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纵大人,你们夏后氏的年轻人,果然各个威风凛凛,将来恐怕各个都是数一数二的人才!想当日,您的儿子白起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在我彤城氏也曾小小展露了一下才能,但那就足以让我们这些老骨头震撼的了,也正是因为如此,在我们看来,在您夏后氏的带领下,我们的联盟一定会成为最强大的联盟。夹答列晓”看着这些斗志昂扬的年轻人,就连远道而来前来观赏夏后氏的秋祭盛事的霁,都忍不住啧啧称赞。
“是啊,姒纵大人,您真是好福气,有这样优秀的儿子在您身旁辅佐您。”霁本就对白起颇为赞赏,不仅如此,他的那些女儿们,自从见过白起一面后,便成天与他说缠,想要和这天底下举世无双的男子联姻,不管怎么说,这于公于私都是一件好事,他这回远道而来,亲自来参加夏后氏的秋祭盛事,恐怕打的就是要与白起结成姻事,将自己的女儿嫁给白起的主意,既然霁都这么开口了,众人自然是纷纷开口附和。
然而这话落在姒纵耳朵里,似乎便成了另一回事,霁这话,分明意味着,他们彤城氏愿意向夏后氏伏首称臣,并不是因为心悦诚服地想要奉他姒纵为联盟首领,不过全都是看在白起的面子上罢了……
姒纵黝黑凌厉的眼睛微微一敛,却没有多说什么:“白起的确是我这些儿子中,最优秀的一个。”
姒纵说的也的确都是实话,除了白起,姒纵的那些儿子们,最大的也才不足十岁,且性格懦弱,根本不能与白起相抗衡,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白起养成了如今这般野心勃勃的性子,他的这个儿子,冷酷无情,却偏又是个城府极深的人,就连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不得不开始防备着他,如今彤城氏的霁这样看好白起,话里话外,无不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这也难以不让姒纵更加忌惮白起的威胁。以白起的性格和城府,他这般狼子野心的人,就算昨夜地图之事真的与他无关,恐怕谋反也不过是眼前的事了!
此刻的白起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们谈论的话题分明是他,可他看上去是那样气定神闲,因为今日白起并不需要下猎场,为此他也并没有着猎装,他依旧是昨天一样,穿着那身玄黑的衣袍,只是和昨天那件祭祀才穿的“玄端”略有些不同罢了,可即便如此,他坐在那,那张无双的俊美面容噙着似有若无地淡笑,神态显得慵懒又俊惑,好似他们谈论的事,与他丝毫没有关系一般,今天霁看他的眼神也颇为意味深长,霁打着什么主意白起哪里能不知道?可看样子,白起似乎对联姻的事没有多大兴趣呢?
就在此时,姗姗来迟的伯益也终于到了,和别人不一样,伯益一来,并不首先急着要到前面做好下猎场的准备,而是率先来了姒纵这,向姒纵行礼:“姒纵大人。2”
原本脸色看不出喜怒的姒纵,在见到伯益来了之后,脸色这才稍稍好看了些,笑着恩准伯益起身了:“你可做好一会比试的准备了?”
比起同龄的年轻人,伯益的确算是出类拔萃的了,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如此自负傲慢,可在姒纵面前,伯益的态度多多少少会收敛一些,仍是礼数周到地回答道:“还请姒纵大人放心,伯益能有今天,全是您的苦心栽培,今日伯益一定为您射杀一只头狼来,用头狼的皮毛,给您做身度过冬天的衣服。”
伯益此言不假,伯益虽是贵族,可充其量也不过是姒姓夏后氏的一个旁支,他的母亲是夏后氏的贵族,可出嫁的贵族毕竟比不得部族中那些姓“姒”的尊贵,他伯益甚至只能算是个外人,母亲死后,他在姒姓夏后氏中根本不得宠爱,若不是姒纵大人有意提拔,他那外祖父的眼里,恐怕根本就没有他伯益这个人!
