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子戚哥，你要是碰上自己喜欢的女人，就结婚吧！我姐姐……是她命不好，这种罪，我们自己受就好了，没道理再拖累你。睍莼璩晓叔叔阿姨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虽然他们嘴上不说，不过姐姐这样耽误你，他们也一定是有些恼我们的。”
“我有分寸。”卫子戚说，些微不悦。
他若不结婚，不会因为叶念安货叶家，他若结婚，那是他想。
叶念如听出他的语气不太对，立即收声不再说下去。
卫子戚又看了会儿叶念安，不过叶念安一直昏睡不醒，什么时候看都是这么一副样子，再看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卫子戚就想走了膈。
看看表，也是快到了晚饭的点儿，便说：“你还要继续在这儿吗？”
“呃？我——”叶念如被卫子戚问的有点儿不知所措。
卫子戚这种问法，让她怎么说止？
说要走，好像没什么姐妹情似的，可是不走，摆明了卫子戚就是会扔下她自己走。
卫子戚看出了她的纠结，撇撇嘴：“行了，也到了晚饭的点儿，我带你去吃饭，然后送你回家。”
“嗯。”叶念如如释重负的点头。
临走前，叶念如又握了握叶念安的手：“姐姐，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说完，两人出了门，卫子戚停下脚步：“念安的主治医生在哪儿？”
“子戚哥，你是要去见他？”叶念如问。
“嗯。”卫子戚点头，“找他了解一下情况。”
“他现在应该在办公室里，刚才他才去病房看过姐姐。”叶念如说道，领着卫子戚去了朱成章的办公室。
朱成章正在写报告，听到敲门声，头也不抬的叫了声：“进来。”
听到开门声，他这才抽空抬头，一瞧是卫子戚，连忙站起来，迅速的绕过办公桌，便恭恭敬敬的叫了声：“戚少！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念安，她现在情况怎么样？”卫子戚问，无视朱成章脸上的热情。
朱成章看了眼叶念如，说：“叶小姐的情况已经非常稳定了，身体检查各项指标都没有问题，按理说她也不会一直这么睡下去，不过这种事情，谁也说不清楚，很多东西医学上也无法解释。”
“像叶小姐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先例，不过醒来的例子不多，大多数都——”朱成章为难的看了卫子戚一眼，“所以，能不能醒还是要看叶小姐的造化。”
“不过她现在身体是健康的，这也为她打下了比较好的基础。”朱成章看着卫子戚不怎么愉快的脸，赶紧补充。
显然，从朱成章这里也问不出什么好答案，卫子戚就懒得再待，带着叶念如走了。
他绕了点儿路，带着叶念如去了“王朝”。
“王朝”位于T市的总店他去过几次，装潢和B市的一模一样，显然老板也不想让客人觉得自己被区分开。
毕竟B市的大佬们，可是比T市的要多得多。
进了“王朝”，钱经理便引着他们去了他的包间，卫子戚连卡都不需要出示，客人的身份到了一定的份儿上，那张脸就已经是VIP卡了。
卫子戚点了几道菜，没问叶念如喜欢吃什么，点的也不是自己爱吃的，反而是卫然爱的，不过这些叶念如并不知道。
服务生退出去之后，叶念如拢了拢头发开口：“子戚哥，你最近很忙吗？”
卫子戚喝了口茶，杯子还在嘴边，挡住了他嘴角的嘲讽弧度，只露出了挑高的眉毛。
“怎么，有事儿？”他放下茶杯问。
叶念如连忙摇头：“不是，只是……你有好一阵子没来看姐姐了。”
