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苏莱……”他开口,带着清晨特有的暗哑。
苏莱很不想承认,其实纪长宁的声音相当好听,有种很男人的……性感。这样的早晨,他在她耳畔轻念她的名字,呼出的温热的气体穿透耳膜一下下砸在心上,他看着她的眼神也是专注温柔的。
苏莱觉得自己像是受了某种蛊惑,不然,她怎么会在他眼里看到了祈盼哀伤!
眼神闪烁了一下,她忽地反应过来,急急翻身下床。纪长宁是谁,他怎么会有示弱的时候。他是不是又在想用什么法子折磨她?
纪长宁看着她仓皇失措跌下去,厚厚的羊毛地毯上传来“嘭”的一声,他下意识伸手去捞她,她却像完全感觉不到痛。只是避开他,避得远远的,仿若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什么感觉呢,心上好像被重锤狠狠击了一下。纪长宁低低的笑了,下一秒再看她眼底只剩冰冷。如果……如果他们之间只能用伤害才能换得她片刻靠近,那么……他再渣一些又何妨?
“苏莱!”他朝她伸出手,紧紧盯着她“过来!”
哧,果然是幻象吧,他是纪长宁啊,压根不可能会对她怜惜。苏莱抿紧了嘴唇,依然是防卫的姿态,那双圆圆的眸子倔强的瞪着他,像是挣扎的小兽。“纪长宁,大清早的你为什么会在我这里?”
他神色更加冷峻,眸色加深,一字一句重复“苏莱我让你过来!”
“我不!”她摇头,嘴角讥诮“纪总莫不是刚从别人床上爬起来就来我这儿了吧?后宫佳丽三千,您可得好好保重身子。”
纪长宁笑意凉薄“苏莱,你莫不是在吃醋?”看到她骤变的脸色心底生疼,却有种活过来的感觉。苏莱,哪怕是厌恶鄙弃,起码我在你心里不是毫无影响的。“还是……你担心我满足不了你?”
苏莱这下子蓦地笑出声来“纪长宁,有病要早治疗,千万别讳疾忌医。还有,这是我的房间,你私自闯进来不怕我报警?”
“唔?我进自己女人的房间怎么能叫私闯?我上自己女人的床,谁敢有意见?”他笑得睥睨,眉宇间尽是嘲弄。
苏莱愤愤,就那样恨恨的瞪他,像是要在他心上灼烧出一个巨大的空洞。
纪长宁发了狠,她不过来他便过去,步步紧逼,他的手指终于抵上她的下颌。“苏莱,再提醒你一次,别试图激怒我!你知道的,我纪长宁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想让我腻歪你,就学学其他女人,伺候好我了我一高兴说不准真会放你离开!”
苏莱怒极反笑“伺候好你怎么伺候?”她凑近他,嘴唇印上去“这样……还是这样?”纤细的手指探进他的内裤里,轻拢慢捻握住他清晨正高昂的物什上。
纪长宁不语,眼珠儿一动不动聚在她嘴角的笑容上。
苏莱笑得畅怀,手下开始动作,前前后后反复套/弄,直到那灼热的东西更加坚硬。
另一只手才推高他的衬衫下摆,头颅埋进去,含住他左胸颗粒。“或者这样?”
纪长宁,你想要我就给。这样算不算取悦伺候好你?
纪长宁一动不动,岿然成顽固礁石般。苏莱一点也不恼,他的命根子就在她手里,好像她稍一用力就能要了他的命。就像无数次的他双手掐住她脖子时一样!
哧,他当自己是柳下惠能坐怀不乱么?苏莱嗤笑,他纪长宁怎么会有贞操观念?她眼神清亮如星,抬起头冲他嫣然一笑“怎么?不想要?你找我,不就为了这个?”
纪长宁倒吸一口气,手掌蓦地抓住她在他下面作乱的手腕“苏莱,你认为我找你就为了这个?”
“不然呢?难不成,你想我了?还是,你爱上我了?”
她掀开眼皮,笑得淡漠又讽刺,那神情分明在说,纪长宁这是我认为的最荒谬可笑的事情,你千万别那这样的笑话恶心我。
纪长宁沉默,几秒种后他低低笑开,笑声一层层晕开,像是嗜血的黑洞发出巨大的翁鸣。“苏莱,你倒挺有自知之明,知道我不可能爱上你!”
苏莱了然的颔首“恩,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挣开被他握得生疼的腕子,她再次插/进去“要不要?不要的话我可走了!”
她眼波流转眉眼娇媚,晨光下及腰的黑色长发被打上光晕,她整个人都美得像是展翅欲飞的蝴蝶。纪长宁捧住她的脑袋,也跟着笑“要,怎么不要,我找你可就是为了这个!”
两人具笑,同样的虚假,同样的笑在表面。至于眸心深处那些明明灭灭的情愫,谁还有力气去探究?
虚与委蛇,你言我语间刀光剑影,这才是纪长宁跟苏莱的相处方式。
他扯了她的睡裙,揽着她倒在床上。男女间,一旦到了床上便是最原始的兽。趋于本能的相爱抚摸,身体起伏,进进出出,管对方是谁,管谁爱谁谁又不爱谁!