果然,姒纵听罢,心情大好,朗声大笑:“好好好!伯益,那你今日便好好表现给我们看看。”
外人只知白起,并不知还有伯益这号人物,见到伯益,霁这狡猾的老狐狸,似乎是察觉出了些什么,对于自己的儿子白起和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伯益,姒纵的态度明显不大一样:“姒纵大人,这位是?”
姒纵笑了:“这是我一位得力部下的子嗣,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个出类拔萃的孩子了。”
“原来如此,如今一看,颇有些白起大人当年的风采呢。”霁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他甚至有意无意地看向白起的方向,然而对于这一切,白起竟然能如此枉若未闻一般,真是城府不同一般啊……
伯益此刻的来意可不是单单为了向姒纵行礼这么简单:“姒纵大人,伯益也听闻白起大人当年英勇的事迹,伯益愿斗胆向白起大人发出挑战,只盼望能从白起大人身上学到一二分。”说罢,伯益便转而向白起挑衅道:“白起大人,我早就听说了您相当厉害,伯益不才,您敢不敢与伯益比试比试,一较高下?!”
刷刷刷,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意气风发志在必得地要与白起挑战的伯益和依旧神情讳莫如深看不出喜怒的白起身上,没有人料到,伯益竟然胆敢挑衅就连姒纵都不得不忌惮几分的白起!
姒纵也是一顿,但随即点头大笑:“好好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伯益,你可想好了,胆敢向白起发出挑战的,你可是第一个,好好向白起讨教讨教也好,白起是能教会你一些东西。”
看起来,姒纵的心思大概也与伯益身旁的褚士如出一辙,伯益虽然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可和白起相比,还是差得太远了,让他和白起较量较量也好。
既然连姒纵都这么说了……白起幽深的星眸缓缓敛起一抹淡笑,似笑非笑地勾起了唇角,金色的太阳光恰好落了一束在他的唇畔,白起扫了众人一眼,那双深邃湛蓝的幽眸,顷刻间显得更加流光溢彩了:“既然如此,白起也只好在父亲大人面前献丑了。”
“姒纵大人,伯益要和白起大人比试,可也不单单是比试那样简单。”
在伯益的示意下,众人看到了远远的猎场深处,那被一根粗得有手腕那样大的绳子捆住,高高吊在半空中的娇小身影,那模样,看上去也不过*岁,那孩子是面朝下倒着吊着的,她的脸面下方,是一个绝大的缸子,照伯益所说,缸子里放了无数条昏昏欲睡的蛇群,而那绳子的另一端,赫然是一只正在啃咬绳子的老鼠,那老鼠的牙齿锋利,可绳子粗厚,要啃断,总得需要一些时间,而那绳子一旦断裂,毫无意外的,那被吊在半空中的小奴隶,恐怕就要掉进蛇窝里,被吃的脸骨头都不剩呢!
“白起大人,有赌注才更有趣一些,您打败伯益是无可厚非的事,伯益自问不是您的对手,可您若不能在那绳子断裂之前打败伯益,救下那奴隶,这次比试,就算伯益赢了,您看如何?”
这方法虽然残暴了一些,可于这些贵族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况且被吊在上面的还是个微不足道的奴隶,率先赞许的,是姒纵:“也好!如此一来,让今日的比试要更精彩了一些!”
昨夜那样匆忙与混乱,姒纵本就未看清孟青夏的模样,况且此刻又离得那样远,姒纵又怎么会花心思去记住一个卑贱的奴隶,认不出那被吊着的人是谁是情有可原,只是按照伯益所说的看,这样一来,的确是让比试变得更有趣了一些。
“也好。”
这话是出自白起口中的。
就连伯益原本都以为,白起总该有点反应的,不料白起却只是眸光微微一寒,随即便冷笑着勾起了唇角,并没有反对什么,可就是这样,仍是让伯益本能地皱了皱眉,白起的冷是属于骨子里的,即使他举止闲适,唇角带着笑意,可依然会让人感到畏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