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变得极为敏感。身后稍微有些动静,我就急忙回头看去。身体一直在发着抖,手心腋下和后背不时的冒出冷汗来。
我脑海里反复着同一个疑问:究竟是谁?
进了家门,我见只有公公一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睡着了,桌边还摆着二两小酒和小半碟花生米。而房间里,宝宝正独自一人乖乖睡着。
大脑短暂的顿了几秒之后,一个可怕的念头冷不丁的闪了一下。
我使劲甩了甩头,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怎么能怀疑她呢?就算我们之间有些芥蒂,可也不至于要做到这一步啊?
不一会儿,婆婆一瘸一拐的回来,说是出去扔垃圾了,还问我还愿的事情办好了没。我嘴上应着都办好了,可心里却想着如果她只是去倒垃圾的话,为何我刚才竟然没遇见她?
小区扔垃圾的路和回来的路是同一条啊!
而且,腿都伤成了这个样子了,为什么还要赶着出去倒垃圾呢?甚至不惜就那么把宝宝一个人留在房间里?
可……她的腿确确实实是扭到了,这我也看得清清楚楚,她又上哪儿有那么些时间跑去干那种事呢?
看着婆婆听着我说事情办好了之后那一脸善意的笑容,我只好将所有的疑问通通压了下去。
本想着回家就打电话跟老公说这件意外的,可现在想来,当下最不能告诉的人,反而是他。我总不能说,我差点被人推下石崖摔死,而且我很怀疑那个人就是你妈吧。
这种话怎么听怎么觉得自己才像个混账。眼下我毫无证据,为了不挑起更多的事端,只能暂且按下不表。
但我能忍住不说出来,却忍不住不去想。
那之后我开始失眠,整晚整晚的睡不着。总感觉胸口有块大石头压着,闷得慌。那时才发觉,其实人跟人之间最重要的反而不是情感,而是信任。
很多人就算没有多少感情在,也同样可以相安无事的处于同一屋檐下,可是一旦信任没了,你连看那个人的方式都会发生改变。
我的职位下降,意味着薪资也要跟着大幅削减。这样一来,我的钱除了添着一些跟老公一起还贷再留很少一点给自己之外,能交到婆婆手中的钱虽不算多,但维持基本开销还是够的。
在没有发生那件事之前,我也没觉得婆婆在接过钱的时候有什么异样。可自打那件事之后,我总觉得她的神情里多多少少带着些嫌弃和不甘。
后来发生的事,也一点点的印证了我的直觉。
她开始有意无意的在我耳边佯装是跟小宝宝说要节约尿不湿了,不然就妈妈那点钱,就快连尿不湿都买不起喽。或是当着我的面跟公公说谁谁谁家的媳妇每个月又给婆婆多少多少的钱当做工资来孝顺了,真是好福气。
再不就是整天在我们耳朵边哭穷,然后接连差不多一星期都是吃同一道他们北方的猪肉炖粉条子,肉多是些大肥镖,白菜青菜花菜的一煮就是超大的一锅,反复的吃了热,热了吃。
当时我还在哺乳期,那件事之后本来就有些心神不宁,再加上过于单一的饮食导致营养跟不上奶水就少,婆婆见状就一个劲要我干脆就把奶给戒了,说是这样一来她就可以连晚上都带着小宝宝睡,我也可以安安心心去多赚点钱。
那件意外之后,我对她仅有的一点好感也已荡然无存,也再不隐忍,干干脆脆的拒绝了,言辞也很激烈。
婆婆显然没有料到一向低眉顺眼的我居然会顶撞起来,愣了一下之后,却是转身冲着老公嚷道,“哦!现在对我大吼大叫了,当初是谁求爷爷告奶奶的要我们来帮带孩子的?做人得有点良心好不好?我辛苦了大半辈子了,还拖着一身病都跑来替你们照顾孩子。结果还那么不受待见。我真是闲啊我,我犯贱啊!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呆在老家过自己的安生日子呢!”
那话我听在耳朵里,却是疼在心窝上。
当晚,老公的一通劝解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心里不停的琢磨着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得赶紧想点什么办法才是。
谁料这头还悬着,那头又来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