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伸了懒腰打个哈欠,:“啊,时间也不早了,回去睡吧。”
南宫争儿也有些眼干,她揉揉眼睛说:“好,我也有点困了。”
“好。”江清猛地纵身跳起,踩着屋顶纵跳飞跃,转眼便到了十几米后的瓦顶上。
南宫争儿又急又气,却又不敢动弹,心底委屈泫然欲泣:“混蛋表叔,你怎么把我忘了自己走了!”
江清转身纵跳不见,久无人应,她被其戏耍不禁落下泪来。
忽听得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怎么哭了,是谁欺负你了?”南宫争儿抬头看时,竟是江清,嬉皮笑脸。他方才明明在前面楼上,如何能这般迅速来自己身后。她既怨且惊,拭着泪水:“明知故问!”
江清笑道:“好罢,别哭了,我带你下去。”伸手拉她胳膊,哪知她却用力挣开,闹起性子:“不用你!”
江清奇道:“我不搭着你,你如何下去啊?”
南宫争儿倔道:“那也不用你!”
江清说:“好好好,你不用我,自己爬。若是一不小心滑了脚摔下去,难免头破血流,好不狼狈啊。”
南宫争儿道:“那我刚才叫你,你为何佯装不理睬,是不是戏耍欺负我!”
江清笑道:“哎呀,我就是和你玩耍一下,你看你还认真了。这小肚鸡肠可不好啊,小小年纪的...”
南宫争儿气道:“是你不对在先,还教训起我!”她扭过头,:“你走罢,我自己能下去!”
江清怄她不过,弯膝蹲她身前,低了声音说:“你不听话便罢,但若你因我摔伤,舅舅岂不怪罪于我?我先带你下去,你若不服,再自己上来重下一趟。”说罢左臂从她背下穿过扣住臂膀拉近贴着,南宫争儿推搡挣扎,江清多使上几分力道擒住,叫她挣脱不得,“走!”使出轻身术从顶上跃下,被她用力推开。
江清笑道:“好了,你也安然无恙下来,若自己再上去,摔下来可就不与我相干了啊。”
南宫争儿道:“你怎么这么无赖!”
他咧嘴笑着,南宫争儿气极骂道:“神经病,我骂你,你还笑!”
江清笑道:“无赖是放纵,放纵是不羁,不羁便是逍遥。你夸我自在逍遥,当然要笑啊。”
南宫争儿点指着他,:“你...油嘴滑舌的无耻之徒!巧言善辩,颠倒黑白的臭混蛋、登徒子!”
江清并不计较,只等她发泄完才摆手说:“你若骂的舒坦了,就赶紧回房睡觉。”他捂嘴打个哈欠,:“啊啊啊,着实有些困倦了。”
南宫争儿却说:“还不行。”
江清问:“为何,莫不是你还没骂够?”
南宫争儿说:“你去睡就是,我还要爬上屋顶,再爬下来。”
江清瞪眼瞧着她:“你开玩笑罢?”
南宫争儿白他一眼:“哪个跟你开玩笑。”说罢走到墙下的大石前,抬了左脚踩住,伸手去抓墙沿,可惜短了几节够不着。
江清暗道还是小瞧了这丫头的倔脾气,竟这般倔强叛逆,使起性子来便如同自己似的死心眼儿!她爬上爬下不要紧,若真的一不小心摔伤撞伤可真不好玩儿了,即便舅舅不怪,姐姐也不会轻饶。
瞧她用力蹬起已经抓住墙沿,整个人是挂在壁上。忙跑上去急道:“别使性子,快点下来。”
南宫争儿说:“是你说的,我若不服,自己再上去下来一趟,与你无关,你管我作甚!”
江清道:“你这脾气比牛还倔,知道你是在赌气,别闹了,快下来罢。”
南宫争儿道:“不用你管,我爬我的,你回去罢。”她抬起右脚想要踩着墙,手臂再使力爬上去。江清见她脚滑蹬不住墙,立马上前一把将她抱下。少女体香着实令人着迷,暖春的衣裳轻薄丝滑,抱她下来时胳膊压到珠圆玉润般的胸脯,好个温香暖玉。
南宫争儿又急又惊,登时面红耳赤,奋力挣扎。江清离的她的近,闻见体香心神摇曳,忽感觉心房猛地一抽,耳鸣眼花,脑子胀痛,天旋地转,瞧不清事物。又被她大力挣扎推搡,后退两步立足不稳,单膝跪下,左手撑地,右手捂头,一时半会儿竟缓不过来。
南宫争儿羞怒冲冲,转过身来,就要怪他讨自己便宜。却见他跪在地上,本以为他又在使诈戏耍自己,细细一瞧只见他面色惨白,身子微颤,额头全是冷汗,此时正闭住眼睛紧皱剑眉。这模样不像是装出来的,南宫争儿问:“喂,你怎么了?”
