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坤再也忍无可忍,怒道:“这小子一开始就是在胡言乱语戏耍我等,六弟,不必与他讲甚江湖道义,今日我二人联手,非得给他些教训不可。”也无怪他这般恼怒,世人皆知,武林中人讳言师门真情,更何况的本门绝技?岂能传与一个外人?
绝魅女子沉默不语,媚而细长的狭长美眸瞧着江清...
江清认真思索道:“嗯...应该是能的吧,不如你慕容世家的藏书阁,怎么号称收藏了江湖中的名技绝学啊?是吧...”
慕容坤再不与他逞口舌之利,大喝一声:“六弟,上!”
“好!”慕容现昨日在江清手下吃亏,以慕容家人自负冷眼的性子如何能忍受?昨夜辗转难眠想着怎么也得寻个机会找补回来!不想上苍眷顾,这机会来的这般快,今日非得十倍偿还昨日之耻不可!
后面的慕容魅本想阻止,却也想瞧瞧江清的斤两,且让他二人去试试,若有性命之危再出手阻拦便罢。
两人一左一右,朝他夹击来!这二人皆是世家出类拔萃的小辈,年龄还略涨他两三岁,一个好说,两个难打。江清不敢大意,摆出太极拳:白鹤亮翅的架势,先招架开慕容坤的掌,借力挪移到他身后,隔着一人踹在慕容现的腰上,再次借力后侧。
这一个照面,两个人就有一人吃了亏。慕容坤大怒,掌上罡风烈烈,可见雨雾缭绕他掌上,难近分毫,:“看掌!”
他这一掌打来,周围雨雾被他掌风牵引旋转,想来这掌的力道是小不了。江清这一回合不打算使用太极拳化开,想硬碰硬拼拼内力!他左掌从丹田举起,内劲登时吹的衣袍飞舞,两人手掌对在一起,气劲四散,将周围的雨雾全都震开,围绕在周身三尺处,上不去,落不下。
慕容魅旁另一双十年华的女子担忧道:“四妹,坤弟武功不错,会不会打伤他呀?”说话之人年龄虽长,从语气中不难看出她是一温婉,没有主见的女子。她便是慕容秋长女——慕容婉,生来体质羸弱,怯懦内秀,十分害怕见到生人,但心地纯良,平日里十分喜爱读书,倒是个十足十的大家闺秀。她出言阻拦,并非别有他意,而是生性如此,自然是不想弟弟仗势打伤人家...
慕容魅道:“大姐不必忧心,他内功深厚,小坤二人不是对手,伤不到他的。”
慕容婉问:“他是谁呀?小坤和他有恩怨吗?”
慕容魅答道:“哦,昨日大姐你不在。丁扬的耳朵就是他割下的。”
“啊...”慕容婉惊呼一声,葱指掩着嘴。她胆子极小,昨日得知丁扬耳朵被割下后可是吓了一大跳,连晚饭都没胃口了...想不到这个行事作风有些邪气的少年,行事竟这般狠毒...
那是她不知丁扬为何被割下耳朵,也没有人给她说实话,毕竟谁会愿意承认自己错呢?更何况是极好面子的慕容世家...
江清虽是认真,面色却还是轻松,反观慕容坤则是有些吃力了,右手也在轻轻抖动,显然内功相差甚多,已然支撑不住。慕容现见兄长情况不妙,似是就要败下阵来,心里着急,竟抽出宝剑朝江清冲去。
江清鹰眼锐利,右手变作剑指打出一道清白色指影。这指影速度如追星赶月,在这几乎五步之外模糊不可见的环境更是微不可察,再加上这功夫古怪从所未见,距离又这般近,慕容现根本反应不及。只见一道白光闪来,下意识的举剑一挡,可这指影力道奇大无穷,又是仓促格挡,他手中宝剑‘当’的一声脱手飞出,自己也后退数步跌坐在地...
慕容魅时刻关注三人赌斗,看了个一清二楚,瞧着江清的美眸微眯,一是没想到他会有这般内力,二是他的武功从所未见...
江清心中得意,少年行性,嘴角微微上扬,有些热血沸腾,和慕容坤对峙的左掌轻轻收回,然后用力拍出。‘嘭!’的一声内劲闷响,慕容坤被掌力震得后退七步才止,虽未吐血,双腿却抖的如筛糠般,看模样是有些站不稳了。
江清气人道:“喂,切磋武艺只比个高低胜负便罢,你竟这般恶毒,敢动兵刃?真是...”他大人大量的摆摆手:“算了算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与你计较。”伸出手,没头没尾的道:“来...”
慕容魅问:“什么?”
江清理所当然道:“当然是彩头啊,他说的那个外邦进贡的绝世好玉,价值连城的那个。”
她反问:“你不是说不稀罕吗?”
