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第一步已经成功了,这个死阉贼能将这代表身份的黄帕子交给自己,这就证明了他是真的非常信任自己,只是自己脸上的疤痕,让他有些犹豫罢了。
不急,只要自己的第二步计划实施了,自己很快就能够脱离掖庭这个囚笼,去完成自己的全盘计划。
少女扶着自己冰冷冻僵的膝盖缓缓站起,她挪动着灌铅般的双脚,一瘸一拐艰难的朝着水缸的方向走去。
现在她的身份还是一位卑贱的烧水宫婢,要是不完成任务的话,她可就又得挨罚了。
她幽幽叹气,素手将黄帕子藏在怀中,随后用尽吃奶的力气,在黎明来临的前一刻,将水缸全都注满了水。
薄凉的熹微铺在长满青苔的石板上,缩在一旁的少女用力打了个喷嚏,缓缓睁开疲倦的眼皮,她愣愣的盯着蔚蓝的天际,过了半晌这才有了动静,如同提线木偶般慢慢爬起,精神萎靡的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苏苏你怎么了?”正在一旁收拾床铺的绿缇少女一看到她的样子,立马焦急起来。
她好似没有听见一般,迈着飘忽的双脚直直来到床铺前,在大家的面前扑通倒了下去。
“真是晦气!”其中一个穿着桃粉色比甲的宫婢一脸厌恶,她抬起素手捂着鼻子,蹙眉指挥着一旁的双丫髻宫婢,“绿缇,你快去瞧瞧她还有没有气,要是没气的话就去通知管事嬷嬷将她扔到宫人斜去。”
“你……”绿缇少女瞪着一双红彤彤的双眸,原本涌上心头的骂词瞬间被消灭,唯有怯怯的恳求,“青悠姐,求求您去找太医院的太医给她看看吧,或许……或许还有救,毕竟这是一条命啊!”
青悠傲慢冷笑:“我救了她,谁来救我呢?墨柳,你就别那么天真了,这太医院的太医们可是给主子贵人治病了。苏苏不过是个小小贱婢罢了,能不能度过这场劫难,就看她的造化了。”
“可……”
青悠圆睁双眸,尖锐的音调也随之拔高:“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要是你坏了掖庭局的规矩,娟姑姑可饶不了你这个贱蹄子!”
贝齿用力咬住冰冷颤抖的樱唇,墨柳低垂脑袋,努力不让眼眶中的泪水滴落下来。
等到面前的阴影消失之后,她这才抬袖,用力抹去眼角的泪水。
“还真是个大傻瓜,怎么可以犯这等低级的错误呢?”
绿缇冷眼旁观,一副事不关己及不操心的样子。
是啊!她怎么能够忘了呢,自古无情帝王家,这帝王家的后宫也是冷冰冰的,处处充满杀机。
作为一个掖庭局的罪婢,要想在生存下去,就得学会冷心冷血,湮灭自己所有的情感,将自己打磨成一个机械傀儡。
她就算想要努力也无法越过这一道道规矩垒砌的高墙,只能看苏苏的造化了。
祈盼天可怜见,能放了她这一条小命。
“绿缇,这贱婢为何还在这里?”
过了半晌,在管事那里挨了一顿批的青悠气呼呼的走了进来,当她看到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少女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都是这个贱婢害的,如果不是她半夜咋咋呼呼的,自己也用不着赶她出去,她竟然敢去盛公公那里告状,害得自己差点挨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