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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离结界中校园显得空旷寂静属于正常的范畴,但这些突然冒出来的学生就有些异常了,毕竟结界所使用的原因就是为了隔离出来,那么,再往这个隔离而出的异度空间中放入学生就有些本末倒置了。所以说,幕后的黑手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这样的疑问在绫香的脑海中出现,她透着眼镜的神情中闪现出一丝忧郁,尚且疲软的身体挨靠在阿尔托莉雅的肩膀上,迷茫的,不想要面对圣杯战争却不断被卷入其中,内心挣扎着,微不可闻的低语喃喃而出:“是人质……吧。”
——如果只是逃避的话,这些人会……死吗?
这样残忍的可能让绫香的脸色惨白一片,下一刻就像是会停止呼吸一般。
阿尔托莉雅紧紧皱眉,她自然也是听到了绫香的低语,然而,这个时候显然已经不是将所有顾虑都放在御主身上的准确时机,一旦身临战场,她的心就会化作一把坚韧而坚硬的铁剑,蹭光直亮,锐利无比,荣耀闪亮的利剑。
警戒的目光正在眺望,眼前所呈现的正是一队明显是被魔术所控制的学生,这些人似乎都残存着自己的慎重,偶尔发出惊恐而绝望的啜泣,而与之截然不同的,凸显在整个队伍之中,带领着这十几个学生前进的银发男孩似乎毫无神志,垂着头的摸样如同提线一扯一扯的精致木偶,走一步停一下似乎正在听从什么指挥。
……这有点不对劲吧。
脑海中某种灵光一晃而过,但是还没有等阿尔托莉雅弄清楚自己究竟抓到了什么线索,就看到令人不安的源头已经站立在小树林的边缘,身上穿着一套漆黑的长袍,侵染着的赤红纹理在上面不断波澜起伏,仿佛正在布料上滑动的浓稠鲜血一般刺目,下一瞬间,却又如同黑雾一般将身影一晃而过,穿越过整个学生队伍,走在了最前面。
“——是Caster。”绫香唇畔颤抖的说出对方的身份。
而阿尔托莉雅心中却是猛地一沉,虽然一直不想要回忆上一次圣杯的圣杯战争,但是她终究因为Archer、Caster这些上一次战争的对手而不受控制的回想起来,更加清晰的片段,召唤异界魔物的吉尔斯,使用宝具王之财宝的吉尔伽美什,一个比一个更加麻烦的对手。
先不论Archer,想要击败Caster,就必须在对方还没有召唤出那个源源不断的吞噬人类的魔物之前速战速决解决,拖得越久就越是麻烦。
然而,现在又有一个问题出现在这里。阿尔托莉雅的目光垂在浑身发颤的绫香身上,眉尖一皱,澄澈通透的琉璃色眼眸瞥过一边吉尔伽美什——
他正撑着下巴坐在临窗的课桌上,身上穿着的并不是那身金光闪烁的黄金甲胄,而是充满现代风格的黑皮夹克和简单搭配的黑色皮裤,皮衣松散着敞开,内里穿着着橙色长袖圆领T桖衫,并没有装点太多那种奢华贵重的重金属,只是在皮裤上搭着一条略长的银色锁链,整个人看起来时尚而简约。
此刻,吉尔伽美什那如同燃烧一般倒竖而起的黄金发发丝微微服帖着下垂,倒是有一种乖巧的异样错觉,但是红宝石一样蛇状竖瞳总是透着一种股不经意散发的暴戾气质,这在讥讽他人时效果尤为显著,被这样一双目光冷酷的凝视时总让人有种会拆皮带骨、连骨髓都会被榨取嘬吮的危机感。
不过,英雄王一向自持着高高在上的傲慢,就连多看一眼他人都像是一种不耐烦的施舍。
就算是同为王者的阿尔托莉雅,也觉得这个人高傲的有些过头了,然而,这种感觉在眼前这个看上去比记忆中年轻许多的吉尔伽美什身上却明显的减少了许多。简而言之,在这位少年的英雄王身上,种种本应该外放的气质都被深深的收敛起来,但是本质还是一样。
阿尔托莉雅对此深信不疑。
所以说,就算是吉尔伽美什此时表现的无辜又无害,但是阿尔托莉雅却仍旧把这个人当做远比Caster吉尔斯更加危险更加需要警惕的家伙,如此,怎么可能放心的将绫香留下独自迎战?而将绫香带上的话,她却有不得不面临必须优先保护御主的条件,怎么看都是带着一个毫无战斗力的累赘作战吧。
——两难的取决,区别只是哪个更糟糕罢了。
这便是此刻阿尔托莉雅所踌躇的困境,她有一瞬间也想过将选择权放置在自己御主纱条绫香身上,但是已经深知对方对于圣杯战争的退缩,绫香怎么样都不可能会选择正面迎战,只会躲避后退,所以,在御主对圣杯战争产生战斗的觉悟之前,阿尔托莉雅无论如何也不会将选择权放在对方身上。
但是,这样迟疑下去也不是办法。
此时,Caster如同猛兽一样的捕捉猎物的眼眸突然向上望去,精准的对焦在阿尔托莉雅一行人所在的教室窗户前,脸上带着一种让人觉得困惑不解的笑容,并不是面对敌人所应该发出的笑,而是一种故友重逢般真挚的喜悦,无暇的微笑像是为这一刻而情真意切的感动着。
在绫香和吉尔伽美什都觉得意外的时候,Caster做出了令人更加费解的行为,他恭敬的底下了头,就像是臣子觐见君主一般态度殷勤又热切的对着阿尔托莉雅行礼。这对于身为魔术师的英灵而言,对敌如此礼节着实不可思议。
“我来迎接你了,圣女殿下。”Caster噙着激动的眼眸激动的凝视着阿尔托莉雅,似乎眼中只能看到阿尔托莉雅一个人一般,浑身上下都表示出一种夙愿得偿的满足神色。
“……Sa、Saber,你认识这个人吗?”绫香像是被Caster弄得有些神经过分紧绷,她紧张的抬起手指抓住阿尔托莉雅的手臂,疲软的身体似乎已经恢复了许多,但是还是有些畏惧的紧靠阿尔托莉雅,开口悄悄的提出疑问。
阿尔托莉雅抿住下唇,一脸严肃的冷峻摸样似乎还沉陷在难办的选择之中,开口有些随意的说道:“不,他只是认错人了。”
听到这一番对话的吉尔伽美什偏头看了过来,眼底的若有所思闪现而过,然后插口自然的问道:“你怎么确定Caster是认错人了?你认识Caster?”
