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30:31——
——秋山集团顶楼。
“Archer,看起来你的心情相当不错。”
秋山神月在发现吉尔伽美什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到了这一点,针对于对方的“单独行动”这一阶职的特性,因此他从一开始就不曾对这位英雄王不会到处乱走抱有希望,而且,如果这位英灵完全听从自己的指令乖乖呆着,这才会是让人觉得应该提心吊胆的可怕吧。
会有这样的心态,对于神月本身来说也是毫无办法的事情。
一般情况下来说,御主都应该期望着自己的英灵更加“听话”才对,但不巧合的是秋山神月的性格并不属于“正常”范畴,小心翼翼,甚至到了疑心过分的多余的地步,因此,他从一开始就无法信任吉尔伽美什一丝一毫。
更何况,就英雄王生前的身份和地位而言,吉尔伽美什的顺从远比叛逆的确更让人胆战心惊,也就是基于这一点,哪怕之前吉尔伽美什表现的如何“乖巧”,神月都无法松懈下来,反而跟对方相处的时候绷直了全部神经不断谨慎又谨慎,从内心深处觉得做出如此姿态的英雄王令人生疑。
实话说,在得知英雄王离开秋山集团到外转了一圈这个事情之后,反而让神月隐隐松了一口气,不过,在对方回归之后,却是让神月更加的警戒起来。
如果说在离开秋山集团之前,这位年少的英雄王伪装成“乖巧天真”的摸样,或者另一种说法,是那个时候的吉尔伽美什还愿意进行伪装跟神月这位御主进行周旋,那么,现在回来之后的英雄王,像是不在纠结抵触御主的存在了,简单来说是暴露了本性,掀开了那一层良善的表皮,露出内里的恶意和张狂。
——这种表现,未免兴奋的有些过头……了吧?
在这样的状态下,神月甚至觉得对方下一瞬间就跟自己撕破脸拿出宝具攻击自己也有可能,这种看上去极度兴奋(愉悦)的吉尔伽美什,让神月产生一种毛骨悚然感,只能不断联想到一些令人不舒服的事情,忍了忍,最终,神月还是忍不住不安的试探起来。
“难道是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吗?”
究竟是什么让Archer的心境产生这样的变化?秋山神月的心中发出这样的提问。
而直到这个时候,一直饶有兴致的观看着关于亚瑟王相关书籍资料的吉尔伽美什才像是发觉神月的存在一般,一手撑着下巴,尽管他的动作随意而任性,但是浑身的姿态却油然散发着一种浑然天成的高雅,微微收敛起唇边的笑容,然后状似认真思考一般歪了歪头,看着神月说道:“怎么说呢,大概是遇到了命运注定、绝对要杀死的……对象吧。”
“——?!”
望着明显是困惑不解的神月,吉尔伽美什脸上的微笑变得有些让人捉摸不透,纯粹而天然的恶意,甚至还透着一股未脱的天真味道,红石榴色的眼眸泛滥出某种妖异的涟漪,笑声突然带着压低的嗓音震动起来。
“一生中只有一个绝对要杀死的对象,这样的劲敌必须千挑万选,有的时候,可憎的劲敌远比黄金更加珍贵。”
说到这里的时候,吉尔伽美什微微停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在回想起什么美好的东西,这样的神色让神月有些寒毛直竖的危险感,对方这种话语与其说是在评价要杀死的敌人,倒不如说是在比喻自己钟爱的事物一般,怎么看都是有些不正常吧。
“……这真让人有些意外,您之前不是对那些敌人还不屑一顾吗?”
“不堪一击的蝼蚁难道还需要人珍而视之吗?只有有价值的稀有宝物才让人有些心情去欣赏吧。”
对于神月所说的话语没有辩驳,吉尔伽美什甚至觉得理所当然,神月却是意外的微微睁大眼眸,然后对视着那双红色蛇瞳,不可思议的说道:“王的宝库中应该保存着世间一切的宝物,甚至于圣杯在你眼中也是兴致索然,那么,难道有什么人可以比圣杯更让你感兴趣吗?”
“哈哈,你在担心些什么呀……Master——”
说着“Master”的声音意味过分的深长,就像是含在嘴中饶了几圈才悠悠的吐出,这个时候的吉尔伽美什对于胆小谨慎的心态觉得有些可笑,恶意的讥诮毫不留情的从口中流露出来:“除了臣服的下使以外,本王可不会将圣杯赏赐给其他人。”
好不等神月松口气辩驳,吉尔伽美什又开始说道:“宝物可不是单指有形之物,而且,所有有形之物只有初始才能够勉强沦为宝物,在其之后都是不断复制的赝作品罢了,所以,这世间所有独一无二的宝物都在王的宝库之中,不过,无形的宝物就另当别论了。”
“……这么说来,在你看来有如此珍贵价值的人是……?”
“不,那不是‘人’,而是‘王’。”
“你是说……骑士王亚瑟·潘德拉贡?”
在得知Saber的宝具名为“契约胜利之剑”后,很容易就可以推测出这位英灵的真名,相比起英雄王吉尔加美什来说,这个大名鼎鼎的人物会令他感兴趣还不算是太过于意外,这样想着的神月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理解。
吉尔加美什却轻哼一声,然后说道:“如果只是‘王’的称呼只会得到让人不快的结果,这种凡俗的‘王’可与我口中的‘王’不同。”
“……不都是王吗?”
