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禀明沈刘氏,便要离开。
沈刘氏想女儿随女婿回府,可她却想多留女儿在家中住上些日子,又想起女儿为买那调料的原料来回骑马十多天,没好生在家呆过,一别又不知何时再见,她止不住泪水涟涟,弄得花静琬也暗中难过,“娘!又不是不回来啦!”
给花静琬重新系好披风系带,望向冬儿,“冬儿!好生照顾你主子!”
冬儿点头,“老夫人放心!奴会照顾好少夫人!”
“这说走就走,你哥与你嫂子都不知道……”沈刘氏想再叮嘱几句让高轩多担待女儿话又觉得重复说了。
高轩接过沈刘氏手中的包袱,“岳母放心!琬琬再回来时必定有小婿。”
这是承诺,是女儿不独自跑回家的承诺,沈刘氏喜极而笑,“就好就好!”
“爹!回吧!”短短的时日,沈家人是花静琬心里的牵挂,念念就舍望向站在台阶上的沈博,幕然发现沈博比前瘦了些,苍老许些,眸光流转,望向沈静玉,“乖乖!要听话,好生伺候爹娘!”
沈静玉黯然神伤点点头。
翻身上马,含泪扬了扬手,喝马先行。
再望不到沈宅,拉马停下,扭头望向高轩,“苏阉人带了七个阉人来?”
高轩道:“只带了两个。”
按照她想来,加上花阉人一共死了八个,苏阉人应带八个阉人来才对,“不对啊!应该是七个才对。”
“弟弟信上说得明白,只两个。”高轩眯眼望天想想,又道:“也许朝廷觉得没有必要派那么多公公到封地。”
三个阉人好对付,“不管怎么说,只三个是好事!”
快马加鞭,四天后的晚间,花静琬与高轩一行人回到王府。
高远仿似预料到他们在这今日此时回府一样早候在府门。
望着那马上越来越近的白衣女子,他眼底划过一道淡淡的失意。
苏公公一到王府,高远就及时作出安排,往在牙儿镇遇害的每个阉人屋里头都放了银两珠宝,花公公职位甚位,因而放得特多。
白衣男子在眼中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那是高远。
他的执意改变了她的一生,她对他到如今还有着莫名的复杂情愫,只是深深地藏在心里。
回家的这段时间,她有时候在想,如果当初与他远走天涯,哪怕是过着清贫的日子,也不至于落到被沈氏逼出府的那般田地。
“哥、嫂子!”
门前男子疾步迎来,高喊的话声音把花静琬拉回到现实之中。
她是他‘嫂子’,她怎么可以胡思乱想?
定定神,翻身下马,也不进门,问清楚高远这久的情况,又得知苏阉人这几日还不曾到过郡守府后院,便提议,把那在乔古县的大宅房契再放到花公公屋里头的大衣箱底。
高远敛眉道:“已经跟老八老九说好,他俩就权当花阉人生前不曾置过那大宅。我看,没有必要放回。”
高轩也觉得没有必要。
花静琬笑着道:“十分有必要,搁放银两珠宝的原因,是让苏阉人觉得花阉人一行人在牙儿镇遇害是巧合,与我们家无关。搁回房契,不光能给花阉人一行人在牙儿镇遇害平添真实,还能试探苏阉人。那宅子占地面积极大,价值不菲,如果苏阉人见到房契起了贪恋,以后,咱们就好对付他。”
高轩微微乍舌,尔后风轻云淡朝高远得意一笑,“听到了吧!你嫂子思虚周全是你都比不上的。”
高远沉思分秒,点头赞同。
时间不等人,指不定苏阉人马上就会到花阉人的住处去,于是,高远即刻行动起来。
晚间到府,风尘仆仆,就没去南苑请安,先回东苑。
男女主子回来,东苑里瞬间就闹腾起来。
云姑持灯推开寝卧门,喜极而泣,“少夫人回来就好。你一走啊!这东苑的人就像没有娘的孩子,人心惶惶,度日如年。”
云姑说得也太夸张,开玩笑道:“我走了,少了伺候的人,我瞧你们应该轻松才对!”
来红一边点灯,一边道:“是轻松了几天,可随后她们就烦躁起来,想念起少夫人。”
小雁与小鸢悄然笑笑,也赶紧去点灯。
云姑佯装得脸一沉,“来红!你这妮子,是谁老是问公子怎么还不去接少夫人?”
来红俏皮笑笑,“是奴说的,还不是太想念少夫人。”
府中小四合院。
正屋,灯火通明,亮如白昼。苏公公、老八、老九以及苏公公带来的两位王府阉人围圆桌而坐。
两位阉人中胖的简称老三,略瘦些的简称老四。他们俩是苏公公从皇宫带来的小太监,在大乔郡同样是管事公公。
桌上摆着十多碟精美溢香的菜,荤素搭配,还有两壶好酒,空气中飘忽着淡淡的混合食香。
红光满面的苏公公大大咧咧指指桌上的菜,环望着老八与老九道:“这都来了几日了,一天都在忙,也没好好与两位聚聚。初来乍到,多有得罪,两位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老八老九受宠若惊,赶紧起身拱手,“大管事!不会不会!
苏公公大笑数声,手向椅子指指,示意老八与老九不用拘谨,坐下说话。
老八与老九忐忑不安复坐下,苏公公举盅,环一圈,把酒饮尽。
几人一盅酒落喉,气氛轻松许多。
聊了几句往事,老八两指捻盅站起来,卑微谦恭地向苏公公道:“大管事!奴才与小九敬你一盅。”
老公公笑着饮尽手中酒,道:“这大乔郡山美水美,两位可是养得白里透红,比洒家显年轻许多。”
老八与老九红了脸庞,老九道:“哪里哪里!还是苏公公保养得当,精神抖擞,虽过年过五旬,看起来还如三十几岁一样正当年。”
此话引得苏公公大笑不止。
酒过八巡,大家都略有醉意,苏公公支老三与老四下去,老八与老九悄然互视一眼,依旧淡定。
门前上,苏公公向老八与老九道:“一别几年,想不到洒家那花兄命陨牙儿镇。听说尸体都毁坏得面目全非,天太热,又就地焚烧,惨啊!洒家今生的遗憾是没能见着花兄一面。”说着话,摸出袖手素帕轻拭眼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