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月如浑浑噩噩的走出了宫门,身后的两个嬷嬷相视一眼,皆是无比的自责。
若不是肖月如留了个心眼,只怕这次便要出大事。
苏溶玥派她们两个护着肖月如,可是居然在她们的眼皮子底下出现了这般的纰漏,实在是她们的罪过,主子没有怪罪,是主子心善,她们却是不能再有半点的疏忽。
“夫人,您不要太过心伤,这件事都是老奴们的错啊……”
肖月如怔了怔,却是连忙说道:“这与两位嬷嬷有什么关系,您二位千万不要这般说,这都是我家里的事情,倒是让您二位见笑了。”
两位嬷嬷也不再多说什么,连忙扶着肖月如上了马车,免得寒凉的秋风吹到她。
马车里,肖月如回忆着苏溶玥与她说的那些话,紧紧的握了握拳,对他们的不忍,便是对云熙与孩子的残忍,若是这般,她也无从选择……
她也想父慈子孝,可是他们这般不仁,将所有事情都做到了绝路,她没有办法再继续忍让!
她的父亲将她算计至此,害她亲儿,甚至想让她终生难以有孕,借此逼迫她主动与云熙离心,这等人神共愤的事情可是父亲会做的?
所以,这次,她再也不会退让……
既然人生难以两全,既然有时注定需要舍弃,那么她自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自己的丈夫与孩子,为了他们,这一次她要坚强起来。
马车驶过长长的街道,停在了对于肖月来说如像噩梦一般的地方,肖月如深吸了一口气,收敛了悲戚的神色,缓缓走下马车。
她抬头望了一眼肖府的门匾,清澈的目光凝结成霜,沉稳的走进府中。
肖海与肖夫人听闻肖月如进宫去见苏溶玥,顿时一颗心都提了起来,苏溶玥身边能人众多,万一识破他们的计策,岂不是会惹祸上身。
肖月如见肖海两人在正厅候着,便直接起身前往,肖海见肖月如缓步移来,心中略略紧张,竟是不知如何开口。
一旁的肖天瑾见此便笑着开口问道:“大姐是进宫见姝妃娘娘了吗?今日可还开心?”
肖月如淡淡一笑,露出了像往常一般的笑意,却又少了一份疏离,“很开心,姝妃娘娘对我很是照拂。”
肖夫人听在耳中,只觉得牙根痒痒,肖月如明知道肖君怡便是那苏溶玥害死的,却是还这般高调的显露,分明是故意在她的心口插针。
肖夫人刚想说什么,却是见肖月如转身的时候,露出了那一个精致的香包,顿时便压住了心口的怒火。
肖海见此也心中安稳,只要肖月如没有起疑便好,“你与姝妃投缘,能得她照拂,为父便也安心了。”
肖月如一笑,低头答道:“是,姝妃很细心,还送了女儿很多的滋补药物……”
肖月如轻轻的抚过自己的小腹,一脸的慈爱光辉,让肖海觉得有些刺眼,不自然的避开了眼神。
“对了,父亲……”肖月如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姝妃娘娘说,再过些时日会举办一个小型的宴会,会宴请宫妃的母亲,还有一些朝中大员的夫人。
女儿与姝妃娘娘求了一个请,娘娘便许夫人与女儿一同前去。”
“真的?”肖海眼睛一亮,苏溶玥这分明是在给他们肖府机会,让他们能够重新出现在大众的视线中,否则若是再这般沉寂下去,京都的人就真的要将他们肖府中人彻底遗忘了!
“可是,就是不知道夫人想不想去……”肖月如露出有些为难的神色,局促的望着肖夫人。
未等肖夫人答话,肖海便立刻说道:“有什么不愿的,这等好机会自然是要去的!”
肖夫人语凝,其实她是不愿意去的,曾经她是高高在上的侯府夫人,众人自是愿意奉承。
可是现在自己这般落魄,以那些夫人的嘴脸,一定不会错过这个奚落她的机会。
女人们总是喜欢攀比的,那些女人以前身份不如她,心里自然嫉妒艳羡,如今却是风水轮流转,她们又怎能不落井下石?
“这般就好,否则女儿还担心父亲夫人会怪罪女儿擅自做主呢!”肖月如见此欣慰的笑笑。
身后的嬷嬷走上前,在肖月如耳边说道:“夫人该回去休息了,也该服安胎药了……”
这嬷嬷虽然是在肖月如耳边说着,但是声音却是足以让所有人都听到。
肖海闻此,连忙关切的说道:“月如你快回去休息吧,过两日你便与你母亲一同进宫!”
