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希泉把染血的纱布换下,洒了药后熟练包扎。再和绯瑶聊了一会后也就离开了,昏暗的烛火下,整个房间特别寂静而鬼魅。
“唉……”月希泉最后看了一眼那个空旷的房间里,不自觉带了三分寂寥的人,心里有些难受。
“叹息什么?”身后,被温暖的怀抱拥住,月希澜在耳畔低低询问。暖暖的湿热气息喷在耳后,以及颈间,痒痒的,却暖入心间,使的整个身子有溢满了这种温暖。
“我虽然很希望瑶自己包裹的外壳破碎掉,能真正融入,成为这里的月绯瑶,流月国第四的绯玉公主……可是,并不是以这种方式啊!”月希泉喃喃叹息,苦笑道:“从来,都是这样……能将她的理智彻底剥离的人,为什么到了这里性质依旧不能改变呢?”
“我以为,我跟着就好了……瑶看着我的幸福,也许哪一天也会突然疲惫和厌倦,想要依赖,想要休息,想要和我一样……有某个人相陪相伴,不是孤孤单单的来,到最后,还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走……那样的话,那样寂寞的一生,我绝不会认同!绝不!”
“葛军……我也恨着他,但如今已经不一样了,可是,又一样了……瑶她或许想改过,却从未改变过,是我的痴心妄想吗?”低低的自问,月希泉越发忧伤和难过了。把头埋进月希澜的胸怀,抑郁不已。
“不,她确实改变了,因为你,若真是只有憎恨,她不会迟迟不去报复,能拖到现在,证明你里成功进了一步,只是,想要彻底改变,并非一夕的事,泉,你要多点耐心……”一切,都会如你所愿的。
月希澜一边安慰怀里难过不已的小人儿,一边安抚她的秀发,声音温柔到能让人发软,脸颊发烫。
即使不能,我也会将其变成可能……
屋外,看着一男一女相拥的亲昵姿态,自然而然,在正常不过。绯瑶嘴角弯上的弧度似乎越发无力了,苦涩也越发鲜明了。
泉,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那个人是我心中的毒,心中的刺!不去弄掉,我永远无法新生。就算我愿意放弃仇恨,他也不会放过我——与其被动处理,还不如主动出击!这样的我,染满血红无法褪去的人,与你不同,怎么可能拥有,你说的幸福?
幸福,会是什么颜色呢?绯瑶混乱的自问,心里堵着一口郁气无法纾解,又该用什么形容呢?那一定,是我想象不出来,也看不到的风景吧……看着越走越远的两道影子,她不仅叹息出声来。
“看你这副郁郁不乐的样子,怎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我是不是错过什么了?”身后,男子的声音骤然划过。宛若一道惊雷,震得绯瑶全身僵硬,反射条件的转身倒退,摆开架势,戒备望去……
“你来干什么?炎煌——”待看清楚来人,绯瑶越发戒备了,没好气的出声。
“你到大夏,好歹我也算是小半个主人,当然来仅仅地主之谊啊。”一样的面具掩盖容颜,看不清真正意图,语气散漫,过分的随意,让人猜不透其来意。
“少来!会有人半夜三更的闯人家屋里来,只是为一尽地主之谊?你以为我会信你这只狐狸的鬼话?”绯瑶不屑的哼哼,“别把我当三岁小孩。说吧,难道你现在要提出第一个条件了?”
“哈哈哈哈……”炎煌闻言轻声笑了笑,“多日未见,脾气见长啊,嘴上功夫越发厉害了。”一双未遮的眼底真真切切流露出一丝不容怀疑的愉悦,显然心情真的很好。与绯瑶相反,她的心情相当恶劣。
“我也只是听到上面的谣言,没事过来看看而已,真的没什么其他的事,就是无聊……”炎煌说的诚恳,绯瑶被这话气的脸色青黑,一句骂人的话顿时噎在喉咙口,憋着难受。
感情她闹出来的事在他看来就是一场戏?!绯瑶气得咬牙,这个混蛋!
“咳咳……还有……”看着前方脸色不好,随时都有可能发飙绯瑶,炎煌自觉闭嘴。假正经的咳了咳,终于把话题带上正规,说:“我要你答应我第一件事:如果大夏发生内讧,请务必站在太子这一方。”
果然如传言说所,凤心阁与大夏太子交好?或是,炎煌就出自大夏皇室一脉?!
“我代表不了流月。”一句话,绯瑶变相拒绝,故意扭曲话语里的意思。
“我没说流月,只是说你。”炎煌好脾气的纠正,也不介意绯瑶的坏心眼,郑重重复一声:“这个是你答应的地方范围之内,可容不得反悔!”
“大夏自己内讧,你为什么把我这个外人牵扯进去?不怕我到时候做鬼吗?”绯瑶噎住,随即觉得难懂和稀奇,看向炎黄的视线特别诡异。“我可是别国的公主,最终站在的始终是流月这一方的,你就不怕我把大夏最后变成流月的附属国,或者直接吞并?还有,你干嘛一副全权不理的样子,不会是让我当白工吧?!”
他这个本土大夏之人,有可能是皇族成员的人,竟然会找她一个外人与其太子合作?这事真是诡异啊,不解啊,没可能啊!
有什么阴谋?
“大夏若真成为流月的附属国,或吞并,我可不认为大衍和昭和会袖手旁观。这可不是流月强盛的机会,而是催命符了。”炎煌低低轻笑而起,一句话,顿时让绯瑶说不出来。
“再说,我也可不能参与大夏***人的战争里去。这是我们的规矩,不能随意破坏,但我仍然希望大夏的下一任皇帝是太子。因此,才会找上你。”炎煌含糊解释,绯瑶却听得越发迷糊不解。瞪着炎煌,后者却无动于衷,任由她瞪,直到她自己双眼发酸,发干,无奈收回。
“为啥是我?你也知道,如今我和太子为了这谣言关系不会太好,我何德何能啊。”绯瑶仍然不死心,想要推拒。开玩笑!自古改朝换代都是血流成河,阴谋诡计不断,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她很乐意看戏,可不想入戏,去凑这等热闹!
论阴谋,她这个从小打到没玩过的新手,会斗得过这些一出生就开始算计了的古人?她可没这个自信,唯一的感想就是——她会被直接吞入腹中后,还感激别人帮人数钱的!
绯瑶想不理会,但某人却不怎么想。
“正因为这样,别人才不会想到嘛。”炎煌的理论,同时还大力点头,一本正紧的说:“这样正好不是,谁也想不到和云岚侯,太子一脉闹翻的绯玉公主会支持太子不是,很好的掩护啊。”
绯瑶眼一黑,差点呕死。霎时欲哭无泪,有一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无力感。她这算什么?作茧自缚?
老天,你别这么玩她吧!
绯瑶与炎煌第二次交锋——绯瑶垂头丧气的再次是输,根本无力反驳;炎煌翘高唇角,再次无声获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