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众人满腹好奇,齐齐打量随灵表姨,宋楚儿认识对方?听小丫头的这意思,她们还有过不愉快的经历?
廖女士一看到宋楚儿出现在霍家大宅,顿时想到今年清明假期在湖城发生的一幕幕,她差点气得提不上气,真是阴魂不散的死丫头!上次搅合宋楚然与廖芸的事,今天又跑出来企图搅合随灵与霍仁礼!真是上辈子欠了这丫头!
清明节在湖城,霍敬南也陪在宋楚儿身边,奈何廖女士那时的注意力只在宋楚儿那小子,与突然出现的宋楚儿身上,对于霍敬南没太关注,就觉得是个穿着皮衣有些痞的英俊男人,而且徐静急匆匆把她带回去时,故意隐瞒了霍敬南一事。因此,廖女士踏入霍家之际,见到一副公子哥打扮的霍敬南,没有第一时间把人认出来。
此刻,宋楚儿一出现,再联想到刚才发火的霍敬南,廖女士慌了,她才彻底意识到,今天这事肯定没法善了。
这俩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众人犹如探照灯的好奇看戏目光让廖女士无所遁形,她张了张嘴,想要说宋楚儿认错人了,奈何对上嘴角挂着讽刺又目光如炬地盯着自己的宋楚儿,她一下子怔在当场,吞吞吐吐地说不出话来。
霍家众人面面相觑,一登门就泼辣耍无赖的随灵表姨此时见到宋楚儿就像老鼠见了猫,服服帖帖地耷拉着肩膀站在一旁,哟,这是令他们大开眼界啊!
原本在楼上不想下来的霍敬北,这会儿也站在客厅里,他原先好奇宋楚儿看到随清胡搅蛮缠要二哥去随家,怎么耐得住性子没有第一时间发难,现在他算看出来了,宋楚儿在这等着呢,这丫头要么不鸣则已要么就一鸣惊人。
哈哈,好玩!
胡女士是人精,见到宋楚儿几句话,随灵表姨就吃瘪,立马插嘴,“哟,这位表姨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吗?”
“看来这人是个惯常闹事的,要不然楚儿也不会这么说。”霍仁礼母亲也跟着一个鼻孔出气,声音不大不小,所有人都能听到。
廖女士脸色一变,抬头就怼回去,“你们怎么——”
“嗯?”宋楚儿一声冷哼,看弱智的眼神看向廖女士,“再多说一个字,信不信待会儿让你哭着回去?”
别看宋楚儿外表是一个萌妹,她故意板起脸,发火的时候,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势与平时不苟言笑的霍敬南有的一拼,再加上待在霍敬南身边长达一年多,被他潜移默化地耳濡目染,气势自然相似。
廖女士莫名不敢与这个有些邪门的丫头对视,合起嘴巴,然后憋屈地转过身,不再看向宋楚儿。
宋楚儿微微一笑,分神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霍敬南,眼神挑逗他。
霍敬南这被她的小动作给逗笑,都什么时候了,这丫头还有时间向他讨表扬,果真被他宠得越来越放肆了。
霍家其余人面上不动声色,心里乐呵,就连霍兰芝都不得不高看了一眼宋楚儿,猜测随灵表姨是不是有把柄在宋楚儿手里,以至于几句话、几个眼神就轻松震住了对方。
坐在沙发上的霍老爷子紧紧地盯着宋楚儿,眼里若有所思,这丫头第一次来霍家就敢当面叫板兰芝,也不怕他,今天又不怕随家人,原先以为她是没礼貌,乡下来的丫头不懂人情世故,现在看来是他猜测错误。就她不经意间展现出来睥睨万物的气势,显然不是一朝一夕之间练出来的,宋晟常年不在湖城,银九针是她儿时的师父,她或许随了他们的性格,但更像是与生俱来的。
与生俱来的?
霍老爷子摇了摇头,失笑,父亲是毒枭,母亲跟人跑了,谈什么与生俱来?他一定是糊涂了,被这丫头刚才表现出来的气场给带偏了脑子。
随灵母亲见到情势反转,廖女士唯唯诺诺地躲在她身后,她一头雾水,她瞪着突然冒出来,穿着男人睡衣的漂亮女生,“哪里来的小姑娘,一点都不懂礼貌,有你这样对长辈说话的吗?”
随清眼神一闪,避而不答,羡慕嫉妒恨地看着宋楚儿与霍敬南旁若无人的调情,那天晚上要不是宋楚儿跑出来坏事,说不定这会儿她已经得到了霍敬南。
霍家众人皆把目光投向宋楚儿,等着她的反应。不是他们不帮忙,而是照这情形发展下去,完全用不着他们出手啊。
果然,下一秒,宋楚儿唰地扭头看向随灵母亲,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她的双眼亮晶晶,嘴角噙着戏谑,“我再怎么不懂礼貌,也比你女儿好啊,我行得正站得直,长到这么大就交了南哥一个男朋友,你女儿呢?啊,让我想想——”
“宋小姐!请你不要——”
随清终于忍不住,她开口截住宋楚儿的话茬,为自家伯母说话,然而刚开口又被宋楚儿打断。
“抢我男人的贱货还有立场帮别人说话?你配吗?!”
