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寿点头,“确实狠,且上不得台面!”
大人之间争斗,你出什么招都行,何苦故意谋害一个(or两个)孩子?
李寿很瞧不上王怀淑的手段,所以悄悄做了点小动作。
“她也落不得好。”李寿落下一子,淡淡的说道:“李其珏谋划那么久,耗费了多少钱,最后却因为一个死婴而功败垂成——”
唐宓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枚棋子,正欲放到棋盘上,听了这话,不禁笑道:“功败垂成?有你在,他能成功?”
仅凭几个族老和一个老仆妇?
李寿也笑了,“至少李其珏是这么认为。所以,他定不会饶了坏了他大事的人。”
唐宓放下棋子,语气中难掩怜悯,“方氏她?”
李寿摇头,“还不等李其珏动手,方氏就去了。孕期补得太过,胎儿太大,再加上双头,方氏生完孩子就不行了,随后一听自己挣命生下来的孩子是个怪物,直接咽了气,死不瞑目!”
唐宓闻言,对王怀淑这个便宜姑母更加看不上眼。
一尸三命啊,她怎么就下得了手?
“都是男人作孽,却让妇孺受苦受罪。”唐宓白了李寿一眼。
整件事的罪魁祸首就是李其珏,如果他洁身自好,王怀淑也不会心生嫉恨,也就不会害了方氏母子几个。
李寿赶忙举起手,表示无辜,“猫儿你放心,我不会做这样的事。”
唐宓没说话,只静静的看着他。
李寿郑重的说道,“唐宓,我李寿在此发誓,今生只爱你一人。不纳妾、不蓄婢、无异生子。”
唐宓手里把玩着两枚棋子,“前朝武皇帝也曾发过这样的誓言。结果呢,圣德皇后一去——”人家是该纳妃纳妃,该生庶子生庶子!
用柳佩玖常说的一句话,那就是“男人若是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
李寿没再说话,他知道他的猫儿最是聪明,誓言什么的,她不会轻易相信。
不过没关系,他会用一辈子的时间、用切切实实的行动证实这一切。
两人都没有说话,棋室里十分安静。
过了一会儿,还是唐宓率先打破,“对了,你刚才说‘她也落不得好’,莫非你做了什么?”
李寿微微一笑,道:“我让人将她对方氏所做的一切都透给了李其珏。”
李家终于分了家,二房、三房和四房除了四房的柳氏母女三人,其他人全都要搬出去。
李祐堂很是大度,表示不会立刻让兄弟们搬家,他给了半个月的时间。
半个月,听着好像挺多,但事实上,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房子、搬家,根本就不够用!
但胜者为王。
李祐堂作为老祖宗钦点的继承人,他发了话,其它三房就算心里再不情愿,也得捏着鼻子认下。
之前的李家内讧中,二房、三房和四房上蹿下跳的,都已经得罪了李祐堂,日后李祐堂当家,他们若是想得到嫡支的助力,就要从现在起好好跟嫡支拉近关系。
否则,一旦自己搬出李家大宅,背后再没有宗族庇护,在京城根本就站不住脚。
半个月就半个月吧,既然要搬,索性就痛快些,别在这件事上再得罪李祐堂!
三房、四房想通了这一节,赶紧四下里寻找房子,打包行李,准备搬家。
二房也明白这个道理,可到底不甘心啊。
“功败垂成啊,就差那么一步就能成功,偏偏——”
李其珏恨恨的砸了一下掌心,满心的憋屈、愤怒无处发泄。
方氏和那个怪婴已经死了,他想找个发泄对象都不能够。
这股邪火把他憋得几乎都要疯掉了。
就在这时,李其珏听到了一个传闻:方氏之所以会产下怪婴,是因为在怀孕期间吸食了无忧散。
方氏不过是个侍妾,没钱没权的,她从哪里得到的无忧散?
很快李其珏就得到了答案,四娘子王氏贤良淑德,见方氏因怀孕而精神紧张、无法安眠,便给她买了些无忧散。
果然,方氏吸食了无忧散后,精神气爽,晚上也能好好睡眠。
哗啦~~
李其珏两手用力一挥,将书桌上的镇纸、砚池、笔山等物全都扫到了地上。
“好个王怀淑,居然这般狠毒!”
李其珏没有接触无忧散,却知道,这种药物非常神奇、霸道。
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那怪婴就是被无忧散所害,但李其珏留在方氏身边保护她的人跟他回禀过,方氏平日里的吃食都没有问题。
只除了吸食过无忧散!
“好、好,真是太好了!”李其珏气极反笑,双手握成拳,用力砸着桌面。
他的眼底则是令人心惊的森森杀意。
方氏母子死了也就死了,他恨得是,因为这件事,让他的计划全部流产。
他必须要跟王怀淑好好算算账!
不过,李其珏并没有立刻发作,而是命人暗地里调查。
他心里已经有八分把握,确定是王怀淑动的手脚。
但王怀淑目前对他还有用,除非迫不得已,他还不想对她下手。
但,一旦得到证实,他定不会饶了王怀淑!
李其珏命人调查的同时,也开始寻找房子。
几天后,他在平康坊买到了一处三进院落,跟父母商量后,决定三天后搬家。
商定好后,李其珏便将结果通知了王怀淑。
王怀淑暗暗有些失望,唉,到底还是要搬出李家啊。
搬出去也好,三进的院落,她好歹也能有个独立的大院子。
王怀淑开始收拾自己的嫁妆。
因为开粮店,大量收购粮食,她典当了大部分的嫁妆,只剩下一些笨重家具和摆设器物。
所以整理起来倒也方便。
只两天的功夫就收拾妥当了。
王怀淑命人将家具、摆设等物运到新宅,衣服、首饰等箱笼则跟随自己的马车一起运过去。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只是搬家那日,车队来到新宅,王怀淑在新院落里溜达的时候,不知怎的就摔倒了,头撞到了青石地板,她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待她醒后,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窄仄的小黑屋里。
整个房间只有一个一尺见方的小窗户,没有看到门,更没有服侍的人。
王怀淑大惊,“来人,快来人啊!”
李其珏从黑暗处走出来,满脸阴森,看王怀淑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