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气瞬间从身上漫开,就连周遭的空气也受到影响,瑟瑟发抖。
皇甫夙寒大步走进浴室,再走到阳台,依旧没看到人后,眼里的风暴瞬间炸开。
他快速走出卧室,身形如闪电,外面的人只觉一阵寒冷袭来,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只看见皇甫夙寒的一片衣角。
保镖暗暗对视,从对方眼里看到莫名的神色。
摇头,继续守着。
“二爷……”史博进来,正好有事和皇甫夙寒说,便看见从他眼前疾走而过的人。
顿了下,史博赶紧跟上,“二爷,出什么事了?”
“她不见了!”阴霾的一声,史博脸色大变,立刻问,“什么时候?苏小姐不是一直都在卧室里吗?”
皇甫夙寒停住,整个人像被雷劈了般,当即站在那,一动不动。
皇甫夙寒这突然的神色变化让史博心里顿沉。
因为这一刻他猜不到二爷在想什么,一点都猜不到。
皇甫夙寒垂在身侧青筋直跳的手握紧,眼眸狠狠闭上,下一刻,返身朝里面走。
可身形刚一转,便听见柔柔的一声,“皇甫夙寒。”
饶是史博陪着皇甫夙寒经历了这么多的大风大浪,在听见这一声后,脑子还是有两秒的空白。
但在这和两秒后,他脑中灵光大闪,一瞬明了。
苏羽儿站在斜后方的鹅暖石小道上看着这边两个直挺挺站着的大男人,小脸漾开笑。
宋成和站在苏羽儿身旁,也看见了皇甫夙寒和史博。
远远的,即使没站在那人身旁,也能感觉到传来的寒气。
这是怎么了?
宋成和神色微疑,仔细朝皇甫夙寒看去,皇甫夙寒却走了过来,脸上神色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只是眸色暗沉了些。
看见皇甫夙寒来,他也就放心了,对两人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苏羽儿的手被皇甫夙寒拉过,她扬起小脸,迎着太阳的光眯笑意盈盈的看着他,“我今天精神好,就出来走走,看你不在,就让宋伯伯陪我了。”
“嗯,去了哪?”前几秒的阴霾沉鹜消失的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对她的宠溺和柔情。
苏羽儿侧身,指向身后,“宋伯伯说这两天栀子花开了,我就去看了看,好漂亮的,而且还是多重瓣的,还有不同的颜色……”
苏羽儿叽叽喳喳的,把自己刚刚看到的全部告诉皇甫夙寒,一张小脸也因为阳光的照耀而有了颜色,红扑扑的,甚是可爱。
皇甫夙寒牵着她的手,看着她眉飞色舞的小脸,那亮晶晶的大眼,像精灵般让他移不开眼。
“要不要去看看?”苏羽儿说的喉咙都有些干了,赶紧止住,问身旁的人。
然而,皇甫夙寒盯着她,并没有回答。
苏羽儿眨眼,“皇甫夙寒?”
皇甫夙寒,“……”
苏羽儿伸手在皇甫夙寒眼前晃,“皇甫夙寒,你是在……”
‘发呆’两个字还没说出口,手就被握住。
“有没有走累?”皇甫夙寒拉着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下。
苏羽儿当即红了脸,眼睛下意识闪躲,习惯性的看向四周。
发现史博跟在皇甫夙寒身后,赶紧把他的手拿下,红着脸说:“有点。”
话落,整个人被拦腰抱起。
苏羽儿惊呼,赶紧抱紧皇甫夙寒。
皇甫夙寒低头,黑眸深锁着她,“还想去哪?”
苏羽儿咬唇,还是说:“我有点饿了。”
皇甫夙寒抱着她转身,“我们去吃东西。”
“好。”
这边,两人和乐融融,兰美欣那边却不好过。
她发疯是归发疯,发泄归发泄,但事情还是要解决。
她在冷静下来后,第一时间就去找人调查,确定,是否皇甫璟真的不再M国。
同时,她打电话问季伯皇甫正雄的情况。
她心里有种感觉,皇甫夙寒不是在骗她,甚至她已经认定皇甫夙寒说的是真的。
只是她需要给自己一个死心的理由。
而问皇甫正雄的情况是她知道现在能救皇甫璟的也就只有皇甫夙寒正雄了。
“太太。”季伯的声音传来,兰美欣立刻问,“季伯,爸醒了吗?”
季伯看一眼正在看报纸的人,点了下扬声器,说:“还没有,太太有什么事吗?”
对季伯,兰美欣没必要隐瞒,尤其今天这事明显是皇甫夙寒做错。
所以,她当即哭着说:“季伯,刚刚小叔打电话来,说他把璟带走了,季伯,你说小叔为什么要这么做?”
