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台上形势焦灼,拳来脚往、刀光剑影。各大家的绝学秘籍层出不穷,虽有胜负,场外前来观光的江湖人倒也一饱眼福。暗叹不愧为六大家,内功、招式都精妙无比,只消学上一招半式便受益匪浅。
南宫世家今日参加比试的就南宫止与南宫戈,这两草包兄弟的三两下自然是不够看的,才第一轮就败下阵来。虽心有不甘,但胜败乃兵家常事,只好下次再雪前耻...
参加比试的多数往年都来过,不足为奇。今年多两个出类拔萃的女子,倒是叫人耳目一新,一个是东方世家三小姐东方高雪、另一个是慕容世家五小姐慕容魅。二人皆是貌美惊羡旁人,高风尤胜男儿。两个美貌的美人儿比试,自然有更多的人愿意看,一是为她们的美貌,而是为她们的武学造诣,确有独到之处。
江清三人一路打听来到林府,还没进门就叫林府的看护给拦下了,:“留步,请问有请柬吗?”
江清道:“呃...我们是跟南宫世家一起的,烦请进去通知一下。”
守卫跑进去,没多久就见南宫玉珍走了出来:“你们到啦,跟我进来吧。”她看向江清:“江少侠,身体可还有恙?”
“并无大碍,烦劳挂怀。”
南宫玉珍带三人到席位上坐下,江清才坐稳身子目光一抬,正对上一个瞧着自己。只见那人倚着刀匣,那身紫黑红相间的衣服真是好看的紧,尤其是下身的百褶裙,外黑里红,随风飞动。
江清暗想:圆顶黑帽,身背刀匣,飞鱼亮革,是锦衣卫的人?
拓跋宇对他微笑点头,江清回礼也轻轻点头,然后便挪开目光,看向别处,但总感觉那家伙的眼睛还是在看着自己。
江清低问道:“舅舅,那些带着黑帽子的可是锦衣卫?”
南宫羽林道:“是啊。”他偏头低语:“一年前,你离开去鸡鸣驿后,陛下便赐婚婵灵。婵灵不愿,离家北上,陛下那里虽是找了借口暂时蒙蔽隐瞒,但锦衣卫的人定着手追查,可惜锦衣门下行事极为隐秘,二姐书信与我时,我也曾派数十名高手前去刺探消息,只是都一无所获。”
江清不解道:“既然锦衣卫一路追查婵灵姐的消息,那舅舅为何还让我们进来?”
南宫羽林笑道:“月近啊,你还是太不了解锦衣卫。”他看向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扶着刀匣的拓跋宇:“锦衣卫虽身处朝廷要职,牵扯江湖却是深不可测,门下弟子遍布大江南北。江湖中的大事小事顷刻间就会飞鸽送到锦衣卫去,可说是天罗地网十八架,上天入地遁无门。”他冷笑:“婵灵北上的事儿锦衣卫必了如指掌,后南下金针沈家,这次又来到烟雨庄,想来都在他们的眼里,至于为何只追踪却不出手,那我们就猜不透这位轩辕总指挥使的心思了啊。”
江清道:“如此说,他们往年并没有来过,此来或有别的目的?”
南宫雄道:“往年是不见他们到来,不过你也不必忧心,既然他们之前只追踪不出击,那这次来,想来并无其他目的。即便有,六大家家主可都在,还有林盟主坐镇,只凭这些人还翻不起什么风浪。”
江清点头:“二庄主说的是。”他看向林婵灵:“姐,你之前一个人去华北的时候,可有感觉被人跟踪?”
林婵灵摇头,:“没有啊。”
江清若有所思,:“嗯,听父亲说锦衣卫的武功奇诡狠绝,狠辣异常,可惜只听闻不曾眼见,真想见识见识呀。”他又加了一句:“恩,他们的衣服真的都很精神啊,要是我穿着,应该也不错。”
他这话不错啊,锦衣卫的服饰那是出了名的赏心悦目,霸气凌人。
南宫羽林玩笑道:“月近啊,莫非你想拜师锦衣卫?”
江清笑道:“哈哈,那算了,我可不想人家把我当成“怪物”。
南宫羽林道:“哎,可不敢乱说,锦衣卫下多是奇能异士,其中不乏耳力极敏者,若被他们听了去,无罪也得给安个勾结外邦意图谋反的罪名。”
江清惊道:“不会吧,这么远都听得到?”
