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1-15
“大嫂子,你这是怎么了?”杨桃一见,紧走两步上前,关切的柔声问道。
赵三田把脸撇了撇,拨两下刘海挡住眼睛,粗着嗓子:“无事,无事。”
“无事?你听听你这嗓子,都哑成啥样儿了?”米桃大声的说着,也上前去,硬扭过她的脸来,盯着那一双核桃眼查看一番,气道:“这是咋的回事,怎么哭成这样?是不是我大表哥欺负你了?他要是敢这样,你可别伤心,呆会儿我去收拾他!!”
“不是他……”赵三田赶紧一把拉住张牙舞爪的米桃。
“那是谁?”米桃扭头望向何树根:“大哥,这是咋回事?”
五姐妹团团将何树根夫妇围住,何树根无奈,深深的叹了口气,往那一坐,道:“还不是你们那个好二衿子?昨儿个我们回家时,就阴阳怪调儿的。到了下午,又莫名的跑到家里指桑骂槐的说了一番,话里话外骂我和你大嫂子是献媚狗儿,马屁精,哄得你们五姐妹高兴才叫我们来店里做活儿而不叫立忠。我们……把你大舅母也气的不轻,今早腹痛都未起炕。”
赵三田也叹气:“棉儿啊,要不我和你大哥两个,你就留一个吧,空出一个来,叫立忠过来,省得二婶气馋又眼红的。我和你大哥整日在这倒还好说,可你大舅大舅母要天天日日的受她的絮叨呢。”
“太过分!这活儿又苦又累,怎的倒成了什么抢手的好事情似的?”棉桃不悦的轻蹙眉,轻轻按住赵三田的胳膊弯儿,安慰道:“大嫂子,你别听她胡言乱语,你和大表哥自管做你们的活儿,我不会叫你们任何一个走。立忠哥想来,我大不了叫他来就是了。他若能如你们一般坚持下来,我就请他,大不了一月里多花几个请人钱,咱们也落得个轻快。可是他若做不了,也省得二衿子以后再翻闹不休。”
“棉儿……”杨桃有些担忧,何立忠那人,姐妹几个都了解的很,就怕请神容易送神难。
“大姐这事儿你也不用挂心了。包在我身上。”棉桃转身,又对樱桃道:“樱儿,你这手可不能再做活儿了,一会儿就赶紧回家去。路上顺腿从北户村走一趟,去看看咱大舅大衿子,顺便再去一趟二衿子家,让她家立忠哥明日一早来店里做活儿。”
“嗯。”樱桃点头。
“去的时候记得买点东西带着。”杨桃又塞给她几些碎银。
“哎。”樱桃又应一声。不到两个月她就要离开,虽说出一趟海也就十天半月的工夫也不长,但她此去也不知能不能有个回,正准备走前将所有的熟人亲人都去看望一下。
众人又收拾了一番,就开门开张了。
樱桃见无事,就从店里出来,先去了一趟彭府。
到时,媚潋滟这才刚起,正在洗漱。
樱桃厚着脸皮等她。没办法,媚潋滟常不在府上,她若不一早来逮人,恐怕又要扑空。她所剩时间不多,也顾不上这些繁索礼仪礼节之类。好在媚潋滟似乎也并不在乎,在那儿一边梳头,还一边跟她说笑话呢。
在彭府上学了一个时辰的把式,直到媚潋艳家公子要带她出门了,樱桃才跟潋滟告辞,从彭府里出来了。
媚潋滟所讲的那个三招六式,她已学了一半。樱桃一边暗暗的比划着,一边往镇口走去。顺路买了一条\子猪肉,两包小糕点,把杨桃给的钱用完了,又用她的私房钱买了四方水色头巾。
到了大衿子家时,她正在家中洗屯粮用的大缸,大舅则在扫屋顶。他家屋顶是平式的,可以晒麦子。马上要麦收了,现在各家各户都在忙着作准备工作。
“樱儿来了?”大衿子一见她,赶紧放下手上家什,迎上来,喜笑着:“你咋来了呢?店里不忙呢?”
“忙呢,不是有大表哥大表嫂在么,我们姐儿几个每日里能腾出两个来轮着休息一下。”樱桃弯眼笑着,任由大衿子拉着她进了屋:“大衿子,这是大姐叫我买的。她听说你腹疼,叫我来看看。现在可好了?”说着,将手里的东西塞过去。
大衿子倒吸一口冷气:“这咋成呢?你怎买这么多东西?小娃娃家的,来看看你大舅和大衿子,我们就高兴的很了,可不许带东西!!什么疼不疼的,农家人,有个小痛小病的,算什么?”说着将东西塞回她手里:“一会儿带回去!!记得,万不要叫你二衿子看见了,要不,她又要不饶不休了。”
“你跟个孩子,说啥哩?”大舅从房顶上下来,翁声翁气的:“樱儿,别听你大衿子胡说。不过这东西呀,一会儿得带回家,晓得不?”