他不作答,南宫争儿又问:“你没事吧?”仍旧没有理会,她有些慌乱焦急:“你...哎,你怎么了...”轻轻走到他身前蹲下,江清睁开眼睛,吃力道:“我受了伤,你...站远些。”
“哦,好。”南宫争儿也不多问,站起来走出五步瞧着他,心疑为何会突然受伤呢?难道是旧伤?她暗道:难道是他胸口有伤,方才被我推推碰碰的才旧伤复发?
江清左腿搭在右腿,端正坐了,运起心法转遍周天七十二天。足足有盏茶时间才平复体内惊涛骇浪,他睁眼吐气,站起身来。
南宫争儿没有走开,站了一盏茶瞧了一盏茶。心里疑惑不解,怎的方才还那般憔悴虚弱,像似能被一阵风刮倒。不消半会儿便生龙活虎,神采奕奕了?她上前询问:“你没事了吧?”
江清摇头说:“没事。”虽还是面带笑意,却没了先前的玩笑之色。他也不想再纠缠,说道:“夜深了,快回去睡觉罢。”
南宫争儿心中有疑却不再问,先前的赌气爬楼之誓也忘得干净。“哦。”了一声转身进屋,门缝瞧瞧他的背影,关上房门。
江清回了屋子,盘腿坐在榻上,静息凝神。心想师傅说的果然不错,习了《坐忘奇经》后半点不可沾女色。方才抱住争儿时,手捧暖玉温怀,鼻嗅幽香体息,只一瞬心神摇曳便岔了内息,昏天暗地,难过至极,今虽已平复,功力却进展迟缓,先前隐隐触碰到心法第三重的感觉荡然无存。
师傅警示时他还以为只是不可与女子行夫妇之礼,如今才知这话的厉害。这倒不要紧,只功力进展缓慢让人头疼,想达心法第三重之日遥遥无期。
他把寒铁拿来平放在腿上,助寒气之力打坐修炼。
第二日用早膳时,南宫羽林说道:“再有一月就是六大世家聚汇之日,你们两跟我一起去看看热闹。”
江清问:“六大世家聚汇?”
南宫羽林道:“是啊,每两年之期春分之日,六大世家便汇聚苏州之北烟雨庄。”
江清道:“做什么?”
南宫羽林道:“哼,说是摆宴同庆,好戏却是看各家小辈比个高低。眨眼两年便过,今年之期近在咫尺。”
江清喜道:“日此说来,此番定要去见识见识。”
南宫羽林笑道:“哈哈哈,好,烟雨庄路途遥远,我们明日便启程。”
南宫争儿道:“爹爹,今年我也要去!”
南宫羽林道:“哎,一个姑娘家家抛头露面成何体统,何况你还小,等下回吧啊。”说罢他拍拍女儿的脑袋。
南宫争儿打开他的手,气道:“上回你就说我年纪小不让我去,现在又来这套说辞!”她筷子拍在桌上,环抱双臂扭过头去,:“臭爹爹!”
江清只顾吃菜默不作声,南宫羽林道:“好好好,就让你跟去。不过你得跟在月近和婵灵身边,不许捣乱闯祸!”
南宫争儿顿时喜形于色,噘嘴道:“爹爹你真是的,我又怎么会闯祸!”
南宫羽林道:“你若不会闯祸,那家里可就太平了。”
南宫争儿道:“好了好了,我跟在表叔表姑左右就是。”
南宫羽林道:“好,这样。吃完饭后你带月近、婵灵去城里逛逛,搜罗些玩意儿行礼,我们明日一早就走。”
南宫争儿拍手叫道:“好好好。”
江清道:“也好,正巧去和沈大哥打个招呼,一声不吭走了实在失礼。”
林婵灵道:“我再叫上司徒姑娘一同前往。”
南宫争儿三下五除二吃光早饭,催促道:“吃快些,咱们这就走。”只林婵灵点头微笑,江清却蒙头不做理会,她奇道:“表叔,你今天怎么这般安分啊?”
林婵灵看了江清一眼,说道:“怎么,他昨天可欺负了你吗?”
南宫争儿不好意思,羞于启齿。她偷瞧江清一眼,摇头道:“没没没,我是奇怪昨天表叔还津津乐道喋喋不休,今天怎么沉默不语呢。”
林婵灵道:“兴许是昨日讲的太多累了,今天没气力了吧。”
南宫争儿笑道:“应该是了。”。
江清突然道:“是昨夜看月亮看的。”
林婵灵疑惑不解,只当他又在胡言乱语。南宫争儿不由得满脸通红,道:“我...我去外头等你们。”说着奔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