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当真是有福之人。”听完老者的讲述,罗尹赞道,“只是,按常理来说,人生越是圆满,应当越不舍的这繁华的人世才对吧?”
“你说的却也是,数年之前老朽也是这般想的,一直忧心恐怖害怕离开这个世间。”老者笑道。
“那老人家后来又是如何看透,达到如今这淡然心境的?”罗尹再问道。
“数年之前,老朽时刻恐怖死亡,因此身体每况愈下,最后差点便一命归西。所幸,也是我命不该绝,最后挺了过来。那一番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老朽突然想明白了,既然我这一生已然如此圆满,那么就算现在现在死了,也没什么遗憾了,何必再忧心死亡?”
老者说着对罗尹笑道:“年轻人你之所以畏惧死亡,那是因为你还年轻,你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做,也还有太多的人生没有经历。当你的人生已经足够圆满,你就会发现,此生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死亡,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因为我还年轻,还有太多的人生没有经历?”罗尹囔囔自语的重复着这句话,脑海之中突然一道闪电划过。
“是啊,我还有太多的人生没有经历,这才畏惧死亡。”他长长叹息了一口气道。
上一世,他不过二十便被查出了癌症,在病床之上挣扎三年最终撒手人寰,他的人生因此便早早结束了。
人们都会经历的毕业、工作、娶妻生子、为父母养老送终,与妻子白头偕老,看着儿孙满堂,最后撒手人寰等等等等,他都没有经历过。
他心中有着无尽的遗憾,因此才会对死亡如此的恐惧。以至于就算再世为人,那份对死亡的恐惧也依旧深深烙印在心底,化为了如今的心魔。
一切的一切,根源都在上一世。
若自己能够弥补上一世的遗憾,给自己一个圆满的人生,那么,死亡或许也就不再那么恐怖,自己也就能从死亡的阴影之中挣脱出来,进而度过心魔。
这或许便是自己度过心魔的最好办法。
“多谢老人家提点,小子已经明白还怎么做了。”罗尹站起身来,对着老者郑重的谢道。
“无需客气,你能想通那便足够了。”老者笑了笑,然后转头回去,继续专心垂钓。
罗尹笑了笑,然后转身而走,很快来到了一片树林之中。他寻了一个地方坐下,开始思索自己到底应当如何来弥补上一世的遗憾。
太阳渐渐落下,黑夜慢慢来临,经过一夜的黑暗之后,一缕金色的阳光穿透树枝与树叶,洒落在了他的脸庞上。
然后他终于睁开了眼睛,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来。
他经过一夜的思索,想到了一个最有可能成功的办法。那就是封印自身所有的记忆和修为,重新再过一次凡人的一生,从而弥补自己上一世的遗憾。
而之所以要封印自身的记忆,乃是因为他如今深陷心魔之中,若是还有过往的记忆,将不可逆转的继续向着心魔的深渊滑落,那样的话便只有死路一条。
只因,若是不封印自己的记忆,又如何能够以凡人的身份,再次经历凡人的一生?
同时,在封印掉全身修为的同时,也能将那一丝仙灵之气一同封印,避免其继续在身躯之内肆虐。
但如此一来,他将逝失去所有法力和神通,彻底化为一个凡人。
“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已经是我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度过心魔的办法了。”
之所以说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乃是因为一旦失去所有的记忆,他将不会再记得自己究竟是谁,而会如同一个凡人一般平静的度过一生,然后寿终正寝。
一旦寿元耗尽而死,那他便将真的死去。
而唯一的生机在于,当他肉身死亡的同时,记忆封印将会彻底打开,他将瞬间回忆起自己的过往。
若这个办法确实可行,那他将能够在找回记忆的瞬间度过心魔,进而一举成就元神真仙,从此长生久视与世同君。
而若是他在记忆解封的瞬间依旧没能度过心魔,那他将会真正死去。
这是一场赌博,以自身的性命为赌注的豪赌,一旦成功他将一步登天进阶元神,而若是失败便只有死路一条。
“我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能这么赌一把了!”罗尹抬头望天,喃喃自语道。
说罢,他收起了心中所有的犹豫,脸上现出一丝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决绝。然后闭上双眼,向着自身发打出一道道法诀,从而将自身的记忆与修为同时封印。
“封!”他一声轻喝,将最后一道法诀打入身躯之中。
瞬间,他得目光由清澈变为了迷茫,疑惑的转头望了望周围,脸上满是困惑。
“这里是哪里?我又是谁?”
他伸出手来,按在脑袋上,拼命想要回想起自己是谁,为何会来到这里。只是,不论他如何去想,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他的记忆中一片空白。
过了许久,太阳已爬上了半空,多次尝试无果的他终于放弃了回忆自己是谁,然后站起身来,随便寻了一个方向走去。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要往何处去,因此,随意选一个吧,反正也无多少区别。
一日之后,他穿过了这片山林,来到了一座巨大的城池之外,望着城门口来来往往的行人,他的眼神中透出了一股好奇之色。
随后,他跟着行人入了城,在这城中四处逛了逛,看到任何东西都是好奇不已。
中午时分,当他路过城中一座铁匠铺门口之时,里面乒乒乓乓的敲打声不断传出,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随即一步步踏入了这间铁匠铺,在铺子中认真看了起来。
只见这铁匠铺不大,铺中不但摆放着镰刀锄头等各种农具,还陈列着一件件的兵器,刀枪剑戟无所不有。
而在里面靠墙角的地方,一个约莫十五六岁样貌清秀的少女正在绣着什么东西。
她抬起头来,见进来的是一个衣裳破烂的青年男子,以为是来购买农具的农夫,便低下头继续绣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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