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瑞贤被安镇海告知在会客厅等待的人是汉特时,瑞贤就知道又有麻烦了。她原本以为柯恩离开了,与他们之间的一切就理应画上句号,却没想到紧接着又迎来汉特,而且让一个繁忙的交际官亲自前来找她,她可不觉得三生有幸。“闵小姐,布朗先生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了。”安镇海提醒着瑞贤,对于这位法国政坛新秀他可不敢怠慢。
“布朗先生有说什么事吗?”瑞贤可不会买汉特的账,她敢料定这次汉特来找自己绝对是有事所求,不然依他性子,早就冲到这里了,哪容得在那儿干等那么久啊。
安镇海摇了摇头,道:“没有说。”
“你先下去吧,我自有安排。”瑞贤示意着。
安镇海疑惑万分,却不敢多问些什么,在他看来,布朗先生来闵氏不管是私还是公,对他们都是有利无弊,尽管他想不通布朗先生会有私事找瑞贤,但潜意识的他总觉得他们之间是认识的,而且还交情不浅。
瑞贤去会客厅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了,当她一出现时,汉特身边的秘书便发难道:“闵小姐真是忙人啊,竟然先生足足等了一个小时三十五分零二十三秒。”说着还非常认真的对比着表。
“我记得我与布朗先生并无任何主顾关系吧,无论于私还是于公。还有,你别忘了你现在是站在闵氏,而非法国,在这里,我是主你是客,客随主便,这句话应该听说过吧!”瑞贤斜瞄了眼那秘书,道。
“你先下去吧。”汉特这才开口道。
那秘书和安镇海齐齐退下,不忘拉上门。瑞贤看了眼汉特,坐下看起随手带着的文件,她就知道一旦与汉特扯上关系,总是会先较量一下谁的耐力好的。
“好了,我认输。”汉特一看瑞贤这阵势,就知道自己拿她没办法。当然如果有那么多的时间,未必自己是输的一方,可事实是他的时间很宝贵,经不起这么的等耗,所以最好还是开门见山的好。
瑞贤合上文件,道:“布朗先生主动认输,倒难得。”
“你用不着如此针锋相对吧。”瑞贤对他的态度让汉特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一样,天知道对她,他做过最坏的事也不就是未与她在一起罢了。好吧,他承认自己确实有些过分,但已经过了这么久,没必要再记恨这么久吧。
瑞贤呵了一声,道:“布朗先生想太多了,言归正传,你找我又有什么事?”
“柯恩的事。”汉特想起自己的目的,道。
瑞贤不解,道:“他有什么事,就算是有事也与我无关吧,你似乎找错了人,而且我记得我们协议上写得明明白白,只要柯恩一回法国,就从此与我不再相干,难道说布朗先生想毁约不成?”
“我从未说过毁约,我只是想与你再签定一份新协议罢了。”如果并不是非闵瑞贤不可,汉特也是绝不会千里迢迢地来找她的,他希望她帮助她。现在看来,以人情协助似乎不可能,唯有以交易的方式来达成目的。
瑞贤毫不犹豫地拒绝道:“可是我不想再与布朗先生签定什么新协议,你还是另找他人吧。”
“你就不好奇这份新协议会给UN带去多大的利润?”
瑞贤轻笑了声,道:“布朗先生觉得我真的是一切都以UN集团的利润为先吗?在布朗先生说出这份利润之前不妨先告诉我,我需要做些什么。我想的话,应该不会很简单,不然布朗先生也不会用那么大的利润来诱惑我了,不是吗?”
“并非你想象中的艰难。”汉特认为很简单,也觉得这笔交易对她而言完全是天降馅饼。
瑞贤只是笑,汉特继续道:“你也知道柯恩……柯恩的身体状况,我不想他有所遗憾的离开,这个要求或许对你而言是有些困难的,但我仍然想要请求你,请你陪柯恩走过他人生的最后时光。”初始听瑞贤说柯恩身体出了问题时,汉特是百分之一百相信,而当他带着柯恩再次复查得到同等的答案时,他才明白,原来一切都是真的。
“你觉得可能吗?我不会答应的。”瑞贤霍地起身,断然拒绝道。如果答应了智厚该怎么办,虽然这只是一个协议,但她仍然不想以这种方式来博取UN的利润。
汉特知道不可能一次就令瑞贤同意,道:“闵小姐,你要知道我是怀着百分百的真心想要与你达成这个协议的,希望你抛却过往的一切认真的考虑一下。难道你真忍心看着那么爱你的一个年轻男孩抱着遗憾辞世吗?”
