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琼花抱着唐德无法同时迎拒,只得右掌斜带,凌厉的掌力化成一道柔韧的气劲,承上启下,上打宝树,下打宝鉴,连打带防,顺畅自然,一气呵成。双面法王微微一诧,只得按掌下压,“砰砰”两响,二人倚力弹开,讶异道:“果然有些门路。”适才二人攻击武琼花时,故意从两个极端攻击,便是要武琼花顾得了左顾不了右,以他二人的本事,心想哪怕要不了他的命总也得打他个口吐鲜血的狗趴趴吧。
可是他哪里知道武琼花飞天神功的奥妙。武琼花临危不惧,只是顺势一掌,看似简单,实际上却是一个巧妙的招式,泰然之间就将二人自觉良好的攻势破解,轻松得就好像男人爱上女人一样容易刺激。
双面法王双双后跃,这才深刻而又肤浅的体会到萧挞凛等人所说的什么武琼花武功绝顶高强的话绝非虚言,他们当时还不以为然,这时便有些不敢不高看了。宝树法王眼珠一转,说道:“兄弟,咱们一个对付一个。当年萧雪衣这女人你朝思暮想的也没有得到,这萧楚衣的女儿更加美貌,就由你来对付啦!”他心想,就算武琼花武功再好,以自己的武功总能斗个七八百招的立于不败之地,但凭宝鉴的本事,要对付萧瑶应当轻而易举,只须拿住萧瑶,再来对付武琼花自然也就容易多了。宝鉴法王早已看出萧瑶对武琼花的情意,听了这话,也明白大哥一番好意,就好像立马可能生出生米煮熟饭的美事来,两眼放光的盯着萧瑶大吞口水,那模样要多淫溅有多淫溅,道:“啧啧,谢谢大哥!美人儿,我来也!”说着“嗨”的一声,挥舞着蒲扇似的大手向萧瑶喜滋滋的抓来。
萧瑶侧身一闪,恼他色迷迷的猥琐模样,抬手便打出一蓬银针。宝鉴法王拂袖一卷,便将银针卷飞,跟着身随势进,来抓萧瑶肩头。萧瑶滑溜一转,使出凌波微步,又避了过去,叫道:“住手!”宝鉴立时猴立住手,呆问道:“怎么……?不打了?”萧瑶也不回答,只是问道:“你不怕我的银针?”宝鉴法王大笑,道:“瑶姑娘,你真会说笑话,你除了琴技无双我深感不服外,这武艺你决然不是我的对手!”萧瑶冷笑道:“要不试试?”宝鉴法王道:“我看不试了吧,这拳脚无眼的,打起来要是伤了你,我可是要心疼的。瑶姑娘,别看我年纪大了些,这金枪不倒的事儿我还是做得出来的。”萧瑶听他口出秽言,不由又羞又怒,叱道:“闭上你的臭嘴!”跟着一掌打去。宝鉴法王也不躲闪,左掌横推,挡了萧瑶的掌力,右手弯曲,来抓萧瑶手腕。
萧瑶掌上力道也只六七成上下,宝鉴法王一挡,她受震后挫,便缩回手。宝鉴法王笑道:“你这几两力道只能做奔床入室的事儿,我看你就从了和尚我吧!”萧瑶俏脸通红,怒道:“枉你也是吃斋念佛的出家人,说话这等没有修养。佛祖不管教你,我今天便来管教管教你!”宝鉴诚心要她恼怒,瞧着她娇人的模样,心花怒放,更是得寸进尺的道:“太好了,瑶姑娘,和尚我疯惯了,还真需要你来肉挨肉的……”萧瑶见他越说越肉麻当得意,喝道:“住口!”欺身掠步,一掌挟风带雨的劈了过去。
宝鉴听她掌风呼啸,仍是不已为然。他这时yin心大积,一改往日高僧模样,露出了yin僧的本来面目,象是脱了僧衣便不是和尚似的肆意胡说,还只道自己舌灿莲花,早已将萧瑶视为怀中壁人,****道:“你越生气我越过瘾!”两掌交叠,故意露出一方门户,只待萧瑶伸掌迫近,便一把将她掳住。萧瑶如何不知他龌龊居心,冷笑一声,道:“我打你三掌,看你怕是不怕?”“啪、啪、啪”,跟着三掌连着打出。宝鉴法王大大咧咧的道:“那有什么。”暗下将内劲鼓于袖内,双袖连荡,立时化去萧瑶的掌力。跟着双臂环抱,以快捷无伦的手法来扣萧瑶双肩,嘴里又笑道:“看来你们女子练的内力再深厚,但仍然不脱软绵绵的样儿,我看……”一句话还没说完,但听得两声极其细微的“嗡嗡”响已迫于眉睫。
宝鉴法王大吃一惊,知是两枚银针暗器袭到,如不是自己刚才过于大意,岂有不觉的道理?只是此时虽然觉察到了,却根本无法闪避,百忙之下只得矮身低头。本来以他的身份,以这种笨拙的方法来躲避,未免有些可笑,但保命要紧,这形象都色迷迷了,再损一损又有何妨?可惜他这一躲,面上躲过了,耳朵却没有躲过。一枚银针从左耳穿了过去,由于针小,宝鉴法王也只觉麻麻一痛而已,并无大碍,反而还哈哈大笑,道:“雕虫小技,何足道哉?瑶姑娘,还是来些刺激的吧!”