随清一愣,贱货?宋楚儿竟然骂自己贱货?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这样当面骂过她!随家可是北城九大豪门之一,随父任职质检部门,可谓是掌控北城所有家族的经济命脉!哪个人不是费心费力巴结随家?即使是并列的其余八大豪门,也要给随家几分薄面!
宋楚儿?宋楚儿怎敢这样?!
随清立即把目光投向霍老爷子,她知道这时候找霍敬南不管用,霍敬南不会帮自己的,老爷子说不定能看在自家爷爷的份上,帮她一把。随清立马委屈地落泪,眼泪不要钱似的落下来,“霍爷爷,您听听——”
霍老爷子嘴角抽搐了几下,面对梨花带雨的随清,想到多年战友随老头,稍微有点于心不忍。他偏转目光,瞪向宋楚儿,板起脸,一副威严面孔。
“爷爷。”
霍敬南瞥了一眼要开口训人的霍老爷子,黑眸定定地与霍老爷子对视,眼里传达的内容很明显,要是老爷子敢开口偏帮,就别怪他翻脸无情。
霍老爷子被霍敬南盯得头皮发麻,虎父无犬子,老二是个说话不见血的外交官,老二孩子也不是省油的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过来人都扛不住这孩子的眼神。
唉,这小子从小就爱与他对着干,罢了,罢了,这帮孩子爱怎么作就怎么作吧,他算看出来了,他是管不了,也没法管!
霍老爷子摇头叹气,“儿孙大了不由人,我这个一家之主的位置要让出来了哦。”
霍敬南见到霍老爷子屈服,然后收回目光,之后谁也没看,只盯着宋楚儿,黑眸深邃,泛着柔情。
随清见状,哭得更凶了。
霍家太不给随家面子了,眼下她除了哭,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不找回场子,她的脸面还往哪搁?
“还有脸哭?”
宋楚儿一声叱喝打断随清的哭诉,她一直憋着火气,先前看到这女人哭,她就气得要上前揍人,耐着性子等待霍敬南与霍老爷子对抗,好了,霍老爷子屈服了,这女人不知道见好就收,竟然哭得更狠,擦,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是吧?
她抬脚走近随清一步,就指着随清鼻子筹码一句,“我被车子撞飞可没有哭!我看到你强吻南哥,我可没有哭!我与南哥在港地、南境出生入死可没有哭!你付出了什么就这样在众人面前哭?骂你一句,你就委屈地哭了?我后背疼得要死,我都没哭!随清,你凭什么、哪里来的胆量敢公然抢我的男人?你们随家的人都是这样胡搅蛮缠,蛮横不讲理的土匪霸王吗?”
一竿子打翻一整艘船。
随清被宋楚儿指着鼻子吼得说不出话来,眼泪止住了,却还在抽抽噎噎。
“哪里来的没教养的死丫头?”随灵母亲不干了,撸起袖子就要上前抓人,“随家是你可以随便评论的吗?看我今天不替你妈教训你——”
一提到宋楚儿的母亲,霍家众人就不忍心再瞧随灵母亲,宋茹是宋楚儿的死穴,随灵母亲惨了,这是不知死活地送上来,要被宋楚儿吊打啊!
果不其然。
宋楚儿一脚踹了离她最近的茶几,一脚被她踢出去好远,宋楚儿眼也不眨收回脚,却吓傻了要打人的随灵母亲。
上好的红木茶几,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香味比茶几本身还值钱,因为茶几里面夹杂着沉香。
霍老爷子肉疼地跳起来,一个打碎了三百万的花瓶,一个直接那茶几杀鸡儆猴,这些孩子为什么总是一言不合拿他的宝贝出气?!
宋楚儿压根不给随灵母亲反应的时间,一个箭步窜上前开骂,“我不可以随便评论随家,那么你就可以代替我妈来教训我?你算哪根葱?我妈给你钱了?你认识我妈?我平生最恨别人拿教养、家教这种词语侮辱我,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是不可以侮辱的家人,我的家人再不好,也与你们这些不相干的人无关!”
随灵母亲被气得浑身哆嗦个不停,“你——”
“别气啊,我们先把你女儿的事说完。”宋楚儿勾唇冷笑,“我前几天,不,就是在我被车子撞飞的那一晚,我还在夜色负一层的歌房包间里看到过她,您猜到我看到了什么?哎呀,一个有一个多月身孕的女人竟然在两天前还与男人在包房的沙发上胡搞,是我不够聪明,还是这世界玄幻了,南哥,你说随灵这样像怀孕要堕胎的人吗?”
