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啊——老鼠——”
“快跑，蝙蝠——”
“啊。睍莼璩晓。。。。。”
李成木的剑正要刺进小狐的心脏，刁德财和垫子正聚精会神的期待着小狐惨死的一刻，忽听外面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攴。
紧接着撞墙声，玻璃容器摔碎声，逃窜声，打斗声，枪声，嘶喊声。。。。。。交融成一片直叫人心里发怵，那是如何惨烈的场景。
在刁德财李成木和垫子还没反应出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还在愣怔不知所措的时候，听见地面发出无数悉悉索索的声音，如同百万大军在密林行进，空中无数尖细的叫声杂乱无章的交织在一起，三人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回头看，顿时呆住了。
脚下老鼠如洪水猛兽般冲进来，空中的蝙蝠密密麻麻朝他们横冲直撞而来艴。
“怎么回事。。。。。。”
“？？？”
“——”
三人一片茫然。
一只蝙蝠感知不远处一个肥大障碍物，它一个俯冲而下，尖利的倒钩爪子直抓刁德财脸上，刁德财脸上立即出现了三条血淋淋的印迹，一股火烧火燎般的疼痛如巨浪袭来。
“啊——畜生！”刁德财手紧紧捂住脸。
无数只蝙蝠如雨点般砸来，直抓挠的垫子和刁德财嗷嗷直叫。李成木则挥舞着剑来回抵挡蝙蝠汹涌的来势。
“快跑！快跑啊——”
垫子自己已是鲜血淋漓，他顾不得刁德财伤痕累累，大喊一声就往外跑，可是脚下的老鼠堆积成山，他根本抽不动脚，拔不动腿腿。
俗话说狗急了还跳墙呢，垫子一心只想着逃命要紧，用什么方法倒无所谓，他干脆一横躺下，垫着老鼠的身体往外滚。
“垫子——等我！等等！”刁德财此时已经手忙脚乱，驱赶蝙蝠，踢开老鼠，还要捂住各处灼烧的伤口。
“垫子，救我！我命令你，救我！”
“垫子？”
一时垫子竟没了人影，不知是淹没在老鼠的洪流里还是真的滚出去了。
刁德财心急如焚，眼前的事态已经不是他可以控制的，可是他绝对不能死在这一群畜生手里。
“曹天铎，曹天铎!万博士——巍山——曹天铎。。。。。。”
任他怎么喊，外面各种声音混杂如织，却听不到有任何人回应的声音。
“去死！”李成木一剑不知道劈死了多少蝙蝠。
刁德财看向李成木，他好像还镇定自若的还击着各种进攻，刁德财的希望之火熊熊燃烧起来，刚才自己心急，怎么把身边这个活神仙给忘了。
“李老板，救救我！”
刁德财拉住李成木的衣袖，李成木一下甩开他，抵挡几只袭来的蝙蝠。
“李兄，救救我，好歹我们也是兄弟！”
“谁和你是兄弟，我自身难保！”李成木冷冷一句。
“只要你能救我，我给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刁德财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掌。李成木却看也不看。
“百分之八十！”
“百分之百！百分之百总可以把！只要你能救我出去，我把所有财产都给你！”
李成木自己已经自顾不暇，哪有时间管那刁德财，虽然他发功暂时逼退老鼠不敢靠近他，可是他再强的功力也难以抵挡涌来的越来越多的老鼠，如果再不走自己恐怕就要支撑不住，被困其中，到时候想走也走不了了。
“李成木！”
“李成木！你救救我！”
钱财再多也抵不过命重要，李成木心里清楚的很，他现在必须想办法出去才行。
李成木心如磐石就是不肯救刁德财，刁德财心里凉透了，知道现在不会有人来救他的，他想学垫子倒地滚出去，可是由于他身体肥胖，加之围绕他的老鼠太多，他两只脚好像被压了千斤顶，一步也挪动不了。
刁德财根本管不得蝙蝠剑一样袭来，老鼠如蚂蚁一样爬遍他的全身，他挥舞着被抓的破烂不堪的衣袖，双手朝着李成木胡乱的抓挠，希望可以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李成木！李成木！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啊——东西，亏我以前对你那么好，你。。。。。。你以前不过是个穷道士，是我帮你你才。。。。。。你。。。。。。啊。。。。。。你不得好死。。。。。。你不救我，你也别想走，我。。。。。。畜生，走开！我死了，也要抓你垫背。”
“死胖子，闭嘴！”
李成木烦透了刁德财，一挥剑砍断了刁德财的双手，刁德财的双手顿时鲜血直流。
“啊！”刁德财痛的惨叫一声：“李成木，你害我，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你太残忍了！”
看着刁德财那凄惨的样，李成木突然眼睛一亮，眼前这个胖子可以做个垫脚石！
他用力一跃，一只脚踏着刁德财的头腾空而起，他斜着身子双脚在墙上一点一跳往外蹦。手上的利剑为他开路，每挥舞一次都有一大批蝙蝠死于利刃，尸体被切的七零八乱，血四处飞溅。