肖月如点头应声,转过身,嘴角的笑意瞬间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坚决与冷漠。
肖月如走后,肖夫人才为难的说道:“老爷,我不想去那什么宫宴……”
未等肖夫人说完,肖海便厉声吼道:“什么叫不想去?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侯爷夫人吗?大小宴会任你去选?
这等宫宴,若不是月如,你以为你会有资格参加吗?此时还想着女人家那点婆婆妈妈的事情,难道你要我们肖府一辈子这样吗?”
肖夫人被肖海骂的没有脸,却又是敢怒不敢言,只能红着一张脸,气恼的坐在那。
肖海骂过肖夫人后,自己又开始嘟囔起来,“若是早知道给月如一个香包,她就会这般死心塌地的帮助肖府,那么早这般做不就好了,何苦要下这般的黑手?”
肖夫人听肖海要心软,心中一惊,连忙说道:“可是老爷,木已成舟,您若是这个时候心软停手,只怕大小姐会更加怨恨您啊!”
肖海不悦的瞥了肖夫人一眼,阴冷的笑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就是看不得月如过得好,你的女儿死了,你便又来迫害她,还真是恶毒!”
肖海冷冰冰的瞥了一眼肖夫人,便扬长离去。
肖夫人气的脸色通红,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肖海的背影,怒道:“你看看你父亲,他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我的女儿,难道君怡就不是她的女儿吗?
而且这件事,难道他不是同意的吗?便是那香包也是也他亲手交给肖月如的,如今却是都怪到了我的头上!”
肖天瑾为肖夫人顺了顺气,开口说道:“父亲不就是那般无情的性子吗?只不过他现在看肖月如更有用,自然会对她多加亲近。
不过,那些事既然做了,他便不会收手了,否则对他也是没有好处的!”
肖夫人拍了拍肖天瑾的手,还好她还有一个儿子可以依赖,“天瑾,你一定要争气啊,母亲所有的希望全寄托在你身上了!”
“母亲放心,儿子一定会好好争气的,断不会浪费母亲这一番安排!”
肖夫人闻此阴冷的笑了起来,当年那个短命的女人得了个精致的香包,恨不得天天拴在身上炫耀。
那个女人一死,她便将那个女人所有的好东西都抢了过来,包括这个香包。
这些年她虽然从没有佩戴过,但是这个香包却精巧绝伦,即便是整个京都也没有这般的手艺,所以她便一直留了下来,却是没想到,竟然发挥了大用!
肖月如果然被这样一件旧物收笼络了心神,这般美滋滋的就佩戴上,却是不知里面藏着的却是致命的毒药。
若是肖月如有朝一日得知,自己母亲留下的香包,却是伤她孩子的致命之物,那时又该是多么的有趣!
可是这时肖夫人却是不知,那香包里的药早就已经被青霓换成了安胎之药,而不久后的宫宴,却是也有着有趣的事情在等着她!
叶府中,叶蓁蓁自从围猎回来,便将自己一人锁在屋里里,几乎是不踏出一步。
叶大人夫妇虽然心疼,却是也知道,有些事情是别人劝不得的,唯有等着时间长了,让她自己走出阴影。
这次的围猎,叶蓁蓁亲眼目睹了太多的血腥,也有目睹了太多人性的阴暗,而奚静柔的背叛与舍命相救更是让她一时难以走出……
叶昭看着饭桌前空荡的座位,叹了一口气,“我看蓁蓁这次似乎真的很是伤心……”
叶夫人知道这里所有的事情,自然也知道叶蓁蓁的心病在哪,“以前是我们将她保护的太好,这次若是能让她有所成长,倒也不枉费她伤神许久。”
“可是,若是可以,我还是希望她能一直这般,便像姝妃娘娘,虽然有着与她这般年岁不匹配的理智与心性,可是这背后定是付出过许多的血泪!”
叶昭与所有的哥哥一般,都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够一直这般天真单纯,可是成长却是每个人必须要经历的过程,即便有时候过程会鲜血淋漓,却也是无法避免的。
再娇嫩的花,也终要暴露在风雨中,否则也难有绽放之日。
“蓁蓁也该成熟一些了,若是她能看透一些事情,等她嫁给忠义侯府,我与你母亲也就会安心一些。”叶大人也蹙着眉,面露忧思。
不过叶大人与叶夫人的想法是一样的,在嫁人之前能成熟一些,倒是也比一直单纯着心思的好。
即便忠义侯夫人很喜欢叶蓁蓁,可是嫁做人妇,总归是与在家做女儿是不一样的。
以后她要面对的事情还有很多,磨练了一下心性,对她总是没有坏处的!
