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进入你胸前,染红了期限,你安详的表情,刻下半生的伤,不化解……
还记得那次遇见,迷失了爱恋,还记得那次相约,迷茫了信念,想与你共渡一万年的极限,不毁约,不忘却……
幽幽的殿堂已无人烟,然而,座椅上的黑宝石却闪着它独特的光芒,轻轻地一声响声后,自里头骤然传来了大笑。
“轩辕帝姬,你真可怜——”殇狂大笑道:“你坐上了这王位又如何?你成了天下之主又如何?你将我囚于此,甚至如此逼迫风倾又如何?能证明什么?这能证明什么!”声音回荡,带着藐视一切的狂傲、讥讽和不屑一顾。“这只证明了一件事罢了——你只是一个失败者!一个失去了挚爱,且永远不会得到她宽恕的可怜男人罢了!你真可怜!真可怜啊——哈哈哈哈哈……”
宫殿外,轩辕帝姬脸色漆黑,狰狞着宛若恶鬼的狞笑,令人惧怕三分。但他却没有进去辩解什么——因为,这是事实。
城楼上的那一眼,即使阻隔了那么远的距离,他依旧清晰而明了的感觉她带着恨意的眼——宛若利刃,同样的瞬间,同样的地点,刺入他心间,鲜血淋漓!
痛彻心扉的何止他一个!
他们三个男人,一个看着最爱的女人死在他怀里而无能为力;一个亲手将剑刺入她体内而浑浑噩噩;另一个……亲手策划了这一场杀戮,亲手将她埋葬!
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看着她眼底的疼,她诉说的爱意和仇恨,亲手抱着那冰冷的尸体,没了呼吸,没了血色的容颜……
凤曦——你真残忍!让我们亲眼、亲手送你离去!
让我们活着,然后独自品尝各自种下的苦果!
这世上,有那个女人,会比你更残忍?
轩辕帝姬扯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幽幽想着:应该……没有了吧?否则,他为何只是对她如此宽容呢?
“王。”一名婢子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跪在地上说道:“夜色不早了,你该就寝了,明日还要早朝。”
“恩……”淡淡的应了一声,轩辕帝姬收敛起心头所有的思绪,恢复面无表情的状态,风度翩翩的转身离去,宛若优雅的贵公子一般,引人侧目。
畅天阁,炎媚所在。
“王,驾到——”一声尖锐的叫声响起,炎媚原本平静的脸色骤然被打破,一片死灰的惨白,哆哆嗦嗦的起身想要迎接,却如同乌龟一样缓慢。
所有人都知道,十年前凤后为了对抗魔族上了战场,然而所有人也都知道,凤后死在魔王之手,风大将军也是中了奸计,至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王痛失王后,震怒之下,不顾百官阻拦硬是上了战场亲自监督作战,此战争一战就是十年,华夏以微薄的优胜获得了胜利……
然而,炎媚又怎会不知道其中的隐情。
凤曦并非战死沙场,而是甘愿赴死;魔王爱着凤曦,因她的死而彻底癫狂,不顾一切,引动两败俱伤之法,耗战十年,最终失了手,被轩辕帝姬毁了身躯,灵魂禁锢在封魂石内,若无意外,永生永世都不可能再现尘寰。一世大将风倾也在那那场战争中失去了踪影,轩辕帝姬耗尽一切,至今仍然一无所获……
大门骤然大开又关上,炎媚骤然自回忆中惊醒,脸色更加难看,赶忙低头跪倒在地,“王……啊……”才出了一个字,便被轩辕帝姬狠狠一脚踹到一边,捂着肚子呻吟。
“疼吗?”轩辕帝姬温柔的问道,那温柔似水的声音却让炎媚身子都得更加厉害,卷缩着身子直摇头,连忙出声:“不不不……不疼!”声音尖锐,像是遇到了劫色的强盗般,惊惧、慌乱、无措。
“自然,本王下手可是很有分寸,很疼,但绝不会伤了你一份……”轩辕帝姬蹲下身来,一把撕开炎媚的衣裳,刹那扒的精光,冰凉的宛若死人一般的手轻触刚刚被他提过的地方,连快乌青和红肿都没有,不由让他满意的笑了笑。
随即毫不留情的又是一巴掌落下,清脆的巴掌响彻整个宫殿内,炎媚被打的头都撇到一边,然而脸上依旧没有一丝伤痕。
“这些,这么够……”轩辕帝姬呢喃:“怎么够!”突然,语气发狠,边打边暴戾的发泄。“怎么可以够!怎么能抵消我现在所承受的一切!你知不知道,当你用着计谋让凤曦出了王宫,一路畅通无阻到达边关,我所经历的!”
“我原本不想对你怎么样的!毕竟你和凤曦身上流着一半的血液是相同的!因为这一半的血液,我可以娶你,给你一个名分!一个庇佑!但也仅仅只是只是如此!所以,当你怀上别人的孩子我可以容忍!可以视如己出!可以毫无保留的疼爱!但是,你忘了!”
