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府西门大街,顺着笔直的青石板路一直来到闽越武馆门前,只见闽越武馆建筑宏伟,占地极广,院墙有一人多高,门楣高大,两个石狮子分立左右,面目峥狞,朱漆大门上茶杯大小的铜钉暗淡无光,久已无人擦试。门顶匾额写着「闽越武馆」四个金漆大字,下面横书「总号」两个小字。可以想见闽越武馆兴盛时是多么威风霸气,只是现在大门上交叉贴着两张封条,把过往的威风煞气都封在了里面。思虑以前,总有一种岁月无情,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的感觉!
因闽越武馆发生灭门惨案,作案之人又凶神恶煞,之前分毫不掩饰行迹,强横霸道。各家乡邻现在从闽越武馆门前经过的时候,也都是低头疾走,就算个别顽皮的孩童到得近前,也会被父母急急拉走,深怕沾上晦气!
丁一围着闽越武馆转了小半个圈,寻到附近居民问话,想了解下灭门案后的情形,结果连问三四个人,没一人说话他听得懂,看看天色已晚,丁一回返之前的饭店,与小二约定,明天小二给他来当导游介翻译!
回到客栈,丁一告诉齐可欣明天自己有事要出门访友,齐可欣答应留在客栈看管神光遗体。长夜漫漫,闲来无事,与齐可欣谈谈武功,这齐可欣练武极有天赋,就是可惜上手太晚,一身功夫这会比丁一都还不如,丁一把地藏王信件上关于武功的来拢去脉告诉齐可欣,她十分惊讶,想不到自己的武功源自少林,还跟这闽越武馆有关系!她说,可能地藏王参考了许多别家武功,现在修罗的功夫可感觉不出少林的痕迹!
天刚蒙蒙亮,丁一带着小二又一次来到闽越武馆,这回比较顺利。当年叶轻候为人和谐,急公好友,两代子孙也都与周围邻居关系融洽,并没有因为家业广大就欺男霸女,对贫困的邻里时有接济!提到灭门一案,邻居都感叹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聊天时对凶手进行诅咒的人很多。
叶轻候去世已经数十年,想来闽越武馆早已被人搜了一遍又一遍,丁一觉得叶轻候一定还有别的住址!
打听叶家其它老宅时,邻居竟然没几个知道的,直到一个岁数较大的老人表示知道才了解,叶轻候当年建立闽越武馆后,闽越武馆院落庞大,叶家子孙性喜繁华,老宅除了还有老仆打扫,子孙们几乎都不去,邻居两三代人后,大多数只知道叶家的武馆,那里知道老宅!
得到老人指点,丁一与小二几钱碎银,打发小二离开,自己寻路向老宅找去!
叶家的老宅位于小巷尽头,十分幽静,周边几乎没有什么人。门上也是两张官府封条,尘灰满布,很长时间都没人来了。围墙上还爬着一株老藤。
丁一确定周围没人,跃过院墙,粗粗一看,几间房屋都关门闭窗,院子里杂草丛生,丁一仔细搜索几间屋,一无所获,准备离开时突然灵光一闪,又回到西北角佛堂。
正对着大门的就是一幅水墨画的释迦牟尼像,释迦牟尼脸含微笑,左手平放在脐上三寸,右手呈莲花印,三个手指都指向屋顶,造型十分古怪!
丁一微微一笑,找到你了!按手指所指,纵身跃起,站于横梁上,向屋顶支撑的斜梁摸去,不一刻就觉察有异,在斜梁侧面有块木头,用力一按掉了进去,里面有个孔,一伸手,掏出一件丝织物。
丁一跃下,展开一看,是一件木棉袈裟,袈裟上写满了无数小字,正是长空剑谱,丁一大喜,任务完成,这就可以直接启程返回京师了,将袈裟小心折好,放入怀中,向屋外走去。
跃出墙外,丁一四顾无人,加快脚步,就要返回客栈,准备叫上齐可欣返回京师。
走得几步,巷子口转过两条大汉,各自手上提着一柄长剑,堵住出路:“哈哈,老子们昨天看到你娃儿在闽越武馆贼头贼脑的,就晓得你这家伙有名堂!老子们就住在闽越武馆,你这家伙不晓得吧,哈哈哈....”这两人语音古怪,好象湘地口音。
大意了!丁一暗自自责,四处打量,还真就巷子口这一条路,大白天从屋顶走有点惊世骇俗,看来只好狭路相逢勇者胜了,不过敌人的来路应该搞清楚!丁一供手问道:“敢问二位好汉是何方人马,拦住小弟意欲何为?”
“我们是天台派的,老子是天台八俊的李大才,这位是我师弟申大豪,识相的告诉老子你来叶家老宅做啥子,再让老子搜搜身,要是老实就放你一马,否则,哼哼!”左侧那位挥了挥手中剑,威胁丁一!
天台派灭叶家满门,除了在江湖上收得恶名,一无所获!叶震南夫妇虽然被擒,骨头却硬,无论如何折磨,就是不说天台想要的。天台派做事做绝,全派离开福州,把闽越武馆的各分馆尽数挑了,各外寻找叶家小公子叶子轩!并命弟子在各分局守株待兔,等待叶子轩自投罗网,这李大才和申大豪正是派来坐镇福州的,而这两人为图省事,直接住进了闽越武馆,反正官府已经查封,没人打扰,诺大个镖局成了二人暂居的别墅,倒也自得其乐。到得后来,叶子轩拜入华山派,天台派掌门聂桑田几次寻畔,都不是华山派掌门卓不凡的对手,偷鸡不成蚀把米,忙乎半天结了个死仇大敌!
聂桑田贼心不死,心存万一之念,命李大才和申大豪长期驻扎,看看能否有所收获,抱的是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意思。
二人起初还向邻居打听叶家情况,可天台派灭闽越武馆满门,周围邻居多有仰仗武馆生活的人,或为武师,或为杂役,或为商贾!
邻居对他二人恨之入骨,那里能得到消息,后来二人索性在闽越武馆内隐居,昼伏夜出,周围邻居都是平民,无法察觉,以为二人早已离开,丁一围着闽越武馆转圈正好被二人发觉,所以才有了当下这一出。
丁一朗声一笑:“哈哈,就凭你们!”再不废话,脚下一动,直扑申大豪。
申大豪微一辙步,听风剑法中的一招松涛如雷,风雷滚滚,在身前布下一道剑幕,以阻敌人前进脚步。李大才挺剑侧面直刺,正是听风剑法中的鸿飞冥冥,如风之疾!
丁一脚步突地一顿,以左脚为轴,转向发力,侧身贴着李大才的剑一拍,李大才剑身外扬,空门大开,心道不妙,待要后退,手腕脉门一麻,已被丁一擒住。身不由已,被甩了出去,李大才的痛呼中,二人滚作一团。不待起身,又各中了一脚,踢到墙上撞得彭的一声。丁一脚尖一挑,李大才的剑飞入手中,伸手刺了出去,二人晕头转向间,眉心中剑,顷刻变成了两具尸体。
丁一道:“你等灭人满门,活该有此报应!”心内暗思,天台派这两人功架严谨,配合默契,可惜就是搏杀经验太少,如果自己拨剑按步就班与二人比斗,起码得三十招上才能拿下,不小心跑掉一个也有可能!这两三招搞定,还真是应了家养的不如野生的!没练过套路,上来就是最凶险的胜负手,二人极不适应,没进入状态就一命归西!丁一心中再次对自己的武学之路肯定,争生死强过争胜负!就该如此!
丁一把两人的剑分别插入二人腰间剑鞘,双手一手抓一个,提起走两步丢入叶家老宅,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