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将至,高阳的心情也差到极点。
不过,不只是高阳的心情差,她的未来夫君房遗爱的心情也很差,因为高阳的‘浪名’无人不知,取这样的一个女人,除了能让自己的家族攀上皇亲以外,就只剩下丢人了,再不是男人的男人,也不愿意还没有结婚就给自己的头上先扣个绿帽子。
胡白从太医院里走出来,陷入沉思。之后,他一个翻身跃出了高高的城墙。
很快,胡白来到了四皇子李恪的别殿。
“昨天晚上有个太医自杀了。”胡白实话实说。
李恪正在为自己的花浇水,无所谓的道:“那不是很正常?有些人就是死脑筋要对我父亲死忠,那要死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过消息最好不要传出去,你做好了吗?”
胡白点点头,“还有一件事,不知道四皇子您听说了没有。”
“讲。”
胡白道:“我也不是很确定,似乎昨天晚上有三个刺客要刺杀皇上,但是未果。”
“哦?”李恪立即放下水壶,面色冷凝,他是想通过太医用缓慢的方法杀死李世民,等李治登基了,再杀死那个软包李治之后夺皇权。李恪知道,他注定不可能成为太子,也不可能有机会继承大统,虽然恒山王李承乾和濮王李泰因为谋反而与皇位无缘,但是自己的父皇却不管晋王李治是不是无能之辈,只因为他是长孙皇后所生,所以被理应立为太子,而他呢,不论怎么努力怎么拼搏都不会吸引皇上的一丁点目光,所以,除了反,还有第二条路走吗?李恪打算先弄死李世民,等那个草包软弟李治登基,废了他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吗?
可是,昨天晚上如果有刺客想要杀皇上的话,那就意味着除了他,还有人想皇上死,在觑觎皇位?
李治感觉头疼。
以前他就有头疼的毛病,自从入主东宫以后就更甚。每次面对批也批不完的奏折的时候,他就感觉疼痛难忍,除非立即欣赏美女歌舞,他的头痛才能好一些。
李治走进太子妃的居所,太子妃受宠若惊的赶忙完迎上去,“殿下……”
“烦死了,昨天有人要刺杀父皇……”还没等说完,太子妃一屁股坐到地上,一脸担忧的道,“那父皇没事吧?谁有这么大胆子,想造反吗?殿下,我怕……”
李治白了她一眼,转头就走,本来想去萧良娣那里,以前每次拿不定主意,她总还能宽他的心,可是刚刚走进萧良娣的别院,萧良娣反而主动迎了出来,“太子,您知道您多久没来了吗?我去见过那个武媚娘了,也不过如此,你到底喜欢她什么?她的什么是臣妾给不了的呢?”
李治转身就走,之后不顾是不是大白天的,直接来到武珝的居所。
“媚娘,我的头很痛,帮我按按。”李治一到武珝那里,立即爬上了她的床。“你坐过来。”
武珝依言走过去,坐在床边,李治把头枕在武珝的腿上,武珝轻柔的帮他按起来了。这些简单的肢体接触还好,最起码能忍住不吐出来。
“太子何事心烦?”武珝气息很轻,吹到李治的脸上柔柔的,痒痒的,让李治心生荡漾,他的手不由得伸手想摸武珝的奶……武珝立即躲过了,李治笑了,“你晚上不是挺热情的吗?”
武珝皱眉,“我晚上挺热情的?”
李治动了动,让自己躺的更舒服些,“你忘了么?”他知道女人都不愿意承认自己忘我□□时候的媚态,他知道。所以李治才不问更多,“晚上来我房里。”他挑了挑眉毛,意有所指。
“你前几日不是才……”
“不够不够!”李治任性的道。“你已经拒绝我好多天了。”
武珝淡笑,“还没问太子何事心烦。”
李治道,“昨天晚上有刺客暗杀父皇,刺客被当场刺死,父皇把善后交给我处理,他不交给大理寺彻查,他交给我干嘛啊?”
武珝道,“就因为这个么?以后要处理的公事多着呢,这算什么?依我看,刺客已死,查背后的主使是不可能了,所以就把这三个刺客的人头高悬城楼暴晒三天,以儆效尤。”
“这个,不好吧。如果这样做岂不是告诉天下人有人刺杀皇上?”
“天下人知道又如何?就是让他们知道刺杀的后果,他们才不敢。而真正的幕后主使看了,自然不会认为是李世民的意思,因为李世民已经糊涂了,没有那么多心思了,他们会知道是你在警告他们,莫要轻举妄动,觑觎皇权,皇权是你的,谁也拿不去。”
李治如灵光乍现般惊喜的握住武珝的手,“媚娘,还是你好,又能解我心忧,又能称我肉……”
还没等李治说完,武珝便起身道,“我给太子唱首歌吧?”
