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雉丝毫不知被他家老仆出卖,还在思考村里的小孩子都在哪里,他是不是提前用矿泉水瓶多装一些带着,以免到时候遇上山魅鬼怪,他措手不及。
宋楚儿眼睛一亮,走到颜雉身旁,从背包里掏出一瓶水,“阿雉,少说话,多喝水。”
颜雉:“!”
众刑警都是老油条,一看到宋楚儿掏出水递给瘦高个小平头的帅男孩,纷纷顿悟,心照不宣暗笑在心。
十分钟后,宋楚儿与霍阙派来的四名保镖汇合,这四人她有些眼熟,仔细一看,才发现他们就是在翡翠展馆帮霍阙抬着电动按摩椅的那四名保镖。这四人的名字极具个性,按照数字排列——霍一、霍二、霍三、霍四。
霍一是四人的老大,他负责与宋楚儿日常对接。宋楚儿信得过霍阙,她对霍一没有保留,直接给他看了地形图,还说出了她的想法,霍一没有意见,他们四人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冲锋衣、登山裤、登山靴,各自身上备着一个黑色防水背包,背包外面的网兜里塞了一把军工铲。
宋楚儿对户外装备没有多少研究,她身上穿的还是霍仁爱的户外登山服,她与霍仁爱身形相差无几,她原本穿了一套运动服,临出发前被霍敬西强烈要求去换上的。
霍敬西看了几眼四名保镖带着的军工铲,不得不承认一点,霍阙没有浪费钱,宋楚儿用她的人格魅力获得了霍阙的倾力支持,他有点羡慕他二哥,有一个如此给力的红颜知己。
直升飞机还没到,宋楚儿抽空与蒋成邺等人辞别,“蒋四哥、开阳、老虎,谢谢你们特地送我们过来,其他话我就不说了,等我找到了南哥,等我们回到北城,我们好好聚一聚,我大概看了一下,这村子除了这栋楼房,其余没有落脚处,你们如果不累,直接返回吧,晚上到好一点的酒店住宿,第二天慢慢开回去。”
季开阳也知道自己帮上忙,留下来未必受这些警察欢迎,他知趣,率先点头答应,“小师父,你放心,等你们上了直升飞机,顺利落脚野猪林,我们再走不迟。”
蒋成邺没废话,直接伸手拥抱了宋楚儿等人,“楚楚、敬西,阿雉,注意安全,一切顺利。”
雷潇潇还是戴着墨镜,外面风大,她还把羽绒服的帽子戴在了头上,她没看霍敬西与颜雉,她的视线落在远处的大周山上,“妞,我们单独聊聊。”
宋楚儿心里有数,抬脚朝她走去,伸手挽着她的胳膊,“走,正好陪我方便一下。”
平原地区的农村厕所已经改进,原始茅坑改建成抽水马桶,大山里的村子依旧保持原有风貌,村长家的茅厕在楼房左后方,茅厕左手边是鸡圈,右手边是猪圈,后面是农田,那味道混合在一起,非常销魂。
宋楚儿与雷潇潇先后去了一次茅厕,出来后用喝剩下的矿泉水洗了手,之后她们走到农田那里,田里长着小麦与萝卜等农作物,菜畦收拾得还挺整洁。
这里是上风口,没了那销魂的味道,两人都摘下了口罩。
宋楚儿抬头看向雷潇潇,“马上要进山了,这一去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老虎,你真的要我传话?”
雷潇潇拨了拨羽绒服的帽子,把墨镜架到了头上,露出了缺少睡眠的大眼,她打了一个哈欠,知道她与霍敬西的事瞒不住宋楚儿,这丫头没问,她原先就当不知道,既然问出来了,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妞,我找你来不是让你传话的,我是不想看到他,我与他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也不会有结果,所以用不着传话,你去了山上,不要仗着自己身手好,就任意妄为,累活脏话让男人做,遇到危险情况,你靠后,你一定要给我平安回来,我在北城等你们过圣诞。”
还有两个星期的时间就是元旦,雷潇潇偏偏要说庆祝西方的圣诞节,宋楚儿懂她,雷潇潇故意缩短时间,期盼他们早点找到人早点出山早点回来。
宋楚儿似笑非笑地盯着她,雷潇潇被她盯得发毛,忍不住伸手拍了她一下,“和你说真的,一定要完好无损给我回来,听到没有?”
“知道了,我尽量——”
“没有尽量,是一定!”
“好,好,一定。”
两人说完相视一笑,之后用力抱在一起。宋楚儿先放开雷潇潇,“老虎,你按时吃饭,按时休息,再熬夜下去,你就要变成国宝了。”
雷潇潇失笑,关于自己失眠这件事,她谁都没告诉,对外一律宣传熬夜加班,毕竟这种事说出了,别人以为她会是神经病,而且大多数人排斥有焦虑症、抑郁症这些人,即使她不承认自己是病人。
两人又聊了其他一些事,直到陈岷找来,他带来护林人,宋楚儿跟着陈岷离开,雷潇潇留在原地,直升飞机还未到,她不想现在就过去。
回到前院,宋楚儿一眼看到站在一旁单独抽烟的霍敬西,她调高眉毛,温润如玉谦谦公子霍敬西竟然也会抽烟,她发笑,示意陈岷等她一会儿,她朝霍敬西走去。
她站到霍敬西旁边,没时间与他废话,直接抽走他手中夹着的烟,她把半截烟扔在脚下,抬脚踩上去,“老虎睡眠质量很差,她说她是熬夜加班,她大概忘了我会针灸,也能看懂人的面部出了问题,她额头有青筋,心情压力大,手掌内关部位青筋,失眠多梦,结合两者来看,她应该出现了失眠症状,我估计她这种情况有一段时间了,我怕她乱吃药,她说不想见你,霍老三,你要是个男人,你就主动一点,我就说这么多,去不去找她,你自己看着办。”
宋楚儿说完直接转身走人,她言尽于此,余下就看他们的造化。
失眠?