“哟，你这是在怨我？”卫子戚轻嗤了一声。
叶念如眼睛圆睁，连忙摆手，慌乱间把手边的杯子给打翻了，矿泉水洒了出来，顺着桌面流到桌边，洒到了地上，还有一小部分沾湿了裙子。
裙子被水黏在腿上，把里面大腿的曲线都露了出来。
她连忙拿纸巾去擦拭裙子上的水，裙子已经被水沾的透明了，原本湿的并不大，可因为用纸巾一擦，水渍便扩散成了巴掌大。
叶念如又准备去擦干净桌面，这时服务生已经进来收拾，她便停止了动作。
服务生收拾妥当离开后，叶念如红着脸，头皮烧的厉害。
“子戚哥，我不是怨你，你别误会。”叶念如紧张地说，就怕他不高兴，“我只是想，如果你能跟姐姐多说说话，或许她就能醒来也说不定。毕竟，她最在乎的就是你啊！”
闻言，卫子戚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心脏不舒服的发拧，又喝了口茶，脸上的不悦也淡了。
“我知道了，最近很忙，忙完了我会经常过来的。”卫子戚说道。
听到他的保证，叶念如开心的笑开。
饭菜上来后，叶念如吃了几口，捻起纸巾在唇上压了压，纸巾便沾上了淡淡的唇膏印和一小圈油渍。
“子戚哥，我听说……卫然已经有一阵子没去学校了，她病的厉害吗？”叶念如试探的问。
“还好，就是发烧，只不过一直病病好好的，有点儿拖拉。”卫子戚说道。
“我应该去看看她的。”叶念如不好意思的笑笑，“但是我在学校里，也没怎么跟她说过话，所以如果去看她，也会挺尴尬的。”
卫子戚指尖随意的蹭着茶杯壁，淡淡的来了句：“卫然在学校里没什么朋友吧？”
叶念如怔了一下，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便说：“她是不怎么跟人交往，在其他学生看来，她的身份有点儿特殊，既不属于学子班的那些，又不真正属于世家这些，她一个人在夹缝里，也挺难的。不过她倒是有个挺好的朋友，叫陆南希的，除此之外，她跟别人就没什么交往了。”
说完，叶念如又迟疑了一下，想到了齐承积：“前阵子我听说她跟齐承积……挺好的，大家都在传他们在交往，不过齐承积出国了，估计谣言也会退了。”
卫子戚笑笑，没说话。
叶念如又说：“我会看着点的，如果卫然愿意，我也挺想跟她交朋友的。”
卫子戚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吃完了饭，卫子戚就把叶念如送回了家，不过他没进门，看着叶念如进了家门就开车走了。
叶念如一进门，岳品莲就走了过来，看着叶念如换拖鞋，在一旁说：“不是去看你姐姐了吗？怎么那么晚回来，吃饭了吗？”
“吃过了，在医院里碰到了子戚哥，他就带我去‘王朝’吃了饭，然后送我回来的。”叶念如换了鞋，拎着包走到客厅。
她把包往沙发上一丢，便“噗通”一声跌坐在沙发上，疲惫的往后靠。
“子戚送你回来的？”岳品莲脸色立即亮了起来，“你这孩子，不回来吃饭也不说一声，我们还等了你好久，你爸都不高兴了！”
叶念如横了她一眼，说道：“子戚哥请吃饭，我不得赶紧的啊？哪里会拒绝，再说了，当着他面说在外面吃饭，不回来吃了，这多不合适，家里有晚餐等着，我还和他出去吃，好像我巴着他似的。”
“也是。”岳品莲点点头，“对了，你说他送你回来的，他人呢？”
“他把我送到门口就走了。”叶念如有些失望的说，“我都没来得及邀请他进来。”
岳品莲拍拍她的肩膀表示理解，这时，叶德江从书房走了出来。
岳品莲一见，忙转了话题，握着叶念如的手：“念如，你姐姐怎么样了？”
叶念如也瞥见了叶德江的身影，便忧伤的说：“还是那样子，就是不醒，医生说姐姐身体的各项指标都正常，身体健康得很，可是就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不醒。”