“这事不会有转寰的余地。安秘书,送客。”瑞贤边说边拉开了会客厅的门。
“你会同意的,闵小姐,为了柯恩,非常时期我不得不用非常手段,可能那样会伤害到了你,但那并非我真心想做的。”汉特没有强求,却在临走前留下了这么一句似威胁且无奈的话。
汉特的手段瑞贤是再清楚不过的,尽管如此,她还是不想签下这份协议。
智厚因为工作问题晚上八点和一个客户约在了一家五星级餐厅,黄亦婷随行,智厚只要一想到下班后还要应酬就微微有些烦躁,尤其是今天他忙得一个给瑞贤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尹先生,客户我已经安排车送到酒店了,我现在送你回去吧。”亦婷在送完客户后回来,禀道。
“不用,你先回去,我自己开车回去。”反正现在时间还早,智厚决定去找瑞贤。
亦婷提醒道:“尹先生,你今晚喝的酒超标了,不能开车的。”
“叫司机。”酒是喝了些,却很醉很清醒,智厚安排道。
亦婷没再说什么,而是照吩咐去打了电话,直到司机赶来,她才离去。
“尹先生,要去哪儿?”司机问道。
智厚一边拨瑞贤的电话一边报了闵家的地址,在瑞贤接起了电话后,智厚就问道:“瑞贤,你在哪里,我去找你。”瑞贤回答完,智厚的车也向前走了几米的时候,他竟然无意间看到了瑞贤的车。
“智厚,智厚,你在听吗?”见对方无回应,瑞贤问道。
智厚猛地反应过来,道:“我在听,那好我在家等你吧。”挂了电话后,智厚马上令司机回头,瑞贤刚刚明明回答的是在公司,为什么她人却是出现在这里?智厚不想怀疑,可事实摆在眼前,他只能替她找借口,是为公事而来。
“怎么,你想好了?”瑞贤怒火冲冲的赶来,汉特却显得很平静。
瑞贤厌恶地看了他一眼,道:“你真卑鄙。”她没有想到汉特竟然查出了她一直未去查的事情,而这事情让她不得不重视起来,也不得不找他重谈条件。
“随你怎么说好了,我只是想问你考虑好了吗?”汉特无所谓地道。
想到希拉瑞莉,再想到智厚,瑞贤一时无语了。汉特继续道:“看来闵小姐仍然不甘心啊,那我只好把希拉瑞莉的事告诉给雷捷芬了,相信雷捷芬皇室的人一定会很高兴还有这样一位小公主的。”
希拉瑞莉的真实身份确实是瑞贤没有想到的,她竟然是雷捷芬皇室的公主。尽管那只是一个小国,在地图上甚至很不起眼,但如若雷捷芬的人真知道了,希拉瑞莉就将不得不回归雷捷芬。即使是打官司,她也没有稳赢的把握,毕竟从法律上来讲,她们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
“还是说闵小姐担心尹智厚先生?”汉特一下午的时间就已经掌握了瑞贤身上所有的事情,这种方式虽然不是他想要的,但却是最奏效也最快捷的方式。希拉瑞莉是瑞贤一手带大的,现在突然间告诉她,即将和她分开,并且可能永远不会再见面,瑞贤就十万个不情愿,可除了答应汉特的条件难道就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汉特见瑞贤迟疑了,道:“我向你保证,只要你答应了我的条件,雷捷芬的人就将永远不会知道皇室里竟然还有这样一位小公主,而且之前应诺的条件依然存在。”这样的条件汉特觉得真的是再好不过了,他想不出瑞贤再有拒绝的理由,毕竟他又不是要求他和柯恩结婚。
“如果你想借此来威胁我答应你的条件,我只能说你想得太天真了,总之我不会答应的,你要是真想去告密那就去好了。我也想通了,毕竟我并不是希拉瑞莉的亲生妈咪,即使你现在不说,在她十八岁的时候,我也依然会告诉她真相,只不过提前了十几年而已。”良久后,瑞贤才说道,而且还说得满不在乎。
汉特一怔,完全意料之外,须臾才道:“是吗,那看来闵小姐明天就会见到雷捷芬的人了。”
“那不是还得归功于布朗先生吗?恕我先走一步,为了应对雷捷芬的人我得回去先安抚好希拉瑞莉。”瑞贤语毕便走了,只留给了汉特一个决绝的背影。
瑞贤回到车上,整个人仿然被抽干了似的趴在方向盘上。她不是真的不在乎希拉瑞莉的去留的,故意说出那番话也只是想让汉特打消打希拉瑞莉的主意,尽管一开始她就知道汉特不会心软,而事实也是,那么现在的话她也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便是先找到希拉瑞莉的亲生父亲。
“砰砰砰”的车窗声传来,瑞贤一看是智厚,“你怎么在这儿?”
智厚在见到瑞贤是单独前来和汉特会面后,心里顿时酸得不行。但在见到瑞贤怒发冲冠地朝汉特说了些什么后,他的心稍稍的放了下来,然后就看到一脸难过离开的瑞贤了。
智厚坐进车里,满心担忧地看着瑞贤,道:“恰好经过。”
瑞贤只哦了一声,便默然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希拉瑞莉,她不知道要该怎么办?尽管可以先找到其亲生父亲,但那又能怎么样呢?终究希拉瑞莉将不会和她生活在一起了。
“发生什么事了,瑞贤。”智厚一直希望着瑞贤有困难会第一时间想到他,可看来,如若他不主动开口,瑞贤是绝对不会向他说的,他很难过,却又拿她没有办法。
瑞贤摇了摇头。
“瑞贤,也许你不能解决的事情告诉给我,我可以解决,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是可以保护你的。”瑞贤不说,智厚也不好强求,但他却把自己的这份心意传递给了她,让她记得她的身边还有个他。
希拉瑞莉的事越少的人知道越好,瑞贤也同时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终会找到解决办法的。
瑞贤拒绝了智厚的相送自己一个人快速地回了家,然后收拾起行李来,这让无意间进到房间的闵母很是诧异,“瑞贤啊,你这是干什么,是要出差吗?”
“妈妈,你来得正好,去把艾文叫来,谢谢。”要带的东西并不多,毕竟只是去住几天而已。
“艾文,马上订张明早飞纽约的飞机,然后让人收拾好希拉瑞莉的行李。”希拉瑞莉亲生妈咪的房子瑞贤一直是保留着的,她相信里面应该会留有其亲生父亲的线索,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而本来此趟行程是不用带上希拉瑞莉的,但为免雷捷芬的人明天真到,她又怎么可以把她留在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