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秦副总理,这是您要的咖啡。”空姐恭敬地说。
“好,放在桌子上吧。”
秦苏关掉电脑上的文件,只见上面写着《我的自传》。
她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了,等过几年自传写完,估计那时候也要退休了,正好退休的时候可以好好修改出版。
秦苏看向窗外,只见层层白云之上,神州国的空军战机正在给她护航。等到了公海,枫叶国的军机就会进行交接护航任务。
秦苏站起来打了一套拳,舒展一下筋骨。
旁边的工作人员羡慕地说:“副总理已经达到武师的境界了吧?”
秦苏一边打拳一边说:“只有二级武师。”
工作人员们都羡慕地说:“您太谦虚了,二级武师我们也可望不可及啊!”
秦苏笑笑没有说话。
在秦家,她虽然是族长嫡支,奈何受天赋所限,最高也只能达到武师的级别。被下放到俗世,处理俗世的事务,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一步一个脚印的走过来,竟然从县长做到了副总理的位置。
不过,在古武大陆上世人的价值观中,一国总统甚至比不过武宗师,更遑论武帝、武神了。
秦苏打完一套拳问身边的工作人员:“张秘书,还有多久能到枫叶国?”
“总理,还有五个小时。”
“五个小时啊!快了。”
正在这时,飞机出现了轻微的颠簸。
“怎么回事?”
警卫员摸着耳机,走过来行了一个军礼,说道:“总理,机长说,现在天空中气流有些不稳定,等飞过这一段就好了,要不然您先休息一下?”
秦苏点点头。
“好。”
空姐恭敬地帮秦苏整理好飞机卧室的床铺,秦苏交代:“如果我睡着了,提前把我叫醒。”
“是的,副总理阁下。”
秦苏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想着能闭目养神一会儿也是好的,却没想到自己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睡着的她又梦到了前世。
前世四十多岁时,她刚刚跟老公打完离婚官司,就被一辆飞驰而来的豪车撞飞了,那种疼痛的感觉、濒死的感觉,让她至今难以忘怀。
秦苏猛然睁开眼睛。
她发现头顶竟然是一个圆圆的钨丝灯,上面是白石灰糊的墙,身下硬硬的,也不是飞机上柔软豪华的床铺,而是炕?
秦苏失笑,她竟然还在梦中,而且还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十五岁以前。
十五岁以后,她家的房子重新改造过了,而这个不足五十平米的小屋是她十五岁以前,一家人住的地方。
她坐起来,从老旧的木头窗户往外看,看到了两棵开满了花的樱桃树。
长大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吃过这种土生土长的红樱桃,那时候超市里、市场上卖的,都是十几元一斤的车厘子。虽然车厘子(樱桃)比自己后院里的樱桃大好几倍,可是都没有自家的樱桃甜。
秦苏忍不住打开窗户看着这满树的粉白色的樱桃花,她很想尝一尝记忆中的味道,可惜,樱桃没有结出来。
“哎呦喂!我的小祖宗,快关上窗户别再着凉了!你可给我消停点儿吧!快过来把药吃了。”
秦苏回头一看,她多年喜怒不形于色,如今眼泪却不禁在眼眶里打转。
只见姥姥正端着一个小勺子,站在炕边上招呼她。
秦苏不由自主地走过去,如果这是梦,她希望梦不要醒。
在她去世的前一年,姥姥也以九十岁的高龄去世了。她嫁人之后因为自己过得不幸福,还怨恨过姥姥,埋怨她为什么天天逼着自己结婚,逼着自己嫁人,可是当姥姥真的去世了,她却忘记了所有的不好,只记得从小到大姥姥对自己的照顾。
整整六十多年了,她第一次梦见姥姥如此清晰的音容笑貌,还是她年轻时候的样子,不是她未来行动迟缓的样子。
“快来,把药喝了。”
姥姥把一勺子透明的液体递到秦苏的嘴边。只要是姥姥给的,哪怕是砒霜她也甘之如饴。
秦苏一口喝完,小脸儿立即皱成了菊花。
太苦了!
想不到梦里,她竟然能感受到这种苦。
这是一种叫“安痛定”的药,小小的一个密封玻璃瓶装。她小时候身体弱,经常感冒。本来这种药是打屁股针注射的药,不过很多人家把它当成常备药,治疗感冒。
她一感冒发烧就要喝这个药。如果喝药不好使,就会去医院打针。
她都忘了这些黑历史了,想不到梦里竟然清晰地浮现出来。
弗洛依德说的对,潜意识的力量果然非常大。
“苦吧,快喝水。”
秦苏眼泪汪汪地看着姥姥,她有多少年没有掉过眼泪了?此刻在梦中,她想放肆地哭一回。
秦苏抱着姥姥嚎啕大哭。
姥姥吓了一跳:“这是咋地了?不得劲啊(身体不舒服)?”
秦苏哭着摇头,说:“姥姥,我想你。”
姥姥无奈地说:“天天见,想啥啊!”说完还伸手摸摸秦苏的额头。
“难道烧糊涂了?不热了啊?再躺一会儿,下午还得去上学呢。”
秦苏摇摇头,她不想躺着,她怕睡醒了就看不到姥姥了。
“我不困。”秦苏说。
“那你先看一会儿电视。”
姥姥说着就把电视打开了。
秦苏看着这个电视,像看一个古董。
这时候的电视机别说液晶了,遥控都没有,是那种四四方方,显示屏旁边带按键的,而且按键只有八个,头顶还有两根可以伸缩的天线。
秦苏已经忘记这是什么牌子的电视了。
姥姥打开电视,电视只能收到中央台和省台,国家电视台的台标还是蓝绿色两个交叉的椭圆,外形像蝴蝶,不是后世直接大写字母的缩写。
电视里正在播出的是单田芳老师的评书。
姥姥说:“你好好休息一会儿,等到上学时间了,我再叫你。”
秦苏根本不想躺着,只想好好地看看姥姥,再看看记忆深处这个她早已忘记的贫寒破败的家。
秦苏穿上鞋,跟着姥姥出了房门,门前是一个小院子,院子里除了一条砖铺的小路,另一边是一个小菜园。菜园的尽头是一棵杏树,和一棵果树。
这个杏树从来没有开花结果过,姥姥后来嫌弃它占地方,开春的时候把它砍倒了,放在一边准备当柴烧,放的时候,它的断面还接触着土壤,不成想,没多久竟然开花了。
一棵被砍倒的树,就这样躺着开出了最后一树繁花,就像它生命的绝唱。
这件事很神奇,所以让秦苏一直记忆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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