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认得她,我认得这个小姑娘!”
突来一声的惊呼声,立即引起众人注意力,大家纷纷往最顶层,站在绛颜对面的走廊上的壮汉看去,只见他是满脸欣喜朝着身旁的另一名年轻男子说道:“你还记得前些日子,我们被关在北边林子里牢房的时候,有一个年轻的姑娘杀了守卫,然后,取走钥匙,打开牢房,我们这才有幸逃出来。2”
年轻男子经壮汉一听,立即想到前些日子的事情,忙高兴说道:“对,对,是有这样的事,要不是小姑娘放我们出来,不然,我们现在还在牢里呢。”
当时被救了两百多名奴隶,他们听到壮汉与年轻男子话,纷纷激动起来:“对!对!好像就是这个姑娘!”
绛颜听到他们的话,眉心动了动槎。
当时,她一心只想着借着牢里的奴隶逃出去罢了,实属无心插柳,柳成荫!
洞里奴隶们,真没想到绛颜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渐渐开对她另眼相待。
藏隐见大家对绛颜已有不一样的看法,眼目眸光动了动:“天色不早,大家早点歇息,有什么事,明日早说。扫”
他转过身对绛颜说道:“跟我来!”
藏隐把她带到他房洞的隔璧,地方并不宽敞,只能放下一张小床及一桌一椅,都是新制的木料,隐隐中还能闻到木香的气味。床铺上摆着崭新的被褥与枕头,虽及不上右相府里枕被的一丝华贵,却能看出准备之人的心意,而且,被褥与枕头都折叠得非常整齐,从而也可看出准备之人的用心。
绛颜坐到床边,轻轻抚过一丝不乱的被褥,问道:“你弄的?”
藏隐眼底闪过一丝紧张:“你喜欢吗?”
“嗯!”绛颜转过身看着他,笑着道:“之前,我还在担心你见到我之后,会不会立即把我轰出密林,如今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藏隐望着她笑盈盈的面容,忍不住翻个白眼,迅速转过头,回到他的房洞里。
绛颜看出他是在害羞,忍不住笑出声,待笑累之后,脱下身上衣裙,躺到床上。夹答列晓
第二日卯时不到,绛颜依如既往起来锻练身子,在后山上跑了好几圈,待回到洞里,大家早已起来,见到绛颜,都纷纷向她问好。
绛颜看得出这里的人都十分简单,只要待他们好,他们就会如何礼待自己,甚至比自己更热情几分。
回到房洞,桌上已摆着一碗清粥与一碟青菜,桌旁还站着两名男子,正笑眯眯的看着走进房里的绛颜,立即热情的替她拉开椅子:“姑娘,请坐!”
绛颜眼底闪过愣意,很快认出他们是昨夜说她曾经救过他们的中年男子及年轻男子。
中年男子长得高壮魁梧,除了额上烙有奴印之外,左脸上还有一道大疤,笑起来,伤疤像蜈蚣在爬动着。
他爽快的拍着胸口:“姑娘,我叫钱万,他叫韩林!”
韩林忙唤道:“韩林见过姑娘!”
绛颜坐到椅子上:“你们这是?”
钱万豪爽说道:“我们专程过来谢姑娘的!”
绛颜点点头:“不需要太客气!”
钱万一开口说话,就像决堤一样,怎么也关不住嘴巴:“要不是姑娘相救,我们还被关在牢里,或是被人卖到奴隶市场,做了别人的奴役,从此再也没有翻身之日。说到这里,还真是可气,老子就这么倒霉,头一次劫官银,就被官府的人抓了起来,脑门上,还被烙上了奴印,往后.....”
“等等!”绛颜听出了重点:“你说你是被官府的人抓起来的?”
她一直以为那里是个贩卖奴隶的商人所设的牢房。
“是啊!”钱万用力点点头。
“那你怎么会被关在北边的牢房里?”
钱万摇摇头:“不知道!”
绛颜低吟一声:“那你知不知道是哪个官差抓你们的?”