嘴唇游走在她的腰背上,苏莱细细的抖,浑身都软绵绵的。纪长宁要得生猛,像是干渴很久一般,一遍又一遍。苏莱觉得自己的腰都要断了,她看着他黑乎乎的脑袋,嗤笑出声“怎么,昨天那女孩没满足你?”
纪长宁的动作稍一顿,欺身而上,她整个身子便被他压住。他在她耳畔低笑,温热的呼吸虫蚁般钻进耳朵“苏莱,泄欲而已,找你不就行了。我喜欢的人自然不比随随便便的女人,甜甜的初/夜我可是答应了要等到她20岁的!”
喜欢的人?唔,原来纪长宁也会有喜欢的人呀!随随便便的女人?唔,是说她苏莱的吧!
苏莱不在乎,她轻飘飘的笑却是懒得再看他“所以,麻烦你快一点。再晚一些,被你喜欢的甜甜看到你从我床上起来就不好了!”
纪长宁“……哧,苏莱,你还真是善解人意!”
*
纪长宁从苏莱房间出来时自然不会见到莫甜甜,莫甜甜这会儿怕还在医院吧。可是,他遇到了沈然!
沈然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须臾,将视线移到他身后的苏莱身上。苏莱扯扯嘴角,眼神清明坦荡,没有丝毫遮掩的意思。
纪长宁微微一笑,沈然的表情取悦了他,即使他沈然对苏莱没那意思,他也不介意让他知道,她是他的人!
“师哥!”苏莱笑“送我去‘KUSA’吧!”
沈然没吭声,剜了纪长宁一眼便转身朝电梯走去。苏莱心中好笑,又有些感动,这些年也只有沈然是真心为她好!
“苏莱,他怎么在这里?”
苏莱漫不经心瞟他“唔,只能说明酒店的安全措施还是不够好!”
沈然略一思考便明了她的意思,脸色暗了暗,他的眼里带了愧疚和怜惜“对不起莱莱!”怕是纪长宁拿出身份压人,偏偏有不怕死的去抱他的大腿,屁颠颠的将苏莱的房卡交了出来。
苏莱不在意的摆手“他想去的地方没有去不了的。你不用抱歉的师哥!”
沈然默了默,终是问“你跟他……”这些年来,他是第一次问苏莱这个问题。他了解苏莱,苏莱的逆鳞便是“纪长宁”三个字。每次,只要听到这个名字,他总能从她眼里捕捉到那一闪即逝的厌恶。
“你不是看到了?”看到沈然愈发明显的怜惜心疼时她“噗嗤”一声笑了“师哥你那是什么表情!我跟纪长宁,吃亏的那人总不会是我的,你放心!”
沈然“……”他很想说,我关心的不是你们谁吃亏好不好。可是苏莱闭着眼睛假寐,明显是不想多谈。他暗叹一口气,摸摸她的发,最终作罢!
*
纪长宁回了别墅梳洗换衣,太阳已经完全升起,他站在阳台上抽烟。想起苏莱,左胸腔处像是缠上千丝万缕,稍一动便是细细密密的疼。
她苏莱就是他的阳光他的氧气,即使她不爱他不信他,他也不愿意她离开他。用伤害用手段逼着她接受自己攀附自己又怎样,起码,她还是他的。
他低低地笑“纪长宁,饮鸩止渴。总有一天,不是她死便是你亡!”届时,可是你想看到的结果?
*
纪长宁还是回了季家,他早答应了刘子衣会回去。可事实是,他是被父亲季君严的电话喊回去的!
季君严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且威严压迫“给你半小时时间,赶紧滚回来!”,纪长宁勾起唇角“好!”
所以,他掐了烟,施施然滚了回去。
纪长宁从进了季家大门起便没说过话,他斜斜的躺在沙发上,一只腿还大剌剌翘在茶几上。他懒洋洋的瞟着对面坐着的中年男子,他的父亲大人,季君严!
跟纪长宁完全相反,季君严一身戎装,即使是在家里也依旧腰背挺直,冷漠如俦!
纪长宁瞅了眼自己老子的金黄色肩章,唔,两佩镶有红色便是,肩章底版上缀着的防刺绣金色枝叶和那四颗金色星徽骤然刺痛了他的双眼。
呵,一级上将么,他该不该恭喜自己老子又晋官加爵?
季君严鹰隼般的眼睛打量了自己大半年没见过的儿子半晌,除了冷漠便是失望。“嘭”他摸出身侧的牛皮纸袋径直丢到纪长宁面前。“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纪长宁漫不经心的捡起,看到里面的东西时依旧笑得毫不在意“唔,拍得不错,把甜甜拍得挺漂亮!”
季君严皱眉“尽快处理干净!”
纪长宁看着手里的照片,可不都是近期来他的杰作。他在医院陪莫家父女的,他跟莫甜甜相携回冬景别墅的,还有昨个宴会,他们在阳台拥吻的。
掀起眼皮他不解的问自己父亲“处理什么?”季君严脸上的骤然涌起的怒气取悦了他,他捏起一张莫甜甜的单独照,嘴唇径直印了上去。
“甜甜么?……刚好,您既然知道了就不用我多说了。简单介绍一下,这姑娘——莫甜甜,您未来的儿媳妇!赶明个我带她来给您奉茶!唔,如果您还有时间回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