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和连莫是好友,我对连莫不怎么好,不过,在倾城的眼里,除了嘴巴不好,我毕竟还是个听教育的徒弟,生怕,连莫那个不地道的,在倾城面前说上一二,我这名誉不就完了。
连莫正襟危坐,皱着眉头,手放在膝盖上,闭着眸子,深呼吸说一句“这些菜,绝对没毒?”
“我一个神,要你死还需要下毒?”
“说得极是!”
他拿着筷子,复又放下“骅芍,我一介凡夫俗子,实在受不起……我,我的个神啊!”
鸳鸯扇在手中轻转,我眉梢微挑:“不知连莫掌柜想说什么?”
他吞一口口水,瞪大了眼睛冲我苦笑“我吃,我吃!”
风卷残云般下肚,口齿塞满,我笑着,心里极为满意,递过去一杯酒“吃了我的东西,知道,该如何做吗?”
“知道知道,不负期望!”
嗯,这个怂包的样子,深得我心!!
倾城明摆着奔着花灯会来的,和我聚在一起的时日鲜少,没事就在站在湖边看池边如火的梅花,听说众仙家说过,倾城成为上神,历劫就在此处,莫非,绝了七情六欲的上神,对自己曾经修行过的地方,还有留恋,这不正经的男人,何时如此有人情味?
他喝了酒,酒坛子倒在一边,我唤他一声,迷离深邃的眼睛看过来,喊了声我怎么想也想不起的名字,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语气温柔令我嫉妒“你回来了?我一直在等你!”人间戏文里,有句话叫酒后吐真言,这话是对谁说的,他,在等谁?
我胸腔里,一股子闷气,他却笑了,一瞬间,破云见日般的暖,如三月的风,拂过寒冷的柔,我从未见过倾城这样笑过,原来,他竟可以笑的如此好看,他摇摇晃晃走过来,扶着我我的脸,眼神里是瑶池里平静波水一般的静,平日里死水微澜般的眸子,此刻居然痴缠的瞧着我。
这份温柔,不属于身为男儿身的我。
或许,也不属于那个蜷缩在他怀里的灵狐。
属于的……
是一个我根本不知道的人。
“师傅,您醉了,我送你回房!”
冬日里的太阳没什么威力,连下了几日的雪,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融的干净,我心里再有不甘,也还是烧了张信纸,告诉天庭,我要求花灯会前,冰雪消融,这日子,倾城一年盼一回,一回等一年,我可不愿让他失望了去。
“哎呀,我这遥遥望去,小兄弟,今日甚是好看!”大公子披着貂裘的披风,从远处走过来,看方向,不如说从魅姬院落过来,这凡子近日来,倒是和我相见恨晚的模样,时不时找我来聊聊,话语里。目的性明确,净问些如何延长寿命,如何如何起死回生的法子,我想着,这东西是凡人们一生追求的东西,无可厚非,不过,一个为一个濒死的女子都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人,真那么在乎这份法子?!!
他拍着手,眼里藏不住的惊艳“这天下,能将这艳俗之色穿的如此出彩的男子,非小兄弟一人不可!”
艳俗?红色,哪里艳俗?!!在天上,倾城会管着我,说无论作为弟子,还是神,这颜色都太过邪气,我忍了,来到凡间,就想着一定要穿穿,结果,你又说它艳俗?
“天地皆白,兄弟一袭红衣,傲立在此,竟给人一种华光大盛之象!”
他真是一介莽夫?这玩嘴皮的功夫,不比书生差呀!
“嗨呀!大公子说笑了,不知公子找小人何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来看看你的师傅,小兄弟已经是天人之姿,真不晓得,这做师傅要是何等风采!”
他一脸顾左右而言他神色,我懒的拆穿,侍女却急匆匆的就过来。
“大公子,不好了,大夫人,大夫人她,去找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