“你口中的‘王’指的是一个人,而我所说的是‘王’这种象征物。”
“这两者难道有什么区别吗?”
饶舌的谈话让秋山神月完全不能明白吉尔伽美什究竟想要表达些什么,不过,对于神月来说,理解吉尔伽美什这件事本身就让人无法办到。
“凡是‘人’就必然有私,无论是良善还是邪恶都归咎于个人私有的本心本性,而不应该属于‘王’的部分,而‘王’却必须摒弃这种私有,所以,想要达成真正的‘王’,一个‘人’是绝对无法做到的,因为,‘王’本身就不是‘人’的领域,而是趋向于……‘神’。”
“唔,用你这种意思来说,神权和王权必然是统一的,而对于统治国家的王来说,想做到两者的统一的确很难办到,毕竟王是人,而不是神……而做不到如此的,并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王?”
秋山神月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在他看来,吉尔伽美什会有这种论调不难理解,根据苏美尔王表来看,在吉尔伽美什之前并不是没有出现过拥有王权的统治者——
不说大洪水前的统治和基什第一王朝,单论乌鲁克第一王朝时期,在吉尔伽美什之前就有统治城邦在埃安那(乌鲁克城内神庙)的太阳神之子美什千加舍尔,而真正建立乌鲁克王朝的国王是美什千加舍尔之子恩美卡尔,其后乌鲁克的统治者是吉尔伽美什之父“牧羊人”卢加尔班达,然后是“渔夫”杜姆扎德,在这之后才是吉尔伽美什。
——但是却唯独吉尔伽美什被称为最古之王。
这并不能完全归结于吉尔伽美什拥有三分之二神血统,如果以建立真正的乌鲁西王朝算起,建立了整个王朝并且拥有太阳神血统的恩美卡尔却没有得到如此的号称。
所以,神月得出的结论是,吉尔伽美什会被称为最古之王,完全是神权和王权在他手中集中起来,在其子民心中,吉尔伽美什足够与“神”并驾齐驱,甚至凌驾于“神”,然后,诞生了“王”这种独一无二的称呼,所以,在吉尔伽美什之前的只是统治者,而不是“王”,被称为王只是后世在“王”这一形象存在之后而追封上“王”名罢了。
而以这种结论上来看,神月自然就认为,吉尔伽美什眼中的“王”是最初神权与王权集中的“王”,这种“王”自然不能一般的“王”相提媲美,应该是拥有完美神性的“王”,完全摒弃了人性这种私有的存在。
——不过,这样的存在,最后应该归属于“神”的范畴,那样还算是“王”吗?
对此,神月完全无法得出结论,神权和王权这样的存在离他实在太远,在明白“神”与“王”的关联之后,他又无法分辨“神”与“王”的区别,所以,对于“王”——如同吉尔伽美什——他果然还是无法理解这种存在。
“所以,那个女人在意图涉及‘人’不应该达到的梦想领域,甚至为此舍弃了人类的身份铸造名为‘王’的完美杰作……她的悲惨结局都是注定的,不过,只要想到她那样绝望而悲伤的泪水,就让人感到非常愉快呢……”
——啊,突然有些理解以后长大的我的那些想法了……
——也没有以前想象得那么糟糕,反而兴奋到浑身血液都在疼痛的沸腾……这种愉悦的冲动。
此刻,吉尔伽美什懒洋洋的靠在柔软的沙发上,深浅软垫中的金色发丝如同阳光般倾泻,放松着舒展着身躯,手中的洁白书页扫在腹肌上,柔和浑身如同利刃般的华厚艳丽,猩红色的眼眸半睁半合,欲睡一般的姿态,但是唇角纯粹的恶意却如同迷惑性的高大野兽,吐出的气息飞洒出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无论多少遍都百看不厌,稍稍也开始有点期待起圣杯战争的结局来了。”
秋山神月紧紧蹙眉,目光落在吉尔伽美什的侧脸上,看着如同刀刃般的薄唇上讥诮的恶意微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有些却不自觉的开始盘算起来所有的计划——
就个人而言,神月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完全是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加入圣杯战争,在此之前完全不知道圣杯的存在,所以想要短时间内在魔术上得到什么成就,然后在圣杯战争凭借这一天分与那些传统的魔术师们比拼完全是自找死路,如果正式上场让其他御主知道自己的存在的话,=一眨眼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
黑魔术师这种存在……怎么样想对普通人来说都很可怕吧。
神月小心谨慎,也很惜命,不会以卵击石,而且,用自己的弱处去跟别人的强项拼命怎么看都是愚蠢的行径,所以,神月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出现在其他御主面前,而是采用高科技的监视手段在暗处目睹其他英灵们和御主们的厮杀,直到最后一刻,让准备在暗中的狙击手们击杀最后一个敌对的御主——
——不过,这样的计划,在Archer的干扰下,不会让人发现自己的存在吗?
神月眯了眯眼,目光从吉尔伽美什转移到灯红酒绿的大街,对应着落地窗前自己的虚影,微微撩起自己的发丝,视线最终停顿在黑色羽翼状令咒上,不安般一瞬间消散,绝对可以的,随便Archer对什么英灵感兴趣都好,只要Archer不暴露他的存在……
……圣杯一定会在他的手中!
作者有话要说:撸毕业设计中,更新可能会有些慢,请大家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