叶夫人听闻叶大人提及忠义侯府的事,表情更是有些担忧,“老爷,我总是觉得叶蓁蓁的婚事让我有些心神不宁的。”
“怎么了吗?”见叶夫人这般说,叶大人与叶昭都是有些担忧的望向了叶夫人。
“我也说不好,就是心里总是觉得不落底,忠义侯夫人倒是不错,对蓁蓁也很满意,只是这个世子,却是几乎都没有来找过蓁蓁,让我有些担心……”
叶大人闻此却是不在意的一笑,“我还以为是出什么事了呢,定是你舍不得女儿,便开始胡思乱想了吧!
曲贤文采不错,为人也没有听过什么负面的言论,许是死性迂腐了些吧!”
虽然叶大人这般来说,可是叶夫人的心中就是久久不安,即便是迂腐呆板的人,可是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也总是会有改变的,而这曲贤却是让她担忧不已。
或许女人都一种解释不清的直觉,虽然没有根据,又是却又准的很……
而此时的忠义侯府,已经因为曲贤的一句话,彻底炸开了!
“你说什么?”忠义侯夫人拍案而起,对曲贤怒目而视。
曲贤有些心虚,嘴角动了动,没有言语。
“曲贤,你看着我,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便!”忠义侯夫人勃然大怒,露出了往日里从未有过的怒容。
而忠义侯也是一脸寒色的望着曲贤,虽然没有像忠义侯夫人那般表露于色,但是也能从他微微颤动的指尖看出他此时是在强忍怒火!
“我……我只是说,我不喜欢叶家大小姐,不想娶她!”曲贤知道自己这般不合情理,可是他心里现在只想娶叶婉婉,对叶蓁蓁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
“现在两家婚事都定下了,你居然跟我说你不喜欢?当当初,我与你父亲可是事先先征求你的意见,是你亲口同意的,对你可没有半点的逼迫!
现在你们的婚期都定下了,你却来说这种话,你将叶府置于何地,你又将我们忠义侯府至于何地?”
曲贤心虚,他又何尝不知道,退婚这种事,对两家的影响都颇大。
可是当初他只是觉得叶蓁蓁温婉贤惠,做一名妻子也是不错,可是在遇到了叶婉婉之后,她才觉得叶婉婉才更合他的心意!
无论是诗词歌赋,还是心境思想,叶婉婉都是与他更加的合拍。
“我自然会想办法给叶府一个交代,若是实在不可,我们也可许给叶府另一门亲事……”
曲贤嘟嘟囔囔的小声说道,他知道今日势必会惹怒父母,可是这种事,早晚都是要说的,今日这关,也是早晚都要面对的。
听到曲贤这番说辞,大家都是一怔,曲哲坐在轮椅上,抬起头,不可置信望了一眼曲贤,难道他竟是想要……
忠义侯夫人被曲贤说的有些发懵,一时没有领会,“再许一门亲事?”
曲贤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后面的话却是无路如何也不敢说出口。
忠义侯看到曲贤这副样子就觉得生气,畏畏缩缩,犹犹豫豫,一点承担都没有!
“堂堂男儿,说话做事却是这般的支吾,真是丢尽了人!我问你,你是不是看上了叶家其他的小姐?”
曲贤心惊,脸瞬间一白,这副样子却是让众人都更是确定了他的心思!
“你喜欢上谁了?”叶正德一生只娶一妻,膝下也只有叶昭与叶蓁蓁两名子女,哪里来的其他的小姐?
曲哲却是垂下眼眸,他不想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在曲贤刚才说出那一番话时,他的心中便隐隐有些猜测,想不到,竟真的是这般的状况。
忠义侯却是最先反应过来,眼中冷寒一片,开口问道:“你该不会是喜欢上那二房的小姐了吧?”
曲贤还是低着头,没有应声,可是这不置可否的模样却是让忠义侯夫妇心中寒凉。
忠义侯夫人指着曲贤,气的浑身微颤,“你……你……”
忠义侯夫人支吾半晌,却硬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只腿一抖,气的直接坐在了身后的凳子上。
“你这个逆子,你的眼睛是瞎了吗?放着那般好的女孩不要,却喜欢上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你是想气死我吗?
我告诉你,你就不要心存幻想了,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会让那些糟心的东西进我忠义侯府的大门!”
忠义侯夫人被气得不轻,可是这一番话,却是也将曲贤激怒,“婉婉哪里有你说的那般不堪了,不过是是被身份所累罢了!总之,我是一定不会娶叶蓁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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