“大舅,大衿子,这东西是给你们的,你们就收下好了。昨儿个二衿子来家里翻闹过的事,我大姐都知道了。她这是心疼你们哩,才叫我来看看。我三姐说了,要让立忠哥过去试试呢,你们尽放心好了,二衿子再不会来闹。”
“啥?怎敢叫他去?”大衿子忧心的:“你们姐妹几个,可支使不了他呀。”
“尽放心吧,若是支使不了,就赶回来便是,这我三姐都说过了。”樱桃含着笑,正要再说什么,余光瞧见院外斜刺里走来个人儿。她身形一动,手脚麻利的将手里的猪肉和糕点塞到了灶上的空锅里。
何大和莫氏双双一怔,抬头看去,正是柳氏正扭腰摆臀的走来。
“呀?樱桃咋在这儿哩?”柳氏眼色不善的抬眼扫一圈儿何大和莫氏,阴阳怪调儿的:“我说,大舅是舅,二舅也是舅。这几个娃娃怎的净爱往大哥大嫂家跑,偏不爱去我家呢?真不知是使了什么招儿,将这几个孩子迷的团团转?”
“这……立忠娘,你咋能这么说呢?”莫氏赶紧摆手:“樱儿才刚进门,还没来得及去你家呢。是不是,樱儿?”
“正是。”樱桃点点头,露出那口白牙来:“二衿子,不是我们不去你家,过年的时候不是正要去么,谁知你和二舅倒过这边来了。今日也正是要去,你又来了。”
这话说的柳氏一噎,悄悄瞪一眼樱桃,又对她笑道:“好樱儿,即来了,今中午就在二衿子家吃饭吧。二衿子给你做白面面条儿吃。”
“不了。我还得回家喂家里那些牲畜呢。店里的活儿忙的紧,不太能抽得出人来。我这是因着伤了手,才混得几日清闲日子。”说着,将脓烂的双手往外晾晾:“我来这一趟是替大姐捎个儿信,她说叫立忠哥明日就去店里做活儿哩。”
见到樱桃那双惨不忍睹的手,大衿子心疼的轻呼一声,扭身就跌跌撞撞跑进屋去取药。
二衿子则像是没看见一般,心思全放在樱桃说的最后一句话上:“真的?说叫你立忠哥明日去做活儿?那月钱待遇跟树根和三田是一样的?管吃管住,每月也有两日休日?我听别人说,在镇里酒楼做小二,若是讨得客人高兴,还能有小钱儿?”
“小钱儿那是清埠坊的大酒楼里才有,而且也是很偶尔的事。我姐说了,立忠哥过去了,一切都跟大表哥大表嫂都是一样的。可是我姐也说了,他们做的活儿也是一样的,若是立忠哥做不了,那没办法,只能叫他再回来。”樱桃半耷着眼皮,把话说的清清亮亮。活儿还没开始做,就惦记上小钱儿了。别等着三姐赶他的时候,再赖着死活不走。到时,可是一分钱都没有。
“晓得!!还生怕我们赖着你们不成?”柳氏喜滋滋的,捏手成兰花,轻轻的放在发髻旁,望着天际自言自语:“我们立忠可是个能干的人儿,比那些只会讨好献媚的马屁精可强了不知多少倍。”
樱桃心里冷哼,是骡子是马牵出来一溜就知道。别到时候连一日都坚持不下来,那可就丢大人了。
得了喜讯的柳氏也不急着走了,她在院子里兜兜转转,西瞧瞧,东望望的,一回头见院子里几人都在看着她,登时不悦道:“大嫂,这樱儿好不容易来一趟,你还呆着做什么?不赶紧做饭好伺候伺候人家?这时候也不早了,做饭刚刚好。”
“你不是说要带她去你家吃面条儿么?”莫氏相当无奈。
“家里没面了,下回来时再说。正好也赶上了,不如我也在这蹭一顿就得了。立忠和他爹都去了田里,我自己一个人在家,做饭也不值当的。”说话间,她已扭着腰进了堂屋。
樱桃有些哭笑不得,这人没了利用价值,身价跌的真是立竿见影呀。
在屋里东瞧瞧西瞧瞧的柳氏突然不知抽了哪阵疯,翻完了饭柜子,竟走到锅台边上,掀起锅盖来看。
“啊哟!!这是什么!”她轻呼一声,伸手将锅里的东西拎上来,待看清了,声音顿时拔了八个调儿:“樱桃!!偏心可没有这样偏的啊,你给你大衿子家又是买肉又是买糕点,那给你二衿子家买的什么?啊?大嫂!你就瞒着我们哄这几个孩子做下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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