叶念如红着眼眶说：“姐姐在那儿躺着，看上去特别安详，就像睡着了一样，谁见了都想不到她……她是一直睡着不醒的。”
岳品莲挤出了点眼泪，从桌上抽.出纸巾擦着：“这可怜的孩子，怎么命就这么苦！”
叶德江走过来坐到对面，红着眼眶，也顾不得生叶念如的气，声音沙哑地说：“医生有没有说念安什么时候能醒？”
叶念如悲哀的摇头：“医生的话，还和以前一样，那意思，就是全凭运气。他们也检查不出来，奇怪姐姐一切都正常，可为什么就是醒不来。我去跟姐姐说说话，她那么安静，好像我小时候一样，我对她说，她就一直听。”
叶德江嗓子眼儿发酸，他横着手掌搓了下脸，把眼框里的泪搓到掌心上。
“爸，你别难过了，姐姐一定会醒过来的。在那里，姐姐被伺候的挺仔细的，我去看她，姐姐看着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姐姐平时最爱漂亮了，她在那儿和以前没什么两样，皮肤也一样那么好，所以你也不用担心，我相信姐姐一定会醒的。”
叶德江无言的点头，显然听不太进去这安慰的话。
叶念如吸吸鼻子，换上了一副轻快的语气，说：“对了，爸，今天子戚哥去看姐姐了，正巧我在那里，就碰上了他，从医院出来，子戚哥带我去吃了饭，所以我才没有回来吃饭。”
叶德江现在也没有心思去在意这些小细节，整副心思都放在自己可怜的大女儿身上。
听说卫子戚去看她，便冷硬着声音说：“哼！难得他还记得有念安这个人！他都多久没去看念安了？”
“爸，子戚哥他最近是忙了，才没有去看姐姐，他跟我说，以后会经常过去，跟姐姐说说话，说不定姐姐听到他的声音，就醒了呢！”叶念如帮卫子戚说着好话。
“哎！”岳品莲在一旁抹泪叹息，“也不知道念安什么时候能醒，卫子戚能等她多长时间？要是她一辈子不醒呢？再等个几年，卫子戚失去了耐性，可怎么办？”
“爸，妈，我跟子戚哥说，不要等姐姐了。”叶念如低声说。
叶德江脸色一寒，不悦的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爸，你先别生气，听我解释啊！”叶念如把她跟卫子戚说过的话，都说了一遍，才说，“我是这么想的，子戚哥不是那种会受人威胁的人。他现在对姐姐有愧，所以对咱们家还不错，可是他这份儿心，又能维持多久呢？”
“其实姐姐还会睡多久，我们都不敢肯定，倒不如现在说了让子戚哥觉得舒服些，觉得我们体谅他，我想，就算他的心是铁打的，可也会因此有点儿裂缝吧！”
听了她的解释，叶德江的脸色缓和了下来，点头赞许：“你这样说，倒是不错。”
“德江！”岳品莲突然叫道，“这要是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万一念安再要好多年才醒，卫子戚现在就二十六了，他父母不会让他太晚结婚的，充其量，也只会再给他四五年的时间。”
“到时候，要是念安还不醒，我们不如让念如试试？到时候，念如也成年了，不管怎么说，卫家总不能不给咱们家一个交代吧！”岳品莲说。
“妈！你说什么呢！”叶念如慌张的看了眼叶德江，见他没什么表示，又说，“那时候我也才上大学，哪能这么早结婚啊！”
“结婚哪会嫌早，你都十八二十了，那也到了结婚的法定年龄！像咱们这些家族，彼此联姻还不都是从小就定下了，可没有嫌早这一说！”岳品莲说。
叶德江也把这话听进去了，倒是点头认真考虑起来。
虽说他也心疼叶念安，可毕竟叶念安现在一直卧床不起，家里会好好照顾她，但毕竟生在家族里，总得有点儿贡献。
跟卫家联姻就是其一，可现在叶念安显然能不能醒来还是未知的，不能把希望压在她身上。
