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乌黑秀发被精致地盘起,五官组合在一起虽非绝色,却也别具独特的韵味,其中最出彩的当属那双桃花凤眼,微微上挑,似狐狸般魅惑,双眼一眯,如猫般慵懒,身材高挑,裸露在外的玉臂如藕,明明已年过三十,岁月却没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绣着朵朵牡丹的大红旗袍穿在她身上,将她胸前的丰盈和堪堪一握的水蛇腰勾勒得恰到好处,扣到脖颈处的领子和开到大腿深处的高叉让她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禁欲的诱惑。
她整个人往那一站,就似一朵半开半阖的娇艳牡丹,夺人眼球。
好一个妩媚的妙人儿。
苏沫在心中赞叹道。
纵横歌坛十五年,获奖无数的乔玉红为何还不能算是天后?
因为她从没拿过音乐界的殿堂级大奖--华夏金曲奖之最佳女歌手奖!
华夏金曲奖的评选一直秉持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很好地融合了专家与大众的意见,具有绝对的权威性及认可度,是每个歌手梦寐以求的大奖,其中的最佳女歌手奖则是每个天后级歌手必须具备的大奖。
乔玉红虽被评委会提名了三次,却每次都与其失之交臂,这奖几乎成了她的心魔。
她曾在媒体面前放言:不拿此奖,誓不退出歌坛!由此可见她对此奖的执着。
“玉红,过来。”进入忘我境界的林天建终于发话了。
“是。”乔玉红赶紧走上前去。
“熟悉这个词曲并唱出来,你最快要多久?”林天建将苏沫的歌谱复印了一份交给她。
乔玉红看了眼歌名,《封心》,又大概扫了眼旋律,自信地道:“二十分钟就好。”
“好!二十分钟后试唱,我帮你伴奏。”
“麻烦了林哥。”乔玉红跟林天建私交不错,所以一般都直接称呼他为“林哥”。
一直坐在一旁观察所有人神情举止的苏沫至此,嘴角笑容加深。
也许剩下的四间公司都不用去,她也能卖个比预想中更好的价钱。
二十分钟后,乔玉红站在封闭的录音间中,剩下的人都挤在制作室里,情不自禁地放缓呼吸,想听听这位要求严苛到极点的金牌大制作突然拿回来的曲子会是怎样的。
万籁俱静之际,钢琴前奏响起,轻柔深沉,似情人间的呢喃,诉说着彼此的思念。
乔玉红右脚打着拍子,紧跟伴奏,找准起点,红唇轻启,清亮悠远的歌声如山涧清泉流淌开来。
一起买的双人床/以后只剩我一人躺
一起画的情侣衫/孤单地在阳台飘荡
你给我许下白头偕老/说会陪我到天涯海角
我幼稚地选择拥抱/却再也寻不到你的怀抱
我迷茫慌乱哭泣喊叫你却选择快速跑掉
我悲伤绝望平静微笑最终选择把心封掉
啊/
封上这颗心/我就不会感到痛
封上这颗心/它就不会被偷走
啊/
封上这颗心/我能无忧地微笑
封上这颗心/它才永不会受伤
……
乔玉红的歌声清晰地传到制作室中,大家似乎能听到她声音中浓得化不开的哀伤,看到她灿烂微笑下的撕心裂肺,想象到她那颗被冰封的心早已千疮百孔得几乎要停止跳动。
随着最后一个钢琴音落下,整首歌完美收尾,大家却仍沉浸在歌声带来的震撼中,久不能语。
啪啪啪啪!
不知是谁带的头,每个人都用力鼓起了掌,王姐眼睛还红红的,也许是联想到自己相似的过去了。
录音间内的乔玉红也抹了抹眼角的一滴泪,走进制作室,笑得灿烂。
她是歌曲的演唱者,也是代入情境最深的人,自然感触也最深。
“玉红啊,恭喜你,终于找到最完美的主打歌了!”林天建是真心实意地为朋友感到高兴。
乔玉红一直是他很看好的一个歌手,有实力,够勤奋,但奈何运气不好,三次入围华夏金曲奖,却三次都与其失之交臂。
这次的专辑是世娱为她倾力打造,就是为了第四次冲击金曲奖中的最佳女歌手奖。专辑的制作非常顺利,乔玉红今年也处于事业的巅峰,正可谓天时地利人和,但奈何主打歌却始终都找不到能让他满意的,于是一直拖延到了现在。
这首《封心》的出现真是百分百的及时雨,救了所有人的急。
“谢谢林哥,这一切都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始终坚持并最终帮我找到一首这么好的歌,我这张专辑可能就要留下遗憾了。”乔玉红是真的很感激林天建。
“对啊林制作,你从哪找到的这么好的歌?我之前怎么没看到呢?”陶哥笑着问道。
“这要找吗?坐个电梯它就冒出来了。”林天建一脸莫名其妙。
“哈?电梯?”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想这林制作又进入非人类思维状态了吧……
“咳咳。”坐了半天,被彻底无视的苏沫无奈了,看林天建那呆萌样,就知道他定把电梯里与自己的相遇给忘了。
传闻世纪音乐的金牌制作人林天建有记人困难综合症,对于“不重要”的人常常会转身就忘,所以方子业每次都会给他介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人,无论他到底记不记得,就像刚才在办公室门前介绍王姐陶哥一样……
方子业看老板旧“病”复发,又看一直保持沉默,此刻却站了起来的苏沫,稍动脑筋,就知道事实是什么了。
“小姐你好,请问怎么称呼?”方子业扶了扶眼睛,彬彬有礼。
“我姓苏,叫苏沫。”苏沫此刻万分庆幸林天建这个呆萌暴躁的破坏人士身边始终跟着一个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士。
“苏小姐您好,请问这首歌是你写的吗?”虽然方子业刚才已用眼角余光瞄到自家老板手里的歌谱上的作词作曲两栏都写着“苏沫”,但此刻还是走流程地问了一遍。
“没错。”苏沫温和地笑了笑,尽量少说话,这样才能让对方胡乱猜测,有助于她掌握主动权。
“那请问你是要卖了它吗?”方子业被挡在镜片后的眼微眯。
“是。”苏沫又笑了笑。
“请问你有心理价位吗?”听到对方要卖,方子业镜片上的光一闪而过,整个人气质一变,不再书生般的儒雅,而是商人般的精明。
“有。”苏沫的眼睛也眯了眯,整个人愈发慵懒,似玩着毛线球的猫咪,漫不经心。
“方便告诉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