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飞拓听到刘飞弘以祖训来反对自己的决议时眸子中寒光四射,那俊朗的面容上青筋暴起,手掌握着龙椅的一侧,微微晃动,那龙袍的衣角轻轻晃动,真气竟开始凝聚。
“祖训吗?六弟祖训是说不可以削弱皇城的兵力,可现今我大燕形势较曾经有所不同,更何况我只是说抽调顺天,沈阳的精壮兵士,没了这些军士,二军大可以重新从民间征召。这样做不是何祖训不冲突了吗?”他的声音清冷中带着一丝若隐若现的怒意,让着殿下的众人情不自禁的低下了脑袋,不敢于他对视。
“可是陛下,新征的兵士要训练成强兵没个一两年根本不可能,要是这期间北魏来袭的话,津门发生个什么差池的话,则我大燕危矣。”刘飞弘仍不死心,语气有些牵强道。
听得出他的话音已经有了些不自信,毕竟从目前陛下表现出的态度来看,是铁了心要从沈阳军中抽调军士组建新军。
只是这沈阳军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掌控到自己帐下的一支铁军,正是有了这支铁军撑腰他才能深受皇上宠信,在这顺天城呼风唤雨,横行霸道,无所顾忌。
“津门能发生什么差池,六弟你是对朕和并肩王一手组建的荡山军没信心吗?朕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北魏若想从津门这条道路北伐顺天,简直是痴心妄想。朕保证津门重地固若金汤,有足够的时间让顺天,沈阳二军重新培训出一批训练有素的兵士。”
刘飞拓盯着殿下的沈阳王道,他那双乌黑的眸子里平淡如水,却又冷若冰霜,无形中给众人一种震慑,让人不敢反驳他的意见。
众人皆是静默不语,将目光瞥向那右侧那道岿然站立的身影,期待着他是将继续反驳,还是就此屈服。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话还未出口便被刘飞拓再度出口给打断了,“既然沈阳王忧心顺天,沈阳二地在调军后实力孱弱,那不如这样朕封你为沈阳军统帅兼辽阳节度使,同时派文漳出任沈阳军的监军从旁协助你快速重建沈阳军,即日起立刻前往沈阳任职。”
皇上的话音刚落,众人皆是面面相觑,这辽阳节度使看似地位崇高,其实完全就是虚位,辽阳七郡除沈阳郡驻扎的沈阳军统帅是刘飞弘的人外,其余六郡守将皆是刘飞拓的心腹,如此这执掌一省的节度使可以说权利几乎被架空。
再者由文漳出任监军,摆明了就是监视沈阳王在沈阳的一举一动。只怕他稍有异心,便将万劫不复。
如此看来这辽阳节度使一职明摆着就是明升暗降,把沈阳王外放,削弱他在顺天的势力,他这一调任,今后这顺天城怕再也没有人敢同并肩王抗衡了。
皇上的意思摆明了就是只听并肩王一人的意见,这是赤裸裸的向众人宣告并肩王在他心目中地位的深重。
安悦溪轻轻的抿了抿嘴角,这样的结局早在她的意料之中。刘飞弘身居高位,位极人臣却不知韬晦,行事倨傲,贪污受贿,无所不为。
而且常常借用陛下的名义在顺天无法无天的欺凌不服他的朝臣,除了那少部分巴结他的朝臣外,恐怕恨他入骨的大臣与她相比只多不少。
这样的性格,就算是没有她,陛下亦不会容他,外派已经是最大的容忍了。
刘飞弘听到皇兄的这般话语,心中腾地一颤,纠结的要不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陛下微微一侧头,白玉珠帘下那双狭长的眸子渐渐眯紧,一道冰冷的眼波迸射而出。
他不由心头一惊,好冷的眼波!仿佛是雾气笼罩下结冰百里,连绵不绝的湖水,那么飘渺而又深入骨髓的散发着寒意。
“怎么样,不知道六弟意下如何?”刘飞弘继续问道。
