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当时隶属京西南路,还不叫襄阳,以襄州称谓,直到北宋宣和元年(1119年),才更名为京西南路襄阳府。
襄阳在湖北境内西北方向,距离幕阜山大约八jiu百里路程。
武琼花这一去,翻山越岭,横渡长江,途中又碰上温柔时而病发,因此行走颇为缓慢,结果直到二十来天后方才安全到达襄阳。
他此次赶往襄阳,便是听说江湖上最负盛名的“毒手神医”练一瓶就隐居在襄阳。
这个消息是他的好友“明月山庄”少庄主左明月派人送来消息告诉他的。
虽然三年前练一瓶在江湖上就已突然销声匿迹,只是固于事之离奇,难免被武林同道谓之江湖三大失踪谜案之一。
可见此人行踪无觅,非难曲候,但对于左明月的消息来源,武琼花还是深信不疑的。
于是在得到消息的第三日后,他就带着身患怪病的心爱女人温柔离开幕阜山,匆匆忙忙的赶往了襄阳。
事实上温柔得的也不算怪病,而实际上差不多三年来的求医历程,经过很多名医诊断说是一种奇毒,名医们说到这种奇毒时往往都显得惊恐异常,说道:“此毒冠绝,天下一家!”
然后仓皇推门送客,只作谁也不会,哪怕就是会治也不敢医。
就这“此毒冠绝,天下一家”八个字令得武琼花和温柔都有些莫名其妙,更加惶惑不安。而实际上这种怪毒是怎么得来的,他们到现在还都不知道。
事情愈发显得怪异,但这毒还是要医解的。
到达襄阳时已是当日傍晚,暮色蔼蔼之中,天地间弥布着初春寒冷的气息。
由于去年襄阳王別驾主事,勤工勉政,倒也使得襄阳城在几度春秋以来,颇见一番别开生面的繁盛。
入得城时,城内一片灯火辉映,夜人锦旅,到处都飘荡着暖人欲醉的歌舞声。
武琼花也无心领略,径直寻了一家叫做“远来居”的客栈安顿了下来。他定了一间楼上的双人房,这样的双人房,都置有两张床。
客栈伙计当时还瞧着武琼花抱着温柔恩爱如蜜的样子觉得奇怪,继而满目嗔怪,心想你都把美人抱在怀里了,如今倒要两张床,未必孤男寡女还能一人睡一张不成?
他瞧着温柔的美貌,已是怦然心动。
要说来温柔确实是美的,又加上温如桃花的温柔,更加惹人怜爱。
她本来病体缠身,何况被武琼花这般大庭广众之下抱着,那苍白无力的脸上陡生出一片薄薄的羞涩红晕,就着一抹悄映嫣然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迷人。
武琼花只瞧得心旌摇荡,但他知道温柔体恙不适,容不得有半点爱yù,否则浑身痛如万蚁噬心,因此他立时如同往日一般忍住心头动荡,只是在温柔额上深情的吻了一吻。
温柔透着柔情的双眸中微微生出一丝失望,哀声道:“那……大哥,我……就睡了?”她这时是假装睡着的,她当然知道武琼花是因为她的病体而在忍耐着一个正常男人的需求欲wang,因此每当在这个时候,她只有满心的愧疚和自责,除了假装睡着了,根本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这个她深爱着的男人。
也许是这些天来赶路太过疲累的缘故,她精神本来就不太好,没过得一会儿,竟然很快就睡着了。
武琼花凝视着灯光下她苍白的脸,那两道长长的睫毛更显得幽翘,听着她沉沉缓致的轻微呼吸声,不觉喃喃道:“她柔弱得就像那雨露的桃花,如果不是因为这莫名其妙的毒,原本是多么快乐美好啊!”他轻轻的叹了口气,终于伸指弹灭了桌上的油灯。
窗外晃动着一片淡月的浅白,远处隐隐约约娇声媚俗的歌舞声还在夜色里不知人间疾苦的昂扬着,直到夜半方才渐渐悠悠止歇。
武琼花这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总是无法入睡,心神不定一会儿想着明天去见了练一瓶,会不会解了温柔身上的毒呢?如果万一他也如同其他的名医似的医不好又怎么办?一会儿又想,柔儿身上到底是什么毒呢?为什么那些名医都能诊断得出却又显得那么忌惮而不敢医治呢?
一个一个疑问接踵而来,武琼花只觉想得头痛,而且伴随着一阵阵的困倦侵袭上来,他终于在昏昏沉沉中睡去。但很快从客栈外的街道上远远的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在这静夜里听得十分清晰。
武琼花立时警觉的惊醒过来,他微微抬头望了一眼温柔,借着夜色可以看出她似乎还没有惊醒。
就在这时,外头黑暗中忽然响起一道轻微的敲门声。敲门声轻而急促,似乎是有人在敲他的房门。武琼花侧耳听了听,跟着听到一个轻柔的女子声音在外头急唤道:“哥哥,快开门帮帮我!”
这么夜深了,一个女子来敲门,那意味着什么?难道是漂亮的女鬼来害人?或者又是迷人的狐狸精来勾人?无论哪一样,都香艳得令人怦然心动。
武琼花警惕着没有动,那声音又哀求着:“大哥,求求你啦,外头好冷,快开门让我躲躲吧!”听声音显得那女子愈加急迫和恐惧,这情形又如同传说中的鬼故事。
传说中是这样说的,某书生为专心修习学业,不惜忍受寒苦夜读于一深山野刹,时至夜深人静,忽然风吹草动,一绝色女子仓皇而至,大呼:“哥哥救我!”言毕早已登堂入怀。书生熟读圣贤,亦难免怀色不乱。于是乎,半推半就,成娱欢乐。翌日,待故事结束,书生不知所踪,从此再无人问津。唯余那庵堂风色依旧,而某处院角忽现累累白骨。
武琼花暗暗好笑,也不知怎地莫名的想到这种荒诞无经的鬼故事来。他躺着又侧头望了一眼温柔,并没有起身。
外头那敲门声又响了两下,女子的声音更加的可怜起来:“哥哥,求求你了,你好心就快开门让我进来躲一躲吧?”她哀求得就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猫,这让他不觉想起来自己小时候流落街头的苦楚。
听声音颇有些稚嫩,大约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武琼花心头莫名的触动了一下,若不是真的有什么难处,一个小姑娘家又何必深更半夜的来敲别人的门苦苦哀求?
他暗自叹了口气,又看温柔确实难得睡着如此深沉踏实,怕这少女吵惊了她,只好起来摸黑去把门开了。
可是等他打开门来,外头除了一阵冷风扑面,又哪有人的影子。他暗觉奇怪,这情形恍惚得如同那传说的鬼故事,可鬼故事总有那娇人扑面吧?刚才还明明听到声音的,这会儿怎么又不见了?
他自信刚才是不可能听错的,大街上不久前杂乱的脚步声也在即将爆发中沉静下来,淡淡的月光洒落在地面显得格外冷清而萧瑟。外头静得有些可怕,武琼花苦笑着摇了摇头,也只当是某个人的恶作剧,便关门回房继续睡觉。
他掀开被子躺入进去,微觉床上飘荡着一丝淡淡的芳香味。他当时也没多想,只是无意间伸了伸手,似乎指尖触碰着一处饱满温软的物事时,顿时惊了一惊。
如果没有感觉错的话,他觉得这团绵软的物事应当是一个女人身上的某一个部位。只是这床上突然出现这种风景,使得他惊得险些跳了起来。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动身,被子里突然伸出一只小手飞快的点了他身上几处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