轰!
宋楚儿砸下来的这段话震住了客厅里僵持的霍、随两家人!除了宋楚儿外,其余人皆露出不可置信的惊讶表情,霍家人更是在第一时间就把目光瞪向了随家人。
霍青云妻子第一个跳出来叫嚣,“好啊,没想到你们随家这么龌龊!不仅冤枉我儿子,还玩敲诈!今天你们要是不给出一个说法,今天你们就别想出了霍家大门!”
“医院证明?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瞎了狗眼的医生开的证明?”胡女士眼疾手快地跑过去抢走随灵母亲手里的医院证明。
廖女士脸色古怪,想要开口帮忙,却在对上宋楚儿瞥过来的眼神时,立马变怂,再次背过身去。
随清哭哭啼啼,不问事。随灵母亲还在强撑,“臭丫头,空口无凭!我们不认识你,你又不认识我家随灵,怎能血口喷人?”
宋楚儿呵呵一笑,转首看向霍敬南,“南哥,麻烦打电话给霍阙,他是夜色幕后老板,你问他要两天前晚上的负一层歌房走廊监控视频,趁着大家伙都在,让霍阙给我证明一下,看看我说的是不是假话!”
碰!
这丫头认识霍阙?!
除了霍敬南外,其余人都愕然,小丫头口气不小,听她的语气,她与霍阙颇为熟稔,霍敬南都要称呼霍阙一声堂哥,这丫头竟然直呼其名!
紧接着,宋楚儿又抛下一句,“南哥,再麻烦你联系一下蒋小舅,要不是他让我去找人,我也不会撞见与人乱搞的随灵,让蒋小舅过来给我证明,我那天晚上确实去了夜色。”
什么?她还认识季墨白!
随清吃惊,下意识停止了抽噎,廖女士与随灵母亲对视一眼,看到了各自眼里的忐忑不安,人证物证齐全,再加上霍阙与季墨白,她们可惹不起。
本就带着胡搅蛮缠的俩人此时更加心虚,心虚写满了整张脸。霍家众人一看,原本还有些难堪与底气不足,这下通通丢掉。他们挺直脊背怒视随家人,好啊,当他们霍家好欺负!
最开心的莫过于霍仁礼,没想到本来僵持不下的事被宋楚儿一搅和,顿时一面倒,哈哈,他终于可以洗头罪名了!
霍仁礼扬眉吐气地站直身体,绷着一张大花脸,伸手指向大门口方向,朝随家三人一声怒吼,“赶紧麻溜地滚,烦请你们弄清楚事情真相再上门挑衅,回去告诉随灵,她要是再想栽赃嫁祸给我,我就不顾俩家情面,曝光她所有的丑事!”
随家三人屁股尿流地跑了。
客厅一团糟,犹如风暴过境,除了还在伤心郁闷的霍老爷子,其余人都满含笑意,围着宋楚儿问东问西。
“楚儿丫头,今天多亏了你,否则还不知道要扯到什么时候!”
“楚楚,快和我说说,你到底怎么认识随灵的?”
霍敬南也好奇,然而他很冷静,宋楚儿刚才话里有漏洞,他笑着看向她,等待她的回答。
宋楚儿深呼吸,吐出一口浊气,揉了揉因为说话用力而疼痛的脸颊,笑了笑,而后不紧不慢地解释,“我不认识随灵,我也是猜的啊,没想到她们自己露出了马脚,所以,恭喜你啊,霍仁礼,老天爷都在帮你,不过你的交友习惯可要改一改了,花花公子人设已经不流行了,现在流行南哥这款。”
被表白的霍敬南哂笑,伸手搂住宋楚儿,低头亲了亲她。
霍仁礼:“!”
众人绝倒!
宋楚儿当时藏在花瓶后面,她只觉得随灵表姨说话的语气耳熟,随灵母亲身形眼熟,后来这俩人跳出来与霍仁礼打架,她才看清她们的样貌。其中一个是她认识的廖女士,另外一个就是她在夜色包厢找易雪时无意间闯进的包厢,撞到了包房里胡来的一幕,那个把男人压在身下抖动身体的女人,其背影与侧脸与随灵母亲如出一辙。
当然,仅凭背影与侧脸,她可不敢如此胸有成竹,完全是那包房里的男女太嗨了,音乐声又大,没注意到有人闯进来,被女人压在身下的男人一声嘶吼,喊了女人的名字,她依稀听见了一个灵字,还有一个清字,于是两方面一结合,她就赌了一把。
她故意提出霍阙与季墨白,就是给自己的说辞增加砝码,然后豪赌一场,结果证明,她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