可是，又不能白白浪费了这么个机会，虽说把男人给了叶念如，对叶念安有点儿不公平，可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将来万一叶念安要是醒不过来，那就只能依靠叶念如了，总不能把这个机会放过。
要是叶念安醒了，好好跟她说说，也希望她能理解。
不过有一点，叶德江还是不敢肯定：“可卫子戚这人，脾气就连他父母都把握不住，要是他不乐意呢？他不乐意的事儿，可没人逼的了。”
“这点我倒是不担心，从来联姻的，有哪个是真是有了真感情才结婚的？要么就是婚后培养，要么就是夫妻各玩各的，男的把真正喜欢的养在外面。这一切，不都还是要以确保家族利益为前提吗？”岳品莲分析着。“就算卫子戚的脾气再阴气，可对于这点，他是明白的。我想，他也从来没指望会跟自己喜欢的女人结婚，不过我倒是怀疑，他这人到底能不能真的爱上一个人。”岳品莲嗤笑了一声。
“所以，难为的反倒是念如。”岳品莲转脸看向叶念如，“念如，你挺喜欢卫子戚的吧？”
叶念如脸微红：“以前……是姐姐喜欢子戚哥，所以我连想都不敢想，从来没想过要跟姐姐争。可是子戚哥那么出色，说我不喜欢他是骗人的。”
她娇羞的微笑，垂眼细声细气的说：“如果真的能嫁给他，我自然是愿意的。”
刚说完，叶念如又略显慌张的抬头，紧张的看着叶德江：“爸，你放心，如果姐姐醒来了，而我还没有嫁给子戚哥，我不会跟姐姐争的！会成为子戚哥妻子的，还会是姐姐！”
她微微的低下头，绞着手指：“不管是什么，只要姐姐喜欢，我永远都不争。”
叶德江叹口气，歉疚地说：“念如啊，你姐姐她……挺可怜的，所以我有时候会偏着她，我也知道，一直以来都让你受了不少委屈。”
叶念如无声的摇头，可这样看起来却更加委屈。
叶德江也难得的脸色和蔼：“念如，这一次，就算是你姐姐醒了，一旦决定你跟卫子戚结婚，那就不会变，你就一直都是他的妻子。这一点，我跟你保证！”
“爸，我没关系的！”叶念如使劲摇头，“就算——”
叶德江打断她：“不要说了，就这么决定了，你也不要再推辞！”
岳品莲红着眼，握了握叶念如的手，一副感动的说不出话来的样子。
“念如啊，虽然你对嫁给卫子戚没有意见，但是一旦嫁了他，你恐怕就要受委屈了，就卫子戚那脾气，谁能受得了？你能忍受他在外面找女人吗？”岳品莲问。
叶念如只是迟疑了一小会儿，下定了决心的咬牙摇头：“我不能忍，但是我想嫁他，结婚后怎么样，现在还不知道呢！如果他去找女人，我会努力……不让他去找！我会努力成为他喜欢的！”
叶念如的话，让叶德江惊了一下，他神色有异的说：“念如，我没想到你对卫子戚的感情有这么深了。”
叶念如心突了一下，低下头目光飘忽，紧张的等着叶德江的反应。
可她没等到回复，再抬头时，只看到叶德江离去的背影。
……
……
卫子戚把车停到门口，熄了火，没了发动机“轰轰”的声音，院子立即显得特别的安静。
他下车后，没有多想，只是下意识地抬头，发现卫然的窗户，隔着窗帘透出了浅浅的昏黄灯光。
卫子戚慢慢的收回目光，心情有些沉。
他没按门铃，自己拿出门卡刷了卡进去，客厅里没人，就连小莲都不在。
让他惊讶的是，以为林秋叶会在这里等着他跟他算账，却没想到现在不见人影。
客厅里给他留了灯，天花板上大大的水晶吊灯，以及周围的射灯，把客厅照的特别亮。
连接着客厅的餐厅灯也亮着，隔着餐厅的厨房想着热油“滋滋”的声音，浓浓的牛排胡椒的辛辣香味儿从厨房里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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