须给燕王做侧妃!否则的话,冯氏将来给她安排的亲事肯定更加糟糕,是更不能接受的火坑啊。
因此心里挺着急的,当即掀起车帘窗前看了看,想向徐母求助,偏生徐母已经走远了。
这可怎么办才好?
徐子墨见她一脸着急的模样,犹豫了一下,说道:“要不二妹坐我的马车吧?我在这儿等着,让家里的下人再去找一辆马车过来。”
昭华忙道:“那怎么行?岂能耽误了大哥?”
她身边的嬷嬷也道:“这可不行,今儿可是去燕王府给燕王妃拜寿的,又不是出去踏青,大少爷迟了可怎么办?”
徐子墨问道:“那可怎么办才好,难道就让二妹不去了吗?”
嬷嬷犹豫了一下,说道:“事从权宜,不如让二小姐跟大少爷一起坐马车吧。这样的话,赶着追上去时间还来得及。”
徐子墨想想,如果他今天不是要去见叶家二小姐的,不去也可以的。但是父亲说了让他去相亲,不去自然是不行了。
的确,他们两个谁都不好迟到。
因此犹豫了下,便道:“二妹妹快上我的马车来吧。”
昭华觉得有一点别扭。
虽然徐子墨是她的哥哥,但却不是亲生的,而且之前并不熟识,相处的太近实在不自然。而且她担心先头得罪了冯氏,现在可能是冯氏故意弄坏她的马车,又让她上徐子墨的马车,很有可能是别有用心啊。
偏生嬷嬷催促,徐子墨也在催促。
昭华正在犹豫,就被丫头和嬷嬷搀扶着,送上了徐子墨的马车。这个时候,她在下来就更不合适了。
别说徐子墨会不会生气,反正冯氏知道,肯定是要借故发作她的。
而且为了赶时间,马车已经嘚嘚前行起来了。
昭华只能在心里努力的安慰自己,或许徐子墨和冯氏并不一样,对她也没有别的坏心眼儿,只是单纯的想带她一段路呢。就算今天只有她的马车坏了,也没证据说,就一定是冯氏的所作所为,也可能是偶然呢。
不过,她很快就没有时间想这些了。
马上晃晃悠悠的向前走着,里面的空间又很小,昭华和徐子墨两个人挤在一起,竟然有点说不出的暧昧气氛。
毕竟徐子墨不是亲哥哥,而且昭华也没有以前的记忆,对于她来说,徐子墨就是一个陌生的男人。两个人单独这么相处,实在是有点孤男寡女的嫌疑,越发觉得不自在了。
昭华不好意思地往马车边上靠了靠,希望能尽量离徐子墨远一点儿。可是马车的空间有限,想分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只是让两人中间有一条缝隙罢了。
偏生徐子墨一直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看,视线落在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庞上,还忽然冷不丁儿的问道:“二妹妹,你右边额角上那个疤痕怎么不见了?一点儿痕迹都没有。”
“疤痕?”昭华听她这么说,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右边的额头,她的额头应该有一道疤痕吗?那为什么没有呢?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又怕回答多了会说错,只能干巴巴的笑道:“是吗?可能可能是长得好,所以现在看不太出来了吧。”
她想着,之前徐子墨说过,是她小时候磕伤的头留了疤痕。但是现在隔了这么多年,疤痕长好了也是有可能的吧。
可是徐子墨听了她这番话,心下却是大惊。
完全不对!
二妹妹的疤痕分明是在左边的额头!
现如今,他说疤痕是在右边的额头,二妹妹就摸了右边的额头,完全没有反驳他的意思。仿佛……,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小时候受过伤,更不知道到底伤在了哪里,这太奇怪了。
难道说,他这个妹妹是假的吗?
可是如果二妹妹是假的,又是怎么瞒过父亲的呢?徐子墨心思流转不定。
或许……
他想到二妹妹是姑娘家,如果半路被人调包的话,再直接回了内宅。父亲那样一个常年带兵打仗的粗人,也不会盯着二妹妹仔细的看,兴许父亲还真的没发现这一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