萧瑶早已闪跃一旁,笑道:“小技当然是小技,但这小技对付你这种小人,却是最好不过了!”宝鉴法王道:“瑶姑娘,我看你也别浪费时间了,若是惹得和尚我急了,那可就对你不客气了。”萧瑶叹道:“你这蠢和尚,死到临头还不知就里。”
宝鉴法王见她一副有持无恐的神色,倒愣了一愣,道:“你什么意思?”萧瑶道:“大师,我的银针刚才射在你的耳朵上,大师难道没什么感觉吗?”宝鉴法王已觉察到她话里有话,耳朵都仿佛受惊似的竖了起来,愕望着道:“没……没觉得啊,只……只是有一丝丝刺痛而已。”萧瑶又叹了口气,道:“难道你不觉得这一丝丝刺痛有些不一样吗?比如有些麻有些痒……”宝鉴法王脸色有些变了,不觉一摸耳朵,觉得耳朵怎么想怎么不舒服,立时吓得“啊”的一声大叫:“你……你下……下了毒……毒?!”
萧瑶笑道:“有道是最毒妇人心,你道我这毒有多毒?”宝鉴法王只觉浑身发麻,道:“如……如何……”萧瑶道:“我这毒叫做‘五天十夜婴儿笑’。”宝鉴法王道:“什么……什么是五天十夜婴……婴儿笑?”萧瑶道:“五天就是你中了这毒,头五天内腹痛如蛊,使得你又拉又吐,吐到血尽断肠为止。而十夜则是夜夜四肢百骸肉烂骨腐,这种腐烂的气味使得方圆十里的毒蛇苏醒,从而赶来吞噬你的烂肉,直到十天后,你的全身变成一副骷髅架子,但头颅完好。至于婴儿笑……”她还没有说完,宝鉴法王脸色大变,冷汗密流,哆嗦道:“你……你别…别说了,你说……说的是……是真的?”萧瑶道:“你觉得我用得着骗你吗?”
宝鉴法王呼吸也粗了起来,忽然面目狰狞的道:“好狠毒的女人,你要我不得好死,我死也要拉你垫背。”说着作势欲扑。也许他小时候听过妈妈讲那狼与小羊的故事,耳濡目染,这一狼扑的姿势竟然十分到位。萧瑶微一惊愕,随即冷笑道:“此毒最忌愤怒,你若是气恼攻心,这毒反而不要你死了。”宝鉴法王知道萧瑶擅毒,这时枉有一身武功也不敢发作了,半信半疑的道:“你……什么意思?”萧瑶道:“这毒是一种慢毒,只有慢慢加深才会导致死亡。但你此刻一旦动怒,又运用内力,这‘五天十夜婴儿笑’的源毒,就会加速进入到你的脏腑,和你的肉体形成一体,随着你的生命存在而生,随着你的生命灭亡而亡,这就如附骨之蛆,想必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的是吧?”
宝鉴法王气得嘴唇都白了,小眼睛布满死灰,嘴唇发颤道:“你……你这女人怎么这么毒,你……你到底想……想怎么样?”萧瑶道:“我若是不下毒,你岂不是要杀了我?我劝你先不要胡来,你还是先劝劝大和尚停手再说……”说着回头往适才武琼花和宝树搏斗的方向望去,却不见了二人的身影。
此时天色已然亮了,由于天气寒冷,城里少有行人,是以四下里显得极为清冷寂静。
萧瑶暗暗惊疑,也不知宝树法王和武琼花打到哪里去了,但想着以武琼花的身手,虽然背负着唐德,自不会有什么危险。可是此刻身处险境,任何事情终能发生,她心里终究还是忐忑不安,仔细听了一下,并无搏斗的声响。她又四下里察看,这才看见左手下边三丈来远处有一面丈余高的拓土墙,中间破缺了一个塌口,似乎是被外力震倒,地下散了一堆土石。萧瑶觉着刚才在和宝鉴法王相斗时是听到哗啦一声塌响的,定然是这堵墙被谁的掌力震倒的缘故。她一时有些慌了,奔近那个豁口,叫道:“大哥……大哥……”叫了几声,也无应答。
宝鉴法王担心身上毒药发作,叫道:“你……你叫什么,快给我解药,我帮你去找你大哥。”萧瑶道:“想我给你解药那倒简单,只须你好好的听话,我自会给你。嘿嘿,这人生美好,死了可就太不划算了。”宝鉴法王活得好好的,自然不想死,虽然对萧瑶恨得牙痒痒,但也不敢稍有表露,瞧着她忧心于形,神思恍惚,觉得机不可失,小眼转了两转,忽地探手就往萧瑶手臂抓去。他这一下,出手突然,而且快如闪电,只想冷不防抓住萧瑶,来个男人吓女人的霸王手段,自然就不怕萧瑶不交出解药了。可是他哪知道萧瑶虽然担心武琼花的安危,但她神思灵敏,一觉有异,便即使出“凌波微步”移了开去,那身形如风,飘逸得象仙子。
宝鉴法王恶胆横生,身形一变,复又掠上。萧瑶冷诮着闪了几闪,宝鉴法王始终抓她不到。
宝鉴法王气喘吁吁的道:“你个小娘皮,佛爷抓住了你非得要你的命不可。”三蹦两跳,便又舞爪来抓。
这回萧瑶却故意缓了步法,神形笨拙,显得一副疲累的样子。宝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但觉触手柔骨,潜香暗涌,不由心花怒放,哈哈笑道:“美人,看你还往哪里逃?快交解药出来,否则我捏断你这美丽的芊芊小手。”萧瑶脸色也变了,害怕之极的道:“你……你别捏断我手腕,解药……我……我给你就是。”宝鉴法王甚是得意,道:“哼,跟佛爷我斗,你还嫩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