“这一切的前提是——你是凤曦的姐姐!一个她父亲唯一剩下的的骨血!当你害死她以后,当我失去她以后……所有的一切,都不会相同了!”尽情的虐打着,轩辕帝姬嗜血般的出手,炎媚宛若一个破布娃娃般任由轩辕帝姬摆布,连疼都喊不出来。
每夜的这个时候,无穷尽的折磨足以让她崩溃!
然而这一切,不过是假象罢了——
看似诡异的拷打却没有伤疼并非如看上去的那么不可思议,只是,恢复的能力太咋舌,太迅速……让人错以为,轩辕帝姬没有出手。
这转瞬就复原的身子每每让炎媚如此憎恨和痛苦!
正因为如此,轩辕帝姬病态的虐打她,将心头所有的喜怒哀乐疼都发泄在她身上——因为她死不了;因为她也是造就了如今这场面的祸首其中之一,还因为……她是炎媚!
恶毒的话语骤然飘散出一句绝望的呢喃,却宛若嘶吼,定在灵魂上的誓言般无法忘怀:“曦儿,你只是我的,我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
与此同时,夜色深浓的世界另一端。
一名衣衫褴褛、面色污浊,浑身恶臭的男子一步一步的往山岳走去,眼底的流露的情感深邃而浓烈,就在他要靠近的时候,森林里,骤然窜出一名带着两个孩子的少妇,站在男子面前。
依稀美丽的容颜如今已是一片憔悴和苍白,她站在那里,一身的疲惫难掩,却背脊直挺,对那宛若乞丐的男子轻声说道:“风倾,你终于来了。”
风倾仰望山岳的视线不情愿的移到少妇身上,眼眸那深刻的情感刹那如化为空白,一片空洞和虚无。
“是你啊……”嘶哑的声音有些语调不清,仿若续集未曾开口说话一般,风倾骤然咳嗽起来,边咳嗽便问道:“你……你怎么会知道这里……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你睡梦中我曾经我听到的。”少妇淡淡道。
“我们也只有在新婚之夜同床共枕过,还是因为无奈……”风倾还未说完,少妇便打断了他,直言道:“对,就是那次!”
风倾眼底露出一抹茫然,因为他绝不是那种睡了后会多嘴的人……
“我就是知道!”少妇昂头说道:“因为我动用了血脉之力,让你倾吐了你梦中的话语,然后得知的这里!”
眼底恍然,风倾平静,不,应该说死寂下来,整个人诡异的没有任何波澜,一片死水,语气飘渺淡漠道:“你找我做什么呢?献给王戴罪立功?”他用尽十年时间一步一步靠近了这里,用十年的时间的给自己惩罚他自己,也用十年的时间想清楚了一件事!
他已经确立了目标,其他的都静不重要了。
“风倾,别忘了这是你欠下的债!我是你妻子!”少妇听着他这话,不由尖锐道。
“不,我不欠你,我只欠一个人,但那个人却不是你。”风倾在少妇发脾气之前,淡漠的说清楚。“我一开始以为我欠你的,毕竟按着父亲的愿望娶了你,却没有给你妻子该有的一切,甚至一直让你独守空房整整百年有余。空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耗费你的青春,陪着这样的我过一世。”
“那你就该把这笔账还清!这是你欠我的!”少妇闻言,不由怨恨的看向他,理直气壮的大声要求。
风倾静静地转而看向有些怯怯的双生子,淡漠着回应:“是吗……那么,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这两个孩子是谁的吗?”
少妇骤然瞪大了眼睛,眼底闪烁的光芒不是愤怒,而是诧异和……心虚。
“你你你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不是吗?我们从未同过房,怎么可能会有孩子……”叹息的说着,风倾眼底的华光明灭着,这或许是他作对的唯一一件事。正因为如此,他才能有勇气在失去凤曦以后,踏入这个最初的山岳——以他还干净的身子!
“你胡说!这孩子是你的!那天你喝醉了……”少妇尖声说道,风倾却骤然打断她接下来的话,说道:“但是,我最后还是将你推开了,离开了屋子,不是吗?”
“你知道!”少妇冷冷吸口凉气,脱口道,随即捂住了嘴,但为时已晚。
风倾再也没有看少妇一眼,越过她,走入了山林,消失了踪迹。这一切,他都不感兴趣了……
那个梧桐树下,手腕流淌的血液飞快的滴落在泥土里,沉寂在深处,风倾一身崭新的衣袍,干净的站在侧身,抚着树干,亲昵的宛若情人,低低呢喃:“曦儿,别怕,我来陪你了……”
“是,你不欠我,只是我欠你罢了。”
“这一世,你把债还了没关系,这次,轮到我来把欠你的,通通都给你。”
如诉如泣的声音飘散开来:“不要……走太远……”等等我,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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