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姑把一个不好的铜盆搁放地下,又从一个大篮子中取出一块被琢得密密麻麻小孔的的铜片来。那铜片虽不如铁丝网,但也还勉强凑合,“少夫人!小妇也找不着你所说的铁丝网,发现厨房里有片不知作何用的薄铜,便令工匠现凿出一个一个的小孔。小妇想,这铜片应该可以让炭火的热把这些菜给烤熟。”
忘了没铁丝网,半烙半烤也不错,花静琬道:“云姑!真是难为你啦!”
“幸好有这薄铜,要不,还真是难住小妇啦!”云姑把炭往铜盆里放去,之后端铜盆向远处走去。冬儿唤上小雁与小鸢一块去帮忙。
后走来的章氏扶扶发髻,打趣地道:“琬琬!这烧烤又是你发明的吧?”
高丽凑上来,亲热搀住花静琬,“嫂子!肉烤出来好吃吗?”
眉眼间有淡淡的得意,“好不好吃,呆会儿再发表意见!”
冷氏深吸一口气,放眼荷园,烟雨蒙蒙,垂柳如绿簪,崭新的翘角亭子错落有致点缀其中,带珠叶荷相衬,仿若仙境,“好久不来了,想不到荷园已经修建好,处处焕然一新,竟连一点瓦砾都没留下。”
黄氏走近冷氏,望着远远的一个凉亭,“是啊!听闻荷园所有亭子都要重修,便没来过。时至今日,我也还以为没修好。这说起来都是琬琬的功劳。”
四月的荷园别有的美,荷花盛开时更尤为的美,花静琬眼中倒映着一幅仙境美图,“正是因为考虑到诸位姨娘每年都要到这来赏荷,因而从祠堂那块的建筑开始重新外装时这儿的重修就同时展开。但这横跨的长廊工程巨大,长廊也是后来才修的,因此长廊便只是添补了色彩。”
黄氏掩唇一笑,“荷园是美!但也亏琬琬想得出来小雨天在这烧烤。”
花静琬俏皮地道:“二姨娘、三姨娘别误会,烧烤是琬琬的主意,前来荷园却是相公的主意。”
两妇人回眸向高轩一笑,冷氏道:“这人都到齐了,就是少了远儿还有王爷与……”
‘王妃’两字冷氏没说出口,黄氏面色一紧,走到花静琬面前,压低声音道:“琬琬!听说晚云拾到你的玉佩不还,被冬儿狠揍一顿不说还被关进了府牢?”
提到这事,有些许心烦,“我虽想给母妃颜面,却不能容晚云有那般动作。”
章氏一摇三晃走来,“你俩好好的,还有心思来弄什么烧烤,想来在大姐姐那已经过关。”
过是过关了,但候氏气成那样,定会发难。与高轩相视一眼,微微起涟漪的心复平静。想起来朝,便问冷氏,“父王回去了吗?”
冷氏道:“回去啦!他们刚走,东苑的下人就来唤。”
“来朝跟着父王吧?”
“那是当然!”
来朝若是知道在荷园烧烤,他定会赶来。
炭火燃起,花静琬用一双公筷把五花肉一片一片的整整齐齐放到铜片上,看她翻了两回那肉,冬儿便会,接过公筷,她便闲在一旁指点。
肉还没熟,高远与来仪、来袭赶了来。
嗅着空气中的香味,未近前高远就道:“嫂子!听说有好吃的,我可是个馋猫!”
爽朗笑一声,指着满地的篮子道:“这么多,随便你吃。”
第一片五花肉给了冷氏,接着是给黄氏、章氏,尔后是馋涎欲滴的高丽。她们对她的发明已是很欣赏,何况腌制过的肉岂有不好吃的道理。
细嚼慢咽,最后皆向花静琬投去一个大赞的眼神。
“我也来尝一块!”高远抢了花静琬手中的公筷在手,就去夹那看起来也是熟的五花肉。
吃后,也是一脸的大赞。
往碟子里放上两片五花肉,又撒些许辣椒面,递给高轩。大家都是一副馋涎欲滴的样,便道:“一块出来烧烤,没有主仆之分,大家也都吃!”
于是乎,除去及时供应几位主子,来的人也都大吃特吃。
尽管辣椒面不辣,不尽如意,但能在这个时代吃到烧烤已经很是满足。
南苑
候氏久等晚云不归,又听闻花静琬与儿子带着一帮子人在荷园搞什么烧烤,气得再次拍几椅而起。
“真是近墨者黑,近赤者红,轩儿跟着那贱人也变得坏了。”
高擎正在午休,闻响从内室怏怏不乐出来,他披着外袍,来朝赶紧倒上一盏茶水,他接过,望向候氏道:“本王看如果晚云换成轩儿与远儿,你都没这样担心。什么叫近墨者黑,近赤者红?谁是贱人?”
自知说漏嘴,候氏立即苦脸,小泣一声,“王爷!晚云怎么能跟轩儿与远儿相比。我只是听小秋儿说晚云被冬儿那贱婢揍得奄奄一息,这才担心不已。担心之下难免乱用词。”
高擎在椅子上坐下,喝口茶水,“以后注意用词,那贱人不是谁,是你亲生儿子的夫人,你的儿媳妇!”
候氏温顺点头。高擎又道:“你也不用担心。轩儿说会放她自是会放。”
候氏答应一声,尔后说要午休,带着怀抱小猫的晚月进内室。
她走后,高擎叹声气,也步入内室。
来朝伺候高擎睡下,关上内室的门,唤堂内下人出堂,他也轻手轻脚出去。
出门直奔荷园,闹腾许久,荷园的烧烤已经接近尾声,但什么吃的都还有余剩。云姑回去,冬儿便动手往火里再加炭,火正好时,把那些吃的往铜片上放去,“来朝哥!剩余的也够你吃了。”
“够了够了。”来朝转而望向高轩道:“大公子!王妃让你放了晚云,你还没放吧?”
“我忘了!”高轩哑然一笑,唤来仪去府牢放晚云。
坐在栏板上的章氏把空空碟子递给小曼,用手帕拭拭嘴角,打趣地道:“轩儿!我瞧你不是忘了,是有意想多关关那丫头。”
冷氏喝口茶水,正色望向章氏,“小四妹!这话你可不能乱说,传到大姐姐耳里,你要害轩儿挨骂吗?”
章氏当即捂嘴,后道:“我快人快言惯了,这话确实不该说。”
高轩笑道:“一出南苑,便一心来烧烤,因而忘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