“臣弟,叩谢圣恩。”他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无奈,即使他在怎么不甘心由如何,四皇兄是铁了心要将他驱逐出顺天,外放到沈阳,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将所有不甘心压于胸臆中,跪下身子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道。
刘飞拓满意的点了点头,“文漳,此去沈阳你可要好好帮助沈阳王募集兵士,尽快辅助他训练出一批精悍的兵士啊。”
殿下那站立在公孙云前边的男子躬了躬身子道:“臣定不辱圣命。”
文漳北燕大将文明尘的次子,据传一身修为已经超过了其父,现任殿前大将军,镇守顺天。自偷渡青州,北克津门回师之后,文明尘受封永安公,并且正式的解甲归田,向燕皇告老还乡了。
…………
散朝之后,安悦溪正欲回府,刚走到宫门的之时,宫里的內侍上前拦住了她,说是皇上有要事单独召见他。
她没有多想,马上跟着內侍往着皇宫深处走去。
“并肩王果然深受陛下宠幸,你看连散朝了还单独召见。”
“呵呵呵,瞧你那眼红劲,你要是有她一半才华,那陛下也会宠幸你的。”
“说起来我真的很佩服这个女人,你看她上任首辅以来,短短半年你看咱北燕是不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是啊,但就是收复津门这一件事,单是我以前想的不敢想的。”
…………
那些散朝后走在安悦溪附近的人,瞅见她被陛下单独召见,一时间接头接耳,议论着这位今日在朝堂上深受陛下信任的女子。
今年的秋天来的似乎有些早,往年这个时候天气应该还有些炎热,而今年气温下降了很多,一路走向深宫中安悦溪感受到了秋高气爽的感觉。
走过花园时瞥见那园中一角的海棠,茶花,桂花那细长的枝条上有几朵花竟微微张开,似乎是想迎接这早秋的到来。
刘飞拓正坐在轩雨阁的窗前,窗外繁密的细枝在这晴空下在窗台四处伸展,将这早秋的暖意照射进阁内。温暖的阳光舒缓的照射在他的侧脸,将他英挺的五官称得格外俊朗。
他嘴角勾着浅浅的弧线,似笑非笑的样子很轻很柔,有一种邻家大哥哥的感觉,和之前殿堂上冷漠冰冷的君王形象天差地别,完全像是两个人。
“悦溪,过来。”他朝着她招手,笑容亦如当年他初见她时的明媚。
安悦溪低低的应了一声,走上前去,来到了他的面前,二人隔桌而坐。
二人中间的案几上放着一大理石制作的棋盘,磨的十分光滑,纹理玄妙,棋盘的中间,一个用燕体字写的“燕”字跃然浮现在众人的眼前。
在棋盘的两端,是两条蛟龙活灵活现的雕刻在上面。这种带龙图案的物件在北燕也只有皇室才可使用,旁人若是用了,无论原因,一律按诛三族论处,由此可见燕国律法的森严。
看着棋盘上一字摆开的棋子,原来是副象棋,安悦溪对于这些并不陌生,小时候象棋,围棋,投壶,藏勾这些技艺游戏一直是爹爹的喜好,睹物思人想起曾经的时光,她的眸子一黯,似乎流露出一抹不易发现的伤感。
不过这抹伤感还是被刘飞拓给捕捉到了,他眉头稍稍一皱,他叫安悦溪过来可不是让她回忆曾经,暗自悲伤的。
指了指棋盘道:“悦溪来,陪我下一盘。”
看了看四周的宫女太监,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听到他不以朕称呼自己,安悦溪微微轻晃了下脑袋,考虑到君臣有别,迟疑了一下,还是回了一句,“陛下,那么臣先开始了。”
刘飞拓听到她以陛下称呼自己时,眸光一暗,飞快的将眼中的无奈敛去,微微一笑道:“若是谁输了的话,输的那个人要答应赢的那个人一个条件。”
安悦溪想了想,点点头道:“只要不是什么违背意愿的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
“好,一言为定。”他望着对面静坐的女子笑着说道。(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