李治歪在床榻上,眼睛半眯,“你怎么知道我现在想听音乐?真是钻到我心里的人儿,让我喜欢不够。”
那些甜言蜜语对于武珝来说如同耳旁风,听听也就算了,根本不往心里记下分毫,她坐在琴旁开始抚琴,悠悠唱道:“散木今何幸,良工不弃捐,力微惨惭一柱,材薄仰群弦,且喜生相应,宁辞迹屡迁,知音如见赏,雅调为君传。”
武珝刚想问好不好听的时候,看见李治已经睡着了,口水就悬在那里,恶心死了。武珝懒得看他那睡姿,开门打算透透气,却在开门的瞬间看到了霍嫣然,这让武珝感到很惊讶。
两个人对视了几秒钟,霍嫣然转过目光,道:“挺好听的,就是调子深沉了一点点。”古代的旋律都显得古板呆滞,和现代的没有办法比,不过那毕竟是一千年前,已经很好了。
“哦?”武珝微笑,看见霍嫣然她就很开心。“没想到你也懂音律。”
霍嫣然道,“只懂一点点罢了!耳朵会听,但是不会弹奏什么的。”
武珝走出房间道,“你来有事?”
霍嫣然道,“止熙瑶说你好久没有去看她,她想你了,她的腿不方便所以……”
“我没有去看她是因为她在高阳殿,去了见到高阳又免不了口舌,烦。”武珝道。其实去有一千种理由,不去也有一千种理由。
“她还说,腿伤了,就不能替你侍奉皇上。”
武珝道,“我会推脱的,没事。不过上一次我去看她,她的腿伤不是好的差不多了吗?怎么到现在也没有全好么?”
霍嫣然道,“我觉得你最好去看看她,兴许她会好的快一点。”
武珝点点头,突然道,“你在高阳殿还好么?有没有受什么苦?”
霍嫣然摇摇头,说那么许多有什么用么?
“哦。高阳公主就快要大婚了,我打算在她出宫前把你要过来,太子不会不给我的,本来我这丫头就少,他一直让我添加来着。”
“什么?”霍嫣然猛的看着武珝,“我想和高阳一同出宫,你还是想办法把止熙瑶留下还比较有用,你的前途以及一切的一切还都要靠她呢。”霍嫣然的话让武珝听了很不是滋味,她道,“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嫣然。”
“好了,不早了,我要走了,太晚了一会太子醒过来就不好了,再说高阳殿那里还有很多活需要我做呢。”
武珝没有再说什么,看着霍嫣然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霍嫣然才一回到高阳殿,只见止熙瑶一瘸一拐的走过来,“你干吗去了?找武姐姐?”
霍嫣然道:“恩,”没等止熙瑶问,霍嫣然便解释道:“你武姐姐说了,本来想来看你的,但是因为你在高阳殿,她不想看见高阳起争执,所以才没来,不是不关心你哦。”
止熙瑶听后笑了,“我当然知道。其实我也没什么了,再等几天我就去看她。”
三天后,止熙瑶已经可以行走自如了,她第一时间来到武珝的居所,她解开裤子,赫然看到大腿根总一片红色的烧伤疤痕。
武珝的瞳孔有一瞬间的放大,心里暗暗想着:霍嫣然的腿上现在是这样,这样就和她的身体有了区别,如果李治有一天发现,那真是欺君大罪了。
武珝虽然没有说,但是止熙瑶明白她所想,道:“怎么办呢?我怕太子哪一天发现就惨了。”
武珝道:“先不说这些,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倒是心疼你的腿,下次可要小心一点。”
止熙瑶道:“高阳公主想带我出宫,一起去房府,我是死都不会去的。”
武珝道:“前几日太子来说,怎么每次晚上和我欢爱的时候我都要熄灭蜡烛,他说下次在一起的时候决不能这样了,他要看着我。所以……下一次你也不能替我了,出宫也就出宫罢。”
止熙瑶激动的道:“难道我之于武姐姐就只有这些用处,我不能替你,你就不需要把我留在身边了对不对?”
武珝无奈的一笑,“我就是这样卸磨杀驴之人?只是我亲自侍奉了太子,还怎么面对你呢?你对我的付出也就没有意义了,我对不起你,没有脸再见你。”
止熙瑶拉着武珝的手道:“一定有办法的姐姐,一定有。”
回到高阳殿,止熙瑶找到了正在拨草的霍嫣然,她现在一有事就想去找霍嫣然商量,霍嫣然给她一种无所不能的感觉。
“又有什么事情啊?”霍嫣然看到了止熙瑶面目愁容的脸。
止熙瑶道:“太子说下次宠幸武珝的时候,要看着她的脸……怎么办?如果现在让武姐姐和他睡的话,那我们做的一切不都功亏一篑了吗?那我的付出也就成了笑话,其实我无所谓,我就是不想让太子碰武姐姐,那样我会难受得想死的。”
“那我也没有办法,该来的总会来的。”霍嫣然继续着手里的工作,她还心念着上官秋风和她的约定,上官秋风约她晚上在宫门处见面。这次霍嫣然想做高阳公主的陪嫁宫女,就是因为那样和上官秋风的距离就更近了一些,可以经常找她了。不知道为什么,就算做再辛苦的工作,只要闲暇时想想上官秋风,霍嫣然都会立即满血复活,又温暖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