南宫雄道:“这么远听不听得到不知道,但还是小心些为好。大庄主说的对,锦衣门下奇能异士者众多,实在是不好招惹。”
江清愈发向往;武功阴狠毒辣,令江湖武林动荡畏惧。那身飞鱼亮革令所有人闻风而逃,避之唯恐不及。门内多有过人之处者,这样的门派实在太可怕,也太吸引人了。
比武至午时后,林盟主命人大摆宴席,宴请今日前来的六大世家以及众位观光的江湖侠客。尽管林府庭院偌大,十人座的大红桌子也摆了个满满当当。二十位锦衣卫被安排了两桌在中间,那些手脚没别人快,倒霉的坐在他们隔桌的家伙这顿饭是吃不安稳了。
菜还未上,江清跟南宫羽林等人坐在一起,正见拓跋宇朝他走来,拱手笑道:“可是江清少侠?”
江清看了南宫羽林一眼,心中虽多有疑惑,但怎好佯装不理睬,有些紧张的起身回礼道:“额...是,在下江清,不知阁下?”
拓跋宇笑道:“在下锦衣卫紫旗卫指挥使——拓跋宇。”
“不知大人找江清有什么事儿吗?”
拓跋宇道:“哦,也无甚他事,奉轩辕大人之命...”他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送一封信予少侠。”
江清不知接是不接,奇道:“这...轩辕大人无缘无故怎么会给我一个后生小辈送信?”
他犹豫不接信,拓跋宇也不恼,笑道:“轩辕大人欣赏少侠,这封信里或有什么宝贝儿,也未可知啊。”
南宫羽林在一旁低低说了一声:“月近。”江清惊觉回神,忙接过信件行礼,:“哦,劳烦了,多谢大人。”
拓跋宇:“哪里。”他转头看向林婵灵,:“林姑娘,轩辕大人命我待他请姑娘向令尊问好:前时枉顾,得仰风采,实慰平生。奈来去匆匆,无杯酒共欢,吾心有遗愿。来日拜会,再慕高风。”
林婵灵呆了一会儿,虽不明其意,但还是忙回礼答道:“嗯,我一定带到。”拓跋宇行礼笑道:“多谢,多谢...”看了江清一眼,:“江少侠,再会。”然后轻轻后退,转身走了...
邻桌上耳尖的人立马议论起来:“这无缘无故的,堂堂锦衣卫总指挥使怎么会给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送信啊?而且还是让紫旗卫的指挥使前来?哎,什么来头啊?”
南宫羽林也问:“月近啊,轩辕狂狼怎么会给你送信?难不成,你认识他?”
江清不解摇头:“我也只曾耳闻他的大名,却未有幸谋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给我送信啊。”
南宫雄道:“真是怪事儿...”
江清问道:“舅舅,要不我打开信来瞧一瞧?”
作为舅舅,南宫羽林当然是应该要看一看的,毕竟锦衣卫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但是月近也快长大了,再者他如今游历江湖,将来许多事都得他自己主张拿主意,旁人依靠不得,这件事儿就当做是磨炼吧,他摇头:“月近啊,这封信你自己看吧,你虽聪慧机敏,但切不可小心大意。”拍拍江清的肩膀,:“若这封信里的事解决不了,立马来找舅舅,知道吗?”
江清心中温暖,点头道:“我知道了,谢谢舅舅。”
这般变故,午后的比试江清再不在意,一心只想着信中内容。他找个借口,说身体不适,先行离开了,一起走的还有林婵灵和司徒晴。顷刻回了客栈,林婵灵竟也有些迫不及待,:“月近,来,把信给我看看。”
江清惊道:“啊,姐,这...这信是给我的啊。”
林婵灵瞥可他一眼:“那又怎样。”说罢从江清怀里抢出信封,拿出一块令牌,翻转了两下递给江清,然后才拿出里面的信纸,细细阅览。
这令牌做工精细,材料特殊,还有些分量,若拿到钱庄去典当,或许还能换不少钱呢。令牌正面刻着‘锦’字,反面刻着‘衣’,竟然是一面锦衣卫的令牌。
许久,江清问道:“姐,信上写的什么啊?”
林婵灵把信纸递给江清,说道:“是一封引荐信。”。
“引荐信?”江清接过信纸,上书:少侠好武,所学驳杂,孜孜不倦,实是难得。然,专而不精,遇弱尚侥幸三分,遇强相形见绌。吾惜英才,意荐入锦衣,传道授业,必谆谆教导,诲人不倦,当大有进益,委以重任,且不缚其身,望三思。
江清点头赞叹道:“嗯,这位轩辕大人的字倒是不错,坚韧有力,锋芒毕露,叫人胆寒。倒是符合他锦衣卫总指挥使的身份,真是字如其人。”他笑起来:“父亲的字则是端端正正,稳而有力,侠正大气,倒是与之相差甚多。”他仔细又看了一遍,想了想,说道:“嗯,父亲的字虽然也好,但还是过于正气固执了些。相比之下,这轩辕大人的字我倒是喜欢的紧,铁画银钩,利中求稳,意气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