“李成木，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哈——”
肥胖的刁德财已经变成了一座鼠山鼠海。。。。。。
******
“小狐！”
“小狐！”
“小狐。。。。。。”
小狐躺在地上，闭着双眼，气息微弱，她周围的老鼠把她围城了一个圈保护她，头顶的蝙蝠亦为她遮挡飞溅而来的血滴和尸体。
遥远的方向小狐似乎听见章凡在唤她，小狐强力睁开眼睛，是章凡来救她了！
“小狐姐姐，小狐姐姐！”
“小狐！小狐！”
老鼠精所到之处那些老鼠都自动的为他闪开一条路，老鼠精在前面开路，章凡在后面追，两人来到了关押小狐的黑窟。
眼望见小狐挺着大肚子横躺在地上，章凡一个箭步跳过老鼠精，来到小狐身边。
“小狐！”
章凡慢慢把小狐抱进自己的怀里，生怕打扰了她肚里的婴儿。
“小狐，你怎么样了？”
“小狐，我来迟了，你受苦了。”
章凡只觉得小狐全身冰凉，他脱下衣服给小狐盖上。
“小狐，小狐，你怎么了？”
小狐勉力一笑，气若游丝：“章凡，你来救我了，我好高兴！我。。。。。。”小狐话还没说完，嘴里喷出一股鲜血，缓缓闭上了眼睛。
“小狐！小狐！”章凡声嘶力竭的大声喊着。
“老道，臭老道!老道——”
“救小狐！救小狐！”
“臭老道快来就小狐——”
******
“孽徒，哪里逃！”
司空道长正欲好好收拾元秋，听见章凡和老鼠精都在喊他，他自知小狐不好，救人要紧，司空道长一使眼色，吸血鬼上前来堵住了元秋。
司空道长旋即出现在小狐面前，他摸了摸小狐的鼻息，又把了把小狐的脉搏，仰头长长一叹。
章凡急了：“臭老道，你叹气什么意思？到底怎么样？你快救小狐！”
“你快救小狐姐姐！”
老道走到小狐身后双手顶住小狐的后背，给他输送真气。
没一会小狐似乎恢复了点人气，微微睁开眼睛。
“章凡。。。。。。”
“小狐！”章凡惊喜的看着小狐。
正在章凡沉寂在喜悦之中，老道却上前拍了拍他：“章凡，贫道刚才虽然给小狐输入了真气，可她已经是无力回天，恐怕支撑不了多长时间，有话赶紧说吧！”
“什么！”章凡一下从云端跌入低谷。
“小狐，你。。。。。。为什么。。。。。。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小狐此前过的是暗无天日的日子，全凭吸收天地精华而活，若是平日对她来说毫无损处，可是小狐她要供养肚里的婴孩，所以在这之前已经很微弱，更兼她把所有的真气都输给了肚里的孩子，自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们看见的只是她的影像而已。贫道给她输入真气只能让小狐把最后的话说完而已。”
章凡嚎啕大哭：“为什么，我才刚刚见到小狐，她。。。。。。她却要死了。”
小狐缓缓睁开眼睛，看见的是泪流满面的章凡，可她必须要狠心抓紧最后的时间。
“我要见岳公子！”
章凡撇过头去，没想到小狐醒来的第一句话确是伤透了他心的话。
老鼠精和老道都看着章凡，不知道该动不动。
他们如果不动不去找岳小生，可眼前小狐要死了，难道真要让她留下遗憾，他们若动了去找他，章凡可真要伤心死了。
谁知章凡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小狐：“你们去叫岳小生过来把。”
“这。。。。。。”
“快去，越快越好！”
“哦，好，我去去就来！”老鼠说完嗖的不见了。
小狐毫无生气的眼睛看着章凡，流露出感激之情。
“章凡，谢谢你，总是对我那么好！”
“小狐，只要你高兴，你能活着，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高兴。”
小狐双手轻轻抬起，章凡赶紧握住她的手。
“小狐，你的手为什么这么凉！”
小狐微微说道：“章凡我知道我就要死了，你莫要伤心，生死听天由命，既然上天让我小狐此刻死，那小狐就只能此刻死，这是小狐的命运。小狐以前曾经恨自己不死，不能像个普通人那样，可现在真要死了，小狐还真有点舍不得。。。。。。”
“小狐？”章凡一个劲的摇头，一只大手紧紧握住小狐的双手，希望自己的体温全部传递给小狐。
“章凡，你听我说，我知道你喜欢小狐，一心一意呵护小狐，在这世界上只有你对小狐最好，对小狐从来都是付出，不求回报，但是。。。。。。但是小狐和你无缘，今生必定要辜负你了！小狐本想着今生不能成全公子，来世再来报答公子，只可惜小狐现在精力耗竭，三魂七魄都已经被我用尽了，是为了保住她。”小狐眼睑低垂，看了看自己的肚腹。
“所以小狐来世既不能投胎做狐，也不能投胎做人。你对小狐的恩情，小狐生生世世都报答不了了，这恐怕是小狐此生最大的憾事，章凡，对不起，让你白白遇见我！”
“没有，没有，小狐，遇见你是我今生最美好的事情，如果没有你我的生命将无任何颜色。如果你走了，我也会跟你走！”
“章凡，请你答应我别做傻事好么？请你忘了我，找个好女孩好好过日子。”
“小狐，我谁也不要，我只要你！”章凡紧紧抱住小狐，生怕她下一秒就消逝了。
“你不要这么傻，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所以必然要离开这里，遇见小狐，你就当做了一场梦。”