阿尔托莉雅沉默以对,觉得没有必要跟吉尔伽美什解释这些。
而绫香对于自己提问的答案也并不是很在意,时刻关注着Caster那边的情况,无所察觉的的打破僵硬的气氛,惊呼着喊道:“那边!Saber!应该怎么办?”
事实上,阿尔托莉雅也察觉到Caster那边的情况转变,一直等待在教学楼下的Caster吉尔斯伸出手来抓住了身边的银发男孩,男孩垂着头的摸样让人看不清究竟是怎么样的表情,然而提在半空中的双腿开始挣扎一般晃动着,浑身似乎陷入了一种濒死的恐惧颤抖中,这让人不由心惊。
“不要这样!快住手!Saber!”
绫香的眼眸骤然一缩,回忆起曾被当做活祭品的画面,似乎已经想象到男孩鲜血直流脑浆飞溅的恐怖画面,为了圣杯产生的无数受害者就在眼前,那种噩梦般的记忆重新复苏,将残忍和血腥蹂躏成骨架,活祭品成为圣杯流淌的必要血液,这便是圣杯,黑暗的圣杯战争。
——“总有一天你也会参加圣杯战争。”——
——没有办法逃避的,她注定了的死亡期限。
绫香痛恨自己这种时刻的恐惧和绝望,但是她的内心却迟迟踏不开那一道坎,只能龟缩在原地,渴望着甩开这样的圣杯战争,明明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并不是像姐姐那样的天才,那种事情本来就不应该找上她,她应该像是那些普通人那样过着平凡的生活,而不是这样,而不是现在这样……
阿尔托莉雅并不知道绫香此刻的绝望,但是在听到绫香希望自己制止眼前惨景的那一刻,完全的抛弃了所有的迟疑和犹豫,不可否认的是,她这个时候和绫香一样不希望看到牺牲者的出现,而是如此幼小而无辜的孩童。
并没有没有遇到过,曾经在战场上也看到过无数幼小的骸骨,这对于不断征战的亚瑟王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的场面了,战争总是会带来牺牲者,阿尔托莉雅无比确认这一点,也深知在拯救不列颠的同时,她已经背负了无数敌国的血命。
但是,并不能因为而对于一条鲜活的生命而熟视无睹。她深深牢记着,牺牲在所难免,但战争是为了得到和平,而不是渲染暴虐和卑鄙的场地。
所谓的人类,在生死的边缘会蒙生无比丑陋的欲`望,奸、淫、掳、掠者从不缺少,这些人类会成为没有原则的两腿野兽,变成战场上侵染鲜血的恶魔,但是,也正因为如此,人类深陷地狱之中也必须活着走下去,就算是多么卑微的姿态,也可以用一种高贵的本质生存下去。而骑士就是如此的证明。
大义凛然、器宇轩昂,战场上所闪耀的光辉总是会挽救那些即将被*和血腥所诱惑的灵魂,而骑士王就属于属于其中的一道最为鲜明的旗帜,远比任何人都要冷酷,远比任何人都要仁慈,也远比任何人都要高贵圣洁,这便是独属于亚瑟王的光辉。
所以,无关圣杯,此刻,驱使阿尔托莉雅的并不仅仅是绫香的愿望,而是她本身的原则,希望战场不被Caster这种堕落的恶鬼所侵蚀的责
作者有话要说:简而言之,就是阿尔托莉雅为了绫香(雾)一时冲动去战斗了,以及这是一个令(喜)人(闻)悲(乐)伤(间)的决定,前面是以及成为变态的吉尔斯元帅,背后是即将成为痴汉的跟踪狂闪闪,幕后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父控莫德雷德,表示Saber,为你鞠一把辛酸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