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抱了换洗衣裙进来,嗅着花香绕过围屏,拾旁边的夏巾给花静琬轻轻搓着背,“少夫人!长郡主今儿打扮清新,好像变了个人,看起来有点魂不守舍。”
花静琬捧一捧热水浇面,撸湿发于后,嘴角带笑,“魂不守舍好啊!”
关门时,谢海耀武扬威走出铺子门,随之带人离开。
谢海一走,高云裳带着锦儿也步出酒楼,却不回宫,继续向北走去。
来到流云巷,控制不住,再不管锦儿如何拐进去。
锦儿眉头拧起,不安起来,答应小木子,又无心寻事,却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来到15号,院门未锁,高云裳的艳唇抿成一条直线,她是要进去,还是不进去?要进去,怕锦儿说道,不进去,刻意都到了门前又不甘心。
心‘砰砰’狂跳,锦儿深怕高云裳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提醒道:“长郡主!时辰不早,得尽快回宫。”
高云裳陡然盛烦锦儿起来,自己是郡主,要干什么这丫头能管得着吗?不再犹豫,果断抬手叩门。
微响一下一下的敲击在锦儿的心房,她想阻止,却又不敢。
许久,不闻人来开门,锦儿暗中高兴,搀扶向高云裳,“长郡主!想来那公子并没有在家。”
他不在家,更要进去看看,这次,高云裳伸手推开院门。
赏心的绿倒映眼中,竟别有一番韵味,恍惚间,那身着柳黄色华丽袍子手拿折扇的男子笑着迎面走来。
头顶蓦然飘下一张写有几个字的白纸,才从幻象中醒来,疑惑地接住,摊开看起来。
‘小生今日有事外出,小姐若是累了,可还进正房休息。’
‘小姐’是指自己吗?定是!心里荡起一缕愉悦,目光放远,就见正房门大敞,隐隐有股熏香透出。
记得很清楚,还伞之时未点熏香,这次点了熏香,可见男子不止料事如神,还极其细心。
锦儿凑近看去,鄙夷地撇撇嘴角,低声道:“他倒好像是料事如神!”
高云裳未理会锦儿,幸福的笑着入院,锦儿无奈,返身把院门关上。
来到正房,就见那张曾与男子喝酒的桌上摆着一碟水果,果子并不稀有,是时令水果,街上有卖,而碟子下压着一张写有几个字的纸。
抽出纸来,就见上面龙飞凤舞写着:‘果子已洗好,小姐请放心食用。’
不止细心,简直就是一个体贴入微的好男人,字还写得不错,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思及此,‘噗哧’一声笑出,鬼使神差拿了个果子在手。
锦儿眉头拧成一股绳,“长郡主!这种低贱的果子酸极,不及皇宫里的任何一种果子,不吃也罢。”
“这果子这般新鲜,怎能不吃?”眼底闪过一丝不悦,高云裳索性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尔后狠狠咬一口手中果子。
酸酸的,却酸中带甜,极其的好吃。
只怕不是果子新鲜,而是不想辜负那公子的一番好意,锦儿彻底凌乱无奈。
小歇会儿,让锦儿拿来笔,在那桌上纸的空白处写下:‘多谢公子好意’,写到此,本想约明日相见,却又打消了顿起的念头。
若是有缘,她与他不用相约也会再次相见。
‘佳人世家’铺子后院正房
听闻高云裳去了流云巷15号花静琬不惊弯了弯嘴角,高云裳不找麻烦那是早晚的事。
冬儿顿起好奇,“那流云巷15号住着谁?长郡主去那干什么?”
闪眼冬儿,“住着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长郡主去了那。”
早早的入睡,冬儿忙累了一躺下就呼呼睡去。
听着冬儿均匀的呼吸声,花静琬轻手轻脚下了床。
扯黑大衫穿上,拉门出去。
天空一轮清世白月,天地间一片淡淡的烟青色,夜色好迷人。
跃上青瓦,向皇宫方向飞袭去。
来到京兆尹府,一跃上墙。
白日没有机会来探,打听得详细,却也不难找。
今晚,就是高山的死期,明日是她终结凡尘一切的日子,也是去见高轩的吉日。
清冷的月光下,她环顾远眺。
公门的布局相差不多,前院是办公地,后院是官员居住的地方,察看下来,心中有谱,避开巡夜的士卒,向府中深处摸袭去。
与王府相比,京兆尹府小得多,比乔其县的县衙大不了多少。
时辰已晚,各处楼皆已熄灯,在府中寻一遍下来,终于来到认为是高山住的楼阁前。
小楼正房还亮着灯,窗纱上倒映着个妇人的影子,如果这楼住着高山,那妇人就应该是高山的正室。
怀着一抹欣喜,蹑手蹑脚向那楼靠去。
“夫人!虽说老爷请假回乡祭祖带了四夫人,可偌大的家一直都是教给你,再说,老爷走时说了,怕你身体吃不消长途劳累。夜深了,别在坐了,歇息吧。”一妇人劝慰的话。
这高山不止娶了亲,还三妻四妾,窗外的花静琬眼前划过柳如烟,突然白了脸,心神大乱。
高山竟然不在京城,回了家乡。
妇人小声小气地道:“颜云!我也不是多想,他父母早就仙逝,家乡无人,原大乔郡高家也是人走府空。他十多年不回乡,四天前突然回乡祭祖走得有些奇怪,金银细软收拾了不少,人却没带多,就带了两个下人,且那家乡的家早就不成家,荒屋一处,怎不叫我担心?”
花静琬暗想:四前天高山就离京,那就是自己入京的当日。如若没有记错,高山的家在大乔郡晖县松镇刘家村,晖县与乔其县相邻,从京城向东而去,必得先经过晖县。
难道高山是闻风而逃?那高明明知道自己要来京城,偏偏就准了高山的假,他是故意的吗?鬼七呢?鬼七难道不知道高山早在四天前就离开京城吗?
颜云劝道:“夫人还说不多想,依小妇之见,金银细软带多一点也不奇怪。再有,老爷是京城官员,衣锦回乡祭祖,那村里的人巴结都来不及,只怕是给些银子,什么都不必老爷费心,皆一一办好。”
“你说得也有些道理。只是想想,我也是管不了他……”那妇人打住话,叹声气,又道:“嫁给他多年,却一直未有所出,这难道是老天在报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