“小狐，遇见你是真实的，我真真实实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我不求别的，只求你能好好活着，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我以前不相信鬼神妖道之说，可这世上真的有鬼神妖孽，所以我相信一定有神灵可以救你，你一定可以逃过此劫。”
“章凡，别说傻话了，我知道自己是必死无疑的。”
“岳小生来了！”
老鼠驾着风火轮风风火火的赶回来，肩上扛着只着短裤的岳小生。
老鼠精把岳小生竖着放下，那岳小生好像还在睡梦中，根本站不住。
“岳小生！”老鼠精在他耳朵边大喊，岳小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眼前是奄奄一息的小狐，她躺在章凡的怀里。
“小狐？你。。。。。。你怎么了？你是要生了？”
小狐深情款款的看着岳小生。
“岳公子。。。。。。”
“小狐。。。。。。”岳小生蹲下身子。
“岳公子，对不起，我从前年前的突然到来给你带来麻烦了。”
“没。。。。。。没有。”
“我知道你不喜欢小狐，也知道公子本身也有难处，可是你的身体里流着他的血液，小狐能闻得到，那是他给予过小狐的最温暖的情愫，小狐喜欢，小狐只想和他靠近，可是物是人非，一晃已经一千年了，一切都变了。小狐逐渐明白凡事不能强求，公子终究不是他，可我还是喜欢公子，公子老实本分，是个可以依靠的男人，只是公子已经成了别人的依靠，小狐千年前留下了遗憾，千年后的今天又要留下遗憾了，还好自此再也没有小狐了，小狐死后就再也没有遗憾可留。”
“小狐，你不要这么说。我。。。。。。是我对不起你，我让你伤心，是我软弱无能。”
“公子不必自责，小狐知道公子心里待小狐很好，能再见到千年后的，小狐已经很满足了。可是小狐死后唯一牵挂的就是肚里的孩子，公子不要小狐没有关系，可是这个孩子是岳家的骨肉，虽然时光依然千年，可是仍然改变不了她是你们岳家子孙的事实，我希望我死后公子能善待我的孩子，如同自己的孩子一样，不知公子可否应允了小狐。”
“这个。。。。。。”岳小生一想起花小花就浑身哆嗦，如果他真抱个孩子回去，她还不劈了他。
“小狐，不要给他，你把孩子给我，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把他养大，我发誓今生今世不结婚，只好好把你的孩子养大。”
小狐摇摇头：“不可，一则我不想耽误你，小狐本身已经误了公子很多时间。二则，她终究是岳家的骨肉，小狐不希望我的孩子被别人骂做野孩子，她有爹有娘，有家世传统，她认祖归宗，在这世上有依有靠。”
“岳公子？请你一定要认她，好好疼爱她。。。。。。”小狐恳求的看着岳小生。
“岳小生，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身下有没有长把！？”
一生气章凡说话粗鲁起来，他最看不惯岳小生这唯唯诺诺的样子。
岳小生心一横，横竖不就是个死么，小狐对他一往情深，他对不起小狐，一定要对得起她的孩子，更何况这个孩子不是别人，她和自己确实有着某种关系，只是自己不知道要追溯到多少代而已。他以前什么都顺着花小花的意思，这次他要反抗！
“岳公子？？”
小狐眼睛微闭，嘴里好不容易吐出几个字。
“好，小狐，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对她，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对待！”
“谢谢你，岳公子！小狐擅自给孩子起了个名字叫离子，岳离子，不知道公子可喜欢。”
“岳离子！好名字，我喜欢！岳家离失的孩子，岳家的孩子！现在终于回归岳家了！”
小狐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她缓缓闭上眼睛。
“小狐！小狐？”
司空道长上前摸了小狐的脉搏，眼里充满了点点泪花。
“哎，只剩最后一口气了。”
小狐喘息几口，积攒了一点气息，终于睁开眼睛，深情的看了岳小生一眼，眼神最后定格在章凡的脸上，那眼神充满了遗憾，满足，留恋，牵挂。。。。。。
“我。。。走。。。了~~~”
话音未落，小狐的身体瞬间化作一缕银白色的幻影，看上去霎是美丽，可是越是美丽的东西越不能长久，那缕幻影在室内盘桓一周，不消几秒便如烟一般飘散了。
身后一个婴孩光溜溜躺在地上，婴孩身边是小狐那把银色的鞭子。
许久，章凡的手依然是那个拥抱的姿势，他想就这样永永远远抱着小狐，直到僵了，直到死了。。。。。。可他手里空空如也，只剩一团空气。
小狐走了，章凡的心——死了。
他从此没有悲伤，没有快乐，没有彷徨，没有失落，没有温暖，没有凉薄。。。。。。他是一具行尸走肉，带着一颗死心的行尸走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