季伯眉头一下拧紧。
兰美欣继续在电话里哭诉,“璟这个孩子已经很苦了,小叔为什么要带走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遇到的女人,一个个都不好,现在就剩下一个女儿,他才二十几岁,还很年轻,这后面的日子你要让他怎么过,呜呜……”
在皇甫正雄和季伯面前,兰美欣一直是个会操持家的贤惠女人。
她是弱者。
但这也仅限于表面,私底下她做了什么,皇甫正雄和季伯还是知道个大概的。
现在季伯听着她这话,心里虽然疑惑,却也知道无风不起浪的道理,说:“太太,你确定吗?是少爷给你打的电话?”
说这句话的时候,季伯特意看着皇甫正雄。
皇甫正雄已经不看报纸了,而是脸色沉着的看着他这边。
“没有,是真的,小叔他还说他最近心情不太好,我知道,最近爸出了意外,苏羽儿也出了事,但这些又不是璟做的,他不能把脾气发在璟身上啊!”
“我可怜的璟,刚结婚没多久就离婚,自己有家不能回,跑到远远的M国去,一年半载的看不见个人,现在小叔把气都撒在他身上,他……他……”
“呜呜……怎么办啊……”
哭声传来,一下接一下,听的人烦躁。
但也听出来一个意思。
皇甫璟被皇甫夙寒带走了,她没办法,要季伯帮她主持公道。
季伯对这件事完全不知情,皇甫夙寒做事也从不通知他们,所以一时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皇甫正雄眼里浮起一个神色,对他摆手。
季伯领会,点头,对兰美欣说:“太太,现在老爷没醒,我也不好做什么,我打电话给少爷问问,是不是有什么事找三少。”
兰美欣一下哭的大声了,“他们能有什么事,自从苏羽儿这个女人出现后,我们就……”
“太太!”季伯猛然打断她的话。
兰美欣停住哭声。
季伯严肃的说:“太太,请你记清楚,现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苏羽儿这个人,请你以后注意自己的言辞。”
兰美欣脸上浮起阴狠,手攥紧手机,好像那是苏羽儿。
季伯继续说:“太太,这件事我会找少爷问清楚给你一个答复。”
末了说:“请不要担心,二爷是不会对三少做什么的。”
说完,挂断电话。
皇甫正雄把报纸放到一边,说:“你不用打电话问小寒,这件事他这么做有他的道理。”
季伯点头,“我明白。”
在外人看来,皇甫家的上位者昏迷不醒,皇甫夙寒的未婚妻也发生意外,一切都在混乱中。
这个时候,对于某些人来说是个好机会。
尤其是杜月兰。
她很聪明,很小心,很谨慎。
现在的情况还不足以让她冒险,所以还需要更乱。
而他记得,去年小寒发生的那场车祸就和璟,杜月兰有关。
也就是说,当初这两个人就有联系。
所以,即使现在还没有弄清楚小寒这么做的真正目的,皇甫正雄也相信,他已经有了计划。
“苏羽儿那边情况怎么样?”在短暂的沉寂后,皇甫正雄开口。
季伯脸上紧绷的情绪松缓,难得的浮起笑,“听说恢复的很快,您不用担心。”
皇甫正雄点头,神色明显松了些,“恢复的快就好。”
突然,他神色急转直下,变的冷漠,“那个人是谁,找到没有?”
竟然使出这么卑劣的手段,他倒要看看是谁,这么狠毒!
季伯摇头,神色也变的难看,但也浮起疑惑,“我把可疑的人都查了,都不是。”
不论是对皇甫夙寒和苏羽儿充满恨的苏正国,张惠,还是恨不得苏羽儿永远消失的兰美欣,都没有可能和机会。
苏正国和张惠一直派人看着,兰美欣更是,对于这几人,他们和少爷都存了十二万分的警惕。
所以,在苏羽儿发生意外后,他们立刻调查这几人。
不是她们。
就连老爷的这次意外也不是兰美欣做的。
现在纵观整个局面,除了这几人,便没有别的人有动机或者是有机会下手。
这件事还真是匪夷所思。
“你确定?”皇甫正雄威严的脸上浮起凝重。
能让他们都找不到线索的人,不简单。
季伯点头,“我查了,找不到那个人,这个人手法老道,诡异,不是新手,很懂的处理细节。”
说着,脑中划过一道光,“少爷今天对太太说把三少带走,不会是想把这个人试出来吧?”
皇甫正雄眸色一沉,说:“他不是要试,而是在引出那个隐藏在我们身边多年的人。”那个——杜月兰埋在他们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