“我记得领头的是一个将军!至于是什么将军,我不是很清楚。”钱万想了想,好似想到什么,赶忙说道:“我记得那位将军把官银交到户部之后,就寻问了一个叫皇子的人如何处置我们,接着,我们就被送到那里去了。”
皇子?
难道是公西冉迁?
绛颜微微眯了眯眼目,回想当日情形,公西冉迁不是亲自来接她了吗?
该不会是他.....
绛颜脸色一冷,忽地想到昨日被到奴隶市场之时,曾看到公西冉迁与宣可薇一起,难道他们两个早就暗渡陈仓?
她不禁在心底冷哼一声,公西冉迁与宣可薇虽然是未婚夫妻,可是,平日,见面就像路人,只是点头招呼,就算聊天,也只是几句客套话,若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宣可薇与公西冉夏才是一对的,而且,宣可薇似乎对公西冉夏也有意思,可现在看来,只是掩人耳目罢了。
“姑娘?姑娘?”钱万见绛颜失神,不禁叫了几声。
绛颜回过神,唇角动了动,拿起勺子,喝下一口粥,掩饰眼底的精芒,假装不在意的问道:“钱万对护送官银的路线与时间是不是都很熟悉?”
“那是当然的!”钱万说到官银特别激动,也有几分心酸:“老子在护送官银的官道上守了两个月,能不清楚吗?”
“那你是怎么被抓起来的?”
钱万苦着脸,露出几分尴尬:“我们不知道要好好准备一番,见到官府的人护送官银过来,就一股脑的冲了上去,然后,就......”
绛颜轻轻哦了一声,当她瞥到门口外的白色衣袍,唇角不禁一勾:“钱万,我问你,如果我有一个万全之策,你还会不会去劫官银?”
钱万犹豫了好一会才道:“如果不会被抓的话,我还会去劫官银,因为有了银子,大家生活也不会这么艰苦,最重要的是,有了银子就可以买下外头许多稀奇好玩的东西,那样,大家也会开心许多。”
“大家不开心吗?这里能安居乐业,不用担心害怕被权贵抓去当奴隶,这不是很好吗?”
钱万苦涩一叹。韩林说道:“姑娘,你刚来到这里,自然有所不知。大家若是心甘情愿在密林里避世的话,当然是开心的。可是,这里的每一个人,谁不是被迫无奈才躲在这里,若外头能容得下我们,早就出去了。”
绛颜看着外头的白色衣袍离去,也不再说话,喝完碗里的粥,待钱万、韩林收走碗筷之后,起身来到隔壁的房洞。就见藏隐坐在桌前,用着破布细细擦拭着桌面上的黑色小盒子,好是眼前摆的是珍品,动作十分小心翼翼。
藏隐只是瞥眼站在门口的绛颜,停下擦拭,打开盒子,道:“过来!”
绛颜走到他的面前,眼目轻轻瞄看盒子里的东西,发现盒里并不是什么珍品,只是一张精致的人皮面具。
“我知道你不会安份的待在密林里,可是,就凭你这张引人注止的容貌,不管怎么摸黑,迟早还是会被人认出来。现在,我把这张人皮面具送给你,往后,你就可以安心的出入梵净城。”
绛颜拿起人皮面具,爱不释手翻来翻去:“你会易容术?”
藏隐面无表情的抢回面具,然后,替她一点一点的沾在脸上。
绛颜望着他脸上的铁皮面具,好奇问道:“藏隐,你为何一直戴着铁面具?”
藏隐动作微微一顿。
“不能说对吧?那你为何不张口说话?”
绛颜至从认识他之后,就从未见过他张口说过话,都是用腹语与她对答。
“你一直说话,我根本无法替你弄平人皮!”藏隐有些生气说道。
绛颜立即闭上双唇,不再出声,盯着他面具下的发红双目,就知道自己的话踩到他的痛处。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门口的余正,他又是难过又是欣慰的看着他们,最后,无声一叹,悄悄退出房外。
藏隐直到看不出破绽,才放下双手。
绛颜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望着他好一会才道:“谢谢,呃,还有对不起!”
藏隐眸光乍然闪闪亮动,转过身子,背对着她,轻轻说了一声:“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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