江清不客气道:“虽然是不稀罕,但我刚才说的《斗转星移》你们可会给我?”见他们不回答,江清一副无奈的模样道:“哎,这次算我倒霉,吃个亏,就勉强收下他那块...呃...什么来着...哦,西域进贡,价值连城的破石头吧!”
慕容坤怒喝:“小子,你休得意,有胆的再与我斗上三百回合!”
哪知道慕容魅盯住江清瞧了一会儿,开口道:“把玉佩给他吧。”
慕容坤急道:“四姐,这小子实在狂妄无礼,我...”话未说完,再次被打断。
“技不如人。愿赌服输,我们慕容家的人岂是敢做不敢当,输不起的无耻小人?给他吧...”
慕容坤心中虽极不情愿,奈何慕容魅金口已开不敢违背,也确实是技不如人,只好扯下玉佩,丢向江清。
江清接过玉佩,触感冰凉湿滑,想是四周雨雾弥漫,结了些雾水。他装模作样的放在嘴里咬了咬,:“嗯,还挺硬,多谢,多谢。”他看向慕容坤和站起来的慕容现,关心道:“呃...二为少侠没伤着吧?”
两兄弟冷哼不语,江清也不在意,玉佩红绳套在食指上甩圈圈,两手背在后脑勺,转身离去,边走边说:“二位愿赌服输,在下佩服,武功更是出神入化,将来必大有作为啊,哈哈哈哈...”
二人气的胸口起伏,气息紊乱,险些压制不住牵动内伤。慕容魅忽的喊道:“少侠。”
江清抱着脑袋回头,:“马上就要下雨了,再不走湿了衣裳可没有人浆洗。”
慕容魅已知他性情如此,不恼也不理他的胡言乱语,问道:“请问少侠师门?”
江清反问:“问这做什么?”
慕容魅道:“昨日见你与南宫家住一齐,误以为你乃南宫世家弟子。方才见你使的并非南宫家武功,故才好奇,有此一问。”
江清思索片刻,笑答:“这样啊,那...在下师承峨眉。”他大笑转身,拿出腰间葫芦喝一口酒,渐渐消失在雨雾之中...
慕容坤怒道:“四姐,这小子太无礼了,对你还敢胡言乱语,你怎么不教训教训他,以你的功力...”慕容魅细长眼眸瞧着江清离去的方向微眯,说道:“他内力精湛深厚,武功怪异,若非手下留情,你们岂能有这般好受?况且本就是你二人挑起事端,怪不得他。”她面无表情的道:“话说回来,我不一定就能胜他。”
临近客栈,大雨便从天而降,好在江清回的及时,否则又得换一身衣裳了。南宫羽林等人并未回来,想来是林府自有安排,却也轮不着江清操心,他吩咐小二做三道小菜,一壶富水春,上了楼。
不曾想推开房门,林婵灵和司徒晴竟然都在,江清喜道:“婵灵姐,司徒姑娘,这么快就醒啦,睡的可好?”
司徒晴笑道:“嗯,前些时日连日赶路没睡好,初来烟雨庄落脚第一夜也是半梦半醒,毕竟是初来乍到,有些不习惯,刚才才是真正深睡,如今醒来,精神好多了。”
林婵灵问:“你去哪儿了?”
江清关上房门,:“我刚才去后山的飞虹桥玩儿了,这不快要下雨了嘛,我就立马回来了。”他把吩咐小二做好的几道菜端到桌上,坐下笑道:“正好,先吃些东西填填肚子,舅舅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吃完,再过会儿一起下楼用膳。”
林婵灵从木施(挂衣物,毛巾)上去下一条白巾,轻轻擦拭江清身上、衣上的水渍,:“一个人在外,要好好照顾自己,可别害病了,在外面,不会有人照顾你。所以,不要病,不要伤,知道吗?”
江清深知她从来都是外冷心热,看似是面无表情、冷冷淡淡的话,其实是包含了千言万语。江清岂能不知,心里感动,还跟小时候一样,轻轻抱住林婵灵,头埋在她的香肩上,青丝间,嗅着闻了十几年还是闻不够的清香,撒娇道:“姐,你对我真好。”
林婵灵不说话,也轻轻的靠着他。以前他们也会这样抱在一起,可不知从何时开始,以前那个脑袋只能贴在她腹部、胸膛的少年已经能把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了,太快了,一切都太快了,快到那个自己当年走远三步就撒娇倒在地上耍赖大哭的小男孩儿已经可以离开自己了,自己再也留不住他了...
可是为什么?以前,他大哭着要自己回去、别走的的时候,自己不管多生气,多恼怒,都会回去。现在,如果我也要他不要走,回到身边的话,他会回来吗?可能不会吧...呵...真不公平啊...如果我是哭着叫他不要走呢?
算了....
我做不到...
也不想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