霍敬西想到了初元寺古树下她苍白的脸色,眼睛下方的乌青,以及这俩天她一直戴着墨镜,他在原地踌躇了几分钟,然后唰地转身,大步朝屋后走去。
风大,雷潇潇蹲在田地里,她的视线落在绿油油的萝卜叶上,想起了过去的趣事。
她是雷家的千金,爷爷的掌上明珠,从小就锦衣玉食,衣食住行都有专门的人伺候。她长到二十岁都没见过农作物是如何生长的,认识蔬菜,却不知道这些果实的叶子是什么样子。她赖着霍敬西去农庄那次,为了让自己与霍敬西多一点相处时间,她一直赖在他身边,农庄主人繁忙,请霍敬西帮忙择菜,她自告奋勇去帮忙,最后错把萝卜叶子当成了野菜,被霍敬西取笑了好久。
“不要难为情,你是千金小姐,不认识这些农作物实属正常。”
“你也是豪门少爷!可你就认识这些东西啊!”
“我与你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不都是人吗?”
“潇潇,你不懂,你不适合这里,回家吧。”
“哼,我偏不回!”
想到此,雷潇潇有些手痒,她撩起衣袖,露出纤细的手腕,伸手去扒萝卜叶,却低估了扎根在土壤里的萝卜韧劲,身体又蹲着,条件反射就要向后倒,身后恰巧是臭水塘,要是栽进去,这地方还有没有适合的衣服换就是个问题。
有人在这一瞬间从身后接住了她,下一秒,她被来人搀扶着站了起来。
雷潇潇吓了一跳,紧接着心慌意乱,她站稳身体,稳住呼吸,然后伸手挣扎,奈何霍敬西的力气很大,紧紧摁住她的双臂,让她动弹不了。
她瞬间动了怒,抬头就要咬他,她说过的,他只要再出现在她面前,她见他一次就咬他一次。
雷潇潇对准了霍敬西的嘴角,霍敬西早就有防备,故意偏头,却在下一瞬间,鬼使神差地转了回来,雷潇潇咬到了他的唇。
冷冽的北风,炙热的双唇,冷与热,水与火,煽动着他们的情绪。
两人皆是一震,而后又是一愣,皆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想要从各自的眼里看出一些名堂。
霍敬西太阳穴附近青筋直跳,他压抑住想要爆发的情绪,此刻不行,他硬生生推开雷潇潇,雷潇潇猝不及防被他推了一下,猛地向后倒退了几步,冷不丁被脚下凸起的泥块绊倒,扑通一声,她摔倒在萝卜地里。
霍敬西向前跑了几步,奈何,晚了。
他愕然地瞪着摔倒在萝卜地里的雷潇潇,懊恼自己刚才的行为,紧张地跳下去,伸手就去拽她。
他又一次嫌弃了她。
一而再、再而三,他再一次推开了她。前两次的强吻,她是有意为之,这一次的意外碰触,仅仅是个意外,偏偏每次他的反应都是这样,毫不犹豫地推开她,把她拒绝在他的心房之外。
她脸皮再厚也是个女孩子,事不过三,她雷潇潇要是再忘不掉这个男人,就让她下辈子投胎成猫狗!
眼泪瞬间就飙了出来,雷潇潇性格烈,再也受不了霍敬西的若即若离,她抬手擦干眼泪,拒绝霍敬西的搀扶,二话不说站了起来,低着头,就这么踩在萝卜地里,一步一个脚印向前走去。
经过霍敬西身边时,她听到他喊了一声,“潇潇——”
她冷笑,想要不搭理他,奈何架不住心头燃烧着的怒火,骂了一句,“假慈悲!”
推开她,又来扶她,她还不至于被人这样折磨!
霍敬西知道自己不解释,那么将来就没有任何机会了,他瞬间转身追上去,再一次从背后抱住她,他紧紧搂着她,下巴抵在她的肩上,“潇潇,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我只是认为这里不适合接吻——”
雷潇潇如被雷劈,霍敬西说了什么?她没出现幻觉吧?
霍敬西见她一动也不动,羽绒服的帽子挡住了他的视线,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他急切地再次解释,“潇潇,我想清楚了,我再也不要纠结了,如果此生推开你,那么我会万劫不复,如果此生没有你——”
霍敬西的表白还未说完,雷潇潇就动了,雷潇潇费力地转身,双手抱着霍敬西的腰,仰首紧紧盯着他,“霍敬西,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霍敬西愣住,脱口而出,“我再也不要纠结了?”
雷潇潇摇头,“不是,再前面那句。”
霍敬西皱眉,而后很快反应过来,他撇开视线,咳嗽一声,复又重新对上她热烈的视线,“潇潇——”
雷潇潇灿烂一笑,猛地扑向他,二话不说直接强吻霍敬西,臭